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媚娘将离尘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一把将离尘扔到地上。只听“哎呦”一声痛呼,离尘被摔得他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闪。
只听一旁有人说道“花媚娘,你带他来做什么?”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矮小干瘦,一双眼睛抬头看人间精光闪闪,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此人正是迷影宫不死二护法之一,人称九命鬼段飞。
花媚娘看了离尘一眼,说道“这小子大有古怪,以他这点微末修行,竟然不怕我的迷魂*。”
“哦?”段飞也惊讶了一下,仔细的将离尘打量了一番。随后对花媚娘说道“我看是你道法失控了吧?”
花媚娘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以我修为怎么会有道法失控的事情发生。”
段飞也点点头,面露疑惑之色。花媚娘回过身,向着离尘一步一步走来。离尘吓得急忙向后退去,口中喊道“你要做什么?”他拼命地挣扎,怎奈那捆仙索将他牢牢捆住,无论他如何用力,就是不能挣脱半分。
花媚娘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来,对他笑道“小哥儿,不用白费力气了,你是挣脱不开的,就连神仙被困住了,也无能为力。告诉我,你是哪个门派的?”
离尘冷哼一声,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师姐会替我报仇的。”
花媚娘掩嘴娇笑道“你师姐是谁啊?”
离尘脱口而出道“我师姐是……”他忽然一窒,打住不说,改口道“反正你最好快点放了我,我师姐可是厉害的很。”
花媚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转头对段飞说道“哎,看来在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了,没想到抓来一个白痴,竟然连自己师门都不知道。”
离尘大怒,大声喊道“谁说我不知道自己师门了?我的师门就是悟灵派。”
花媚娘转过头来,看着离尘笑道“哦,原来是悟灵派的弟子。”
离尘窒了一下,知道自己上了花媚娘的当,心中怒气冲冲,他大声喊道“你这妖女,真是狡猾,赶快放了我。”
花媚娘也不生气,对着离尘笑道“你们悟灵派这次派了多少人来,还有你为什么不怕我的迷魂*?你要是肯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离尘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花媚娘。一副坚决不屈服,坚决不说的样子。花媚娘看他,忽然笑道“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我记得刚才你还叫我妖女,如果你在不说,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离尘依旧扭着头,只字不说。花媚娘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她右手袖袍一抖,大片的白色粉末从她袖袍中飘出,将离尘笼罩在里面。离尘顿时闻到一股异香,随后全身上下,仿佛有成千上万的毒蚁咬噬,疼痛之中却又奇痒难耐。他双手被捆仙索绑的紧紧的,又不能抓痒,他只好在地上不听的打滚,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花媚娘看着离尘痛苦模样,冷哼一声,说道“你说不说?”
离尘紧咬着牙,嘴角边有丝丝血迹流出,可是他却依然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半点消息。”
花媚娘冷笑一声,淡淡说道“那你就在这里享受万蚁噬体的痛苦吧,看你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说完话她转身向着不远处的段飞走去,此刻段飞正背靠着一棵大树,静静的看着远方。花媚娘走到他身边,问道“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花媚娘忍不住叹息一声,也向着远处看去。
西昆仑,太虚观。
太虚观是道宗总堂所在,坐落于西昆仑山头。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素有人间仙境之称。此刻在太虚观大殿之上,道宗掌教虚灵子,端坐大堂之上。这虚灵子手持浮尘,一身灰色道袍,三缕胡须,面色温文儒雅,仙风鹤骨,自有一股洒脱出尘之意流露出来。
在他身前站着一人,这人同样一身灰色道袍,气宇轩昂,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一看便是人中龙凤。此人名叫张问天,是虚灵子最为得意的弟子。他天资聪颖,根骨奇佳,虚灵子极是看重他。
只听虚灵子说道“问天,你上山多久了?”
张问天沉吟片刻,答道“回禀师父,我上山已有六年之久。”
虚灵子点了点头,说道“剑不磨不利,人不挫不刚。要知道这大千世界,卧虎藏龙,你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是时候让你下山历练一番了。”
张问天一愣,讶道“师傅,您要让我下山?”
虚灵子点头笑道“正是。你上山已有六年之久,从未下山。我此次让你下山,一来是为了巩固自身修为,二来是让你多了解一些人情世故,此次下山历练,对你今后修行大有益处。”
张问天点头道“是,弟子明白师傅用意。只是我何时下山?”
虚灵子沉吟一会,说道“你这就回去收拾一下行囊,下山去吧!”
“是”张问天应了一声,说道“弟子告退。”
虚灵子点了点头,看着张问天的背影退出清虚观,他缓缓闭起双目,竟是打坐去了。
张问天收拾好行囊便下了昆仑山,他站在路边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何去何从。他沉吟了一会,心中暗暗想到“既然是下山游历,便是没有固定去处,那不是去哪里都一样,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头顶上烈日炎炎。张问天行走在官道上,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正好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间茶棚,于是他便走了过去。
这家茶棚老板是一位年轻年过六旬的老伯,一头花白头发,满脸皱纹,还有一些驼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计。可能因为天气太热,这个茶棚的客人也比往常要多,老板和伙计都忙着招呼客人,倒是没有人来搭理张问天。他倒是也不着急赶路,于是便找了一张空位子坐了下来。等老板和伙计忙完了,他才喊道“老人家,也给我来一杯凉茶。”
那老伯端着茶壶和瓷碗走了过来,一边为他倒茶,一边有些歉意的陪笑道“客观,对不住了,让您久等了。”
张问天摇头道“不妨事的,今天客人多,老人家您尽管去忙,我不着急的。”
那老伯为张问天倒满茶水,笑道“是啊,这几天天气燥热,喝茶的客人就多了。”说话间,又有几个人进了茶棚,老伯对了张问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客观,您先喝着,没了在叫我,我先去了。”
张问天笑道“老伯尽管去吧。”那老伯点了点头,又去别桌招呼客人了。
张问天拿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只觉这茶水清香,入口冰凉,登时精神一震,忍不住又大喝了几口。他刚要招呼老伯在倒一碗,却听他旁边那桌的一位大汉说道“这茶真不错,不过以后可就喝不到了。”
张问天转头看去,只见在他不远处坐着五人,这五人穿着不同服饰,手中各持兵器,看样子不是同一个门派。
只听他同桌的一位干瘦的男子问道“为什么?”
那大汉说道“你没有听说吗?邪教迷影宫又出现在中原了,就在青丘山上,听说正道几大门派都有派人过去,那里就要不太平了。”
那干瘦男子男子疑惑问道“那这与喝茶有什么关系?”
那大汉哼了一声,说道“青丘山是茶贩运茶的必经之路,你说要是几大门派在青丘山打起来,那还哪有茶贩运茶来卖?”
那干瘦男子“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随后说道“既然几大门派都去了,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在他身旁一位还算英俊的少年,吐出嘴里的果核儿,接口道“我们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那些大门派之间的事,可不是咱们这些小门小派能搀和的,万一得罪了他们其中那个大派,搞不好要惹来灭顶之灾。”
那干瘦的男子脸色登时一变,不在说话了。几人喝过茶水,又歇息片刻,便匆匆离去了。
张问天回过头来,沉吟片刻,心中暗暗想到“既然天下各大门派都派人去了,不妨我也去凑凑热闹。”
正在他沉吟间,茶棚内又走进三个人来,当先一人是一位少年,眉目清秀,气宇轩昂,极是英俊,不过在他眉宇间却带着几分邪气。在他身后跟着两位大汉,其中一人还少了一只手臂。这三人正是庞云飞和他的两个随从,雷震天和何智勇。
三人一进来,就在刚才那五个人的位置坐了下来。雷震天喊道“老板,快上三碗凉茶给大爷解解渴。”
那老伯陪笑道“客观稍等,这就来了。”说话间,老伯端着茶壶和瓷碗走了过去。他为三人倒上茶水,转身就要离去,忽然脚下一滑,却是踩在了刚才那少年吐出的果核上,身形晃动间,手中茶壶的水都洒在了庞云飞身上。
老伯吓了一大跳,急忙用袖子去擦庞云飞身上的水,口中不停赔礼。雷震天见状,拍案而起,一把拉住老伯的衣领,怒道“老东西,你找死。”说话间,他就要动手打人。
庞云飞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笑道“老雷,放了他吧,他又不是故意的。”
雷震天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庞云飞,庞云飞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雷震天会意,松开了老伯,口中恶狠狠的说道“下次注意点。”
那老伯连连道谢,走到一边去了。张问天忍不住心中暗暗赞赏,心想这少年真是宽宏大量。他心中这样想着,有了结识的念头。他刚要动身,只听何智勇对庞云飞说道“少主,师傅他老人家这次让我们去青丘山,不会是为了帮悟灵派对付迷影宫吧?”
庞云飞冷哼一声,说道“千百年来,悟灵派一直压在我们头上,稳坐首位。我父亲恨不得让迷影宫和悟灵派打得死去活来,最好是两败俱伤。又怎会让我们前去帮忙?”
雷震天不解道“那师父他让我们去做什么?”
庞云飞冷笑道“我们只管去凑凑热闹,千万不要让自己身陷险境。”
雷震天和何智勇对视一眼,都恍然大悟。三人喝过茶便动身离开了,在临走之时,庞云飞将银子放在桌上,对老伯说道“老人家,银子我放在桌上,你稍后过来取。”
老伯应了一声,庞云飞便带着雷震天和何智勇走了。张问天看着三人背影皱了皱眉,就在刚才他还有结识的念头,但听到庞云飞三人的对话,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没想到这个少年城府如此之深,还好刚才没有贸然结识。”
正在张问天沉思间,那位老伯已经收拾好一切,来到庞云飞的桌旁,伸手拿起了银子。
“啊……”一声惨呼,张问天急忙看去,只见那位老伯全身抽蓄,面色黑气沉沉,口吐白沫,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张问天大吃一惊,急忙来到老伯身前,见他已经断了气了。他眼光在老伯身上一扫,停留在他手上,他翻开老伯手腕一看,果然只见那银子上黑气蒸腾。
张问天咬牙道“没想到那少年不但城府极深,手段竟也是如此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