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离尘早早的来到清心阁,此刻玄风正在大堂上品着茶水。见离尘来了,玄风对着他点点头,笑道“离尘,你来了!”离尘急忙行礼道“师父早安!”玄风点点头,目光在离尘脸上停留片刻,随后说道“早晚正是修行的最好时机,你随我来吧。”说完话,他转身向后堂走去。离尘也抬步跟上。
穿过后堂是成片的竹林,在竹林随风摇曳间,一间古朴的小木屋若隐若现。一条幽静的小路通向小屋前,玄风顿住脚步,对离尘笑道“一起到我的住处看看吧!”
离尘心里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悟灵山护法,所居住的地方竟是如此简陋。在他的认知里,像玄风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一定居住的是豪华宫殿,或者亭台楼阁。
玄风一路带领离尘来到小屋前,然后他顿足,静静伫立。微风吹拂着竹林“沙沙”的作响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玄风看了半晌,回过头来对离尘道“我们进去吧!”
小木屋里面摆设非常简单,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口处的两个蒲团,还有角落处的一张床铺,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放在床铺的一角,在床铺的边缘还放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离尘又抬眼看了看,不由得一愣,只见在临近窗户的位置,还有一张很小的桌子,这张桌子上放着的,竟是女子化妆时用的胭脂和一面小铜镜。
玄风见离尘一脸怪异的看着那张梳妆台,忍不住笑道“是不是很奇怪,这里为什么会有女人用的梳妆台?”
离尘吓了一跳,急忙道“弟子不敢。”
玄风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的,这些都是你师娘生前用过的东西。”
离尘心里大吃一惊,“生前……难道师娘她……”
说话间,玄风走了过去,伸手拿起桌上的铜镜,小心的捧在手里,仔仔细细的将铜镜上的灰尘擦抹干净,才放回原处。看着他细心珍惜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女主人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玄风愣愣的看着那面铜镜,仿佛在里面他看到了过往岁月,看到了曾经那个美丽端庄的女子,就坐在这面铜镜前,静静的涂抹胭脂。只听他幽幽的说道“你师娘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贤淑的女人,我一生辜负她太多太多……”
离尘站在一边,不敢多话,连大气也不敢喘。过了半晌,玄风才回过神来,在他转身间,离尘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痛楚和没落。玄风站在原地,深深呼吸,随后脸色恢复如常,对离尘笑道“让你见笑了。”
离尘急忙低下头,说道“弟子不敢。”玄风笑了笑,对离尘道“我们开始修炼吧。”说话间,他走到门口的蒲团处,盘腿坐了下来,转头对离尘道“你也来做,站着怎么修行。”
离尘急忙应了一声,在玄风身旁的另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玄风看了离尘一眼,说道“跟着我学,我们开始了。”只见玄风双手平身两侧,然后缓缓上抬,在周身运行一周之后,在身前胸口处合十,只听他说道“天地阴阳,共成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千……”
在小木屋外,天空碧蓝如洗,轻柔的微风吹拂着竹林左右摇摆,竹林深处,有鸟鸣声隐隐传来,低低切切。一切仿佛梦境。
离尘的第一天修行,就这样度过了。傍晚时分,在离尘走出清心阁,回到住处时,吓了一大跳。平日这个时候,众师兄都在修炼,只是此刻却是大异往常,原本安静的院落此刻却是热闹非凡,清心阁多半的弟子都聚集在这里。一见到离尘出来,众弟子就迎了上去,一个个对他问长问短,离尘心里大感莫名其妙,不过也只好一一回应。其中一个年长他五六岁的男子,更是一把搂住离尘的肩膀,样子亲密无间,仿佛认识多时的老友,他对离尘笑道“小师弟,这山居清苦,你还适应吧!”
离尘被他搂住肩膀,顿觉身体满不自在,抖了一下肩膀,让开他的手,然后笑道“我还好,谢谢师兄关心。”
那人被离尘抖开手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笑道“哦,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刘长河,是你第八十八位师兄。嘿嘿……”
“刘长河……流长河……”离尘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刘长河也觉得有些尴尬,急忙解释道“我的‘刘’不是流水的流,而是……而是……”他心里有些着急,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正在这时,蓝莹也在人群中走了过来,大声说道“我们都知道,你的‘刘’不是流水的‘流’,而是流汗的‘流’。”
众人哄堂大笑,离尘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趁着众位师兄大笑之际,偷偷将蓝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师姐,他们……他们怎么会……”
蓝莹忍不住笑道“他们怎么会对你这么热情,是不是?”离尘急忙点头,蓝莹笑道“他们还不是为了和你拉近关系。你是不知道的,自从当年大师兄入门之际,是师傅亲自受教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大师兄传授道法,就连我也是大师兄授业的。”
离尘一愣,不觉哑然。蓝莹上下打量离尘一番,口中说道“真是奇怪了?”
离尘忍不住问道“什么奇怪了?”
蓝莹看着离尘,口中说道“我看你资质平庸,长相一般,为人木讷,呆头呆脑,在你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长处麻,师傅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呢?”
离尘心里倍受打击,被蓝莹说的满脸涨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蓝莹看离尘一脸窘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逗你玩呢。”她话锋一转,对离尘认真说道“不过,说真的。师傅他修道多年,经验十足老辣,有他亲自为你指点授业,相信你肯定会少走许多弯路。若是有机会,我这个做师姐的也要向你请教啦。”
离尘急忙道“师姐天资聪颖,学什么会什么,哪里用得着向我这个笨师弟请教啊!”蓝莹笑而不语。
正在众人喧哗声中,一声极不协调的低沉咳嗽声传来,只听有人怒声说道“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没事做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纷纷向曹子雷行礼,恭敬道“大师兄好。”曹子雷缓步走到近前,他眼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厉声道“再有四年就是试道大会了,难道你们想把我和师傅的脸面丢光吗?还不快去修炼。”他最后一句说的是声色俱厉,当真有师表风范。众弟子应了一声,纷纷散开回房修炼去了。蓝莹对着离尘吐了吐舌头,也回自己房间去了。此刻院子中只剩下了离尘与曹子雷二人,曹子雷看了离尘一眼,说道“小师弟,你也回房修炼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和我说。”
离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道“谢谢大师兄,我知道了。”说完话,他自己也转身向房间走去。
曹子雷看着离尘的身影走进屋中,口中低低的说道“是师傅让我好好照顾你的,只是你的伤……哎……”曹子雷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也回房去了。
在曹子雷回房不久,不远处的一间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从里面走出两个孩子来,当先一人一身墨绿衣衫,身材偏胖,长得却是白白净净,一表人才。此人名叫林子锋,也是刚入门不久。在他身后一位,比他略高出半个头,脸型偏瘦,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看就是满肚子坏水。此人名叫霍天成,是与林子锋一同入门。只听霍天成不满的说道“这个李离尘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为什么师傅偏偏如此看重他?”
只听林子锋冷哼一声,在离尘房间处看了一眼,说道“看重他又怎样,等有机会我们好好教训他一下。”
霍天成也应和道“对,等有机会,我们让他吃点苦头,看他还得意?”
离尘回到房间中,便开始预习今天玄风所传授他的道法。他脱掉鞋,在床上盘腿坐下,就要修炼玄风所传授的功法,忽然他心里一动,又仔细的将玄风传授他的功法,和白黄老人传授的功法,仔细的想了一遍,两者相比较,他居然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两人传授他的虽是两种修炼法门,可总体上,却是大致相似,两者竟有异曲同工之处。离尘震惊的张大嘴巴,半晌他才低低的说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