屋里的气氛很诡异。
宁恬恬坐在施祝右边,挨得很紧,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挽着施祝的胳膊,充满不信任的眼神却透过施祝,直直的盯着坐在施祝左边沙发上的沈默言。
沈默言同样不甘示弱,不愿意被宁恬恬这样一个看起来小自己一轮的小丫头给削了气势,气鼓鼓的回瞪着,她不好意思象宁恬恬一样凑上前去把自己的胸脯搁在施祝的胳膊上,却能挺着宁恬恬绝对没有的傲人双峰,示威似的显摆。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没有硝烟,也没有火花,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同样强势的两个人女人身上都无法找到突破点后,无一例外的都对准了罪魁祸首——施祝。
宁恬恬的敌意来自误会,她误以为这个年纪一大把的欧巴桑就是施祝的老板,尽管施祝已经解释过了她只是一个朋友,但是已经骑马难下的宁恬恬绝对不可能因此低头。
而明显对施祝有意思的沈默言则是从青春靓丽的宁恬恬身上感到不小的压力,她的皮肤比自己嫩,她的模样比自己萝莉,除了胸以外,几乎没有输给自己的地方。
“要不,我们去外面吃饭吧?”施祝干咳了一声,他很不适应这种怪异的气氛,自己被压在中间,两头难做人的感觉。他更弄不清楚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女人,为何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就在外面吃!”
“就在家里吃!”
两个女人几乎同时说出截然不同的回答,然后彼此敌意的互视了一眼,又同时开口说道:“凭什么听你的???”
“停!停!”
施祝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了,终于忍无可忍的行使着自己房主的权力。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中午去外面吃饭,一来给恬恬接风洗尘,二来我下午还有事,没时间在家做饭,就这么决定了。换衣服走人。”
施祝挣脱宁恬恬温暖的“胸怀”,走到玄关把鞋换了,回头一看,一大一小两个娘们还象乌眼鸡似的互瞪。
“还不走?”
就算在餐厅,两个女人还在明争暗斗——宁恬恬撒娇卖萌装可爱,非摇着施祝,让他帮自己夹菜,气得那边的沈默言也豁出去了,玩命的给施祝夹菜,搞得施祝无从适从,早知道会这样,把这两个人女人通通赶到宾馆去自己开房算了。
象是拼命一般,施祝吃饭就象是刚从索马里回来的难民,几分钟就把饭给划拉干净,嘴角的饭粒都来不及抹去,就匆匆叫来服务员买单。
“你们慢慢吃,回头我配两把钥匙,一个一把。我现在有事先走了。”
“等等。”宁恬恬寒着一张脸站起来,看向施祝的时候却又是微风拂面温柔贤良,“有什么事?带我一起好不好?我在明海一个人都不认识,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人家会害怕的啦——”
宁恬恬这种年纪的小美女撒娇起来,就连中年人都难以抗拒,更何况本来就只差一层纸没有捅破的施祝?再加上那双会说话的明亮双眸,楚楚可怜的委屈表情,就算她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一声给我去买卫生巾,估计施祝都会屁颠颠的跑去。
“我也要去!”
关在家里两天,沈默言又不是什么宅女,看她的工作就知道,这女人也是一个闲不住的野丫头。
“不行!”这次施祝倒是站在宁恬恬这边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沈默言的静脉曲张,好好休息两天,吃几天药就没事了,半途而废还得从头再来。
看着沈默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施祝硬着头皮小声说道:“你腿还没好,现在要好好休闲不要到底乱跑,我办完事会马上回来的,听话好吗?”
沈默言对施祝谈不上爱有多深,只不过凭空跳出来一个年轻貌美的“情敌”,大大刺激了她的步伐而已。加上她也能明白施祝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不愿意让一边得意忘形的臭丫头太嚣张,于是嗲嗲的说道:“那你早点回来——你今天还要摸我的脚呢,昨天你没摸,一晚上都睡得不舒服……”
宁恬恬虽然成功的把那个讨厌的欧巴桑从施祝身边赶走,但心里一点都不痛快。一离开那个讨厌女人的视线,马上掐着施祝的腰肉开始*供:“你还摸她的脚?还有,那个祝小茉又是什么人?”
“哎、哎,松手,疼!”
“什么摸她的脚啊!她的腿有静脉曲张!我是帮她治疗!治疗!懂吗?别没事就乱吃飞醋。”
“我不是说过她是个记者吗?那个祝小茉就是她要采访的目标之一,年纪跟你差不多,她是把你当成了她!”
前一个问题还能让宁恬恬勉强接受,可是后一个问题能算是答案吗?宁恬恬脸上不见了刚才在别人面前装出来的温柔,只剩下真实面目下的暴力和野蛮,仿佛是一个发现丈夫在外面偷腥的妻子:“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那个祝小茉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老板的女儿!天啊!你是峰西人吧?你们那地,出产的老陈醋确实很有名!”
“有个屁!”宁恬恬忿忿不平的松开手,却还是不高兴,“我是天府人,在武汉长大的!”
“我也是武汉人啊,怎么没你这么爱吃醋?”
“是——吗?”宁恬恬象只狡猾的小狐狸,又大又亮的眼睛咪成了一条线,嘿嘿冷笑着说道,“当初是谁一接到我的电话就风急火燎的跑来救我啊?是谁一见面就问我是不是吃了亏啊?你敢说你没吃过我的醋?”
“我……”施祝一下子就痿了,他可以说那时自己并没有喜欢上宁恬恬,可是正因为是这样,你怎么解释你为一个并没有喜欢上的女孩那么激动,那么在意,那么紧张?
施祝说不出话来,宁恬恬这才得意了,一边拉着施祝的胳膊,一边得意的哼着:“123,木头人,再不行动就要被扣分,我一直在等着,恋爱轰轰烈烈的发生……”
“喂——”施祝跟宁恬恬一样,彼此之间的称呼很少直接叫名字,要么就是喂,哎,要不就是小猪什么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天知道施祝是鼓起多大的勇气问的这句话,可是宁恬恬敢当着别人的面说是这我男朋友,却和施祝单独相处时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象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跳三尺高:“我喜欢你?切——你看看你木头似的,本小姐只是好心可怜你,又觉得你这人虽然又笨又迟钝,但终归是个好人,不愿意让你就这么傻乎乎落入那个大婶的魔掌,这才好心出手救你!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吧!虽然你有点小帅,但你觉得本小姐会这么轻易的便宜你?”
若是不嘴硬,若是敢直言说出心里话——两个人之间纸一般的隔膜不会凭空又多出一层坚硬的壁垒吧?
若是宁恬恬知道施祝的成长过程,怕是毫不犹豫的就点头承认了吧?
施祝低下头后的表情,宁恬恬没有看到,她同样在用强势隐藏自己真实的内心。
这是两个都没有感情经验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