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不足的情况下,宁恬恬自言自语的说着,又象是说给施祝听:“就算你们之前在武汉就认识吧,但也不至于了解对方到这种地步。这么大规模的公司,就轻易交到一个外人的手上?这里面说不通,除非她有求于你。但什么是她祖嫣然得不到的?好像钱、权她都不缺,缺的是……”
宁恬恬语调拉得很长,闪着莫名含义的眼睛朝施祝望过来,似乎在用眼神暗示着她已经全部弄懂了:“她和小茉,都缺一个男人,一个能给她们安全感的男人。”
越来越被自己的推理所说服,宁恬恬非常肯定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施祝,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光有点闪烁:“祖嫣然缺一个老公,而祖小茉缺少一个父亲……”
虽然她的推论跟自己的有一点出入,一个是娘,一个是女儿,但施祝还是很茫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吃香,两个漂亮到极点,而且很有钱的女人居然会看中自己,虽然目前为止这个只是未证实的推论而已。
“你有没有注意到小茉的奇怪之处?”宁恬恬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有点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势头罗列证据。
“刚开始还不觉得,无论是我或者是沈姐,都很喜欢她,包括那个冷冰冰的钟离乐……”
“她看起来也很喜欢我们,可是我们不逗她说话,她很少和我们主动开口,但你就不同了。”
宁恬恬略有些吃味的说道,“只要你一回来,她就马上站起来扑过去,那张小脸笑得,连我都吃醋了……”
施祝笑着说:“你这小醋坛子,谁的醋没吃过?”
“哎呀!”宁恬恬把尾音翘成高高的升调,不满的扭着小蛮腰,在施祝的肋部蹭着,“说正事,你别这么讨厌好不好?”
“这丫头平时总是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但我也发现了,她有时总会偷偷的瞟你,那眼神,象不象是在看自己未来的爸爸?”
有这种事吗?为什么我没发现?难道男人的直觉跟女人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哪怕自己站在宁恬恬身后,她也能感觉得到自己在偷看她的大腿!
“你仔细想一下,你哪一天回来的时候,只要是她看见了,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要不是钟离乐拉着拖着,她恨不得要给你把拖鞋递上去穿好,简直象是要讨好你似的……”
“我们都很喜欢她,她好像也接受了我们,但除了你,她主动搭理过谁?在那丫头的眼里,只有你才是亲人,我们都是外人……”
宁恬恬说着,语气又变得酸溜溜的,不过至少她没有把祖小茉当成是情敌,原因只是因为,小茉看起来太小太嫩太幼太萝莉了,怎么看也不象是十五岁的少女。
“你看吧,平时我和沈姐姐欺负你的时候,咳,当然啦,这个只是表面现象,你懂的,”宁恬恬避重就轻的不谈她们两个臭丫头欺负自己的真实目的,而是强调别的,“她总是维护你,钟离乐那个神经病针对你的时候,我们俩个还有点不好意思替你打圆场,免得被人看出来什么……”
这话说着不心虚么?怕是除了祖嫣然,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吧?这丫头还驼鸟似的掩耳盗铃,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觉得她这方面着实清纯得可爱。
“……还是小茉站出来挡在你前面,钟离乐谁的话都不听,这屋里就听小茉的,谁叫她是保镖呢?哈哈!”
宁恬恬很没有开心意味的假笑了两声,突然又把矛头对准了施祝:“想不想当爹啊?我的施主大人!”
“我看你才是神经病!”这句话施祝才能说得理直气壮的,谁愿意突然从头而降一个女儿啊?哪怕她再漂亮,也不是自己的啊?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香格里拉一年里接待两三个抱婴团,人家那是生不出来孩子才去领养别的好不好?自己的孩子身体里流着自己的血液,那种血肉相联的关系,那种生命延续的感情是别人的孩子替代得了的吗?
古今中外,有多少权贵、王室、皇族都有继子与嫡子争权夺利的事?除非上辈人不在了,否则他们会支持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除非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舍弃亲生的儿女而去选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来继承自己呢?
“想当爹,自己生一个不就完了啊?”后面的话不能说,否则就太伤祖小茉的心了,尽管她不太有可能会听到这句话,但施祝也确实把小茉当成很亲近的人,就算是背地里,也不愿意说一些伤人的话。
“那我问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宁恬恬把脸凑近,近得能闻到她嘴里的温香和灼热的鼻息,她把一只手放在施祝的胸口,似乎通过这种方式来验证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你想跟谁生?我,沈姐,还是她?”
小丫头笑得象只小狐狸,嘴角翘得很高,显出一道完美的唇线,但施祝没有上当,他能看出她眼里的不怀好意。
“当然是跟我未来的妻子生。你要不要再继续问,我未来的妻子是谁?”
宁恬恬本来准备继续问下去,但施祝这么一说,就把她的后路堵死了,搞得她再追问下去就落了下乘似的。
“谁管你!”
宁恬恬的语气里明显有不满的情绪,又狠狠的拧了施祝一把,看着他夸张的在沙发上痛苦的蜷起了身体,很得意的笑了。
“对了,你不要忘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哦。”
“什么事?”
施祝本来现在就脑子里乱糟糟的,谁知道这个脑神经如此发达,思绪跳跃性如此之大的野丫头在想什么?
施祝气鼓鼓的盯着施祝,脸上的意思就是“看吧我就知道你忘记了”,话也不说一句,站起来就走了,那种肌肤紧贴着的温热感觉一下子没有了,让施祝心里怅然若失,想伸手抓她的胳膊,小丫头已经用力甩着胳膊赌气走回了房间。
我靠!
施祝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事,就听见黑暗中有人轻轻了叹息了一声“唉——”,却绝对不是宁恬恬房间的方向转过来的。
施祝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象钢针一样直直的戳着,脑子里一点睡意被吓得烟消云散,这又会是谁?是沈默言还是钟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