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鑫问道：“曹大哥，我对自己身世一知不解，曹大哥，你可有什么消息呢。在此多谢了。”
曹毅呵呵一笑说出在两个月前，收到江南盐道林如海家的大女儿离京返回老家时，遇到贼人袭击，途中走失
一位宁国府的公子哥贾宝玉。说完抬头看了看赵鑫。赵鑫面色如常。曹毅道：“哪位公子哥。起初我还有为
是你呢，赵兄弟。”
赵鑫呵呵傻笑：“曹大哥，你看我像是一位公子哥么。”曹毅哈哈大笑说出哪位公子哥还有一个笑话，贾宝
玉是一位衔着玉出生的哥儿，他是贾政中年才得的小儿子，因为出生时从娘胎里就带着玉，所以甚得他的祖
母老太君的宠爱，据说是贾府里的混世魔王，除了他老子爹还能管上几分，其他的但凡是谁都管不了的说是
天资聪颖，但对经济仕途却不怎么看得上还曾说过什么女儿是水做的，男子是泥胎什么的胡话。我当时在军
中听完之后权当笑话并未太在意。
“小赵兄弟。”曹毅哈哈大笑。“你的样子长相虽然俊美，看似出身富贵人家，但是从你在醉仙楼的做派上
，我曹毅肯定你不是出身厨艺世家就是行伍之家。”
赵鑫听完不是当笑话了，而是法傻了。贾宝玉，荣国府，红楼梦。我的天啊，这还是明朝么。赵鑫面色如常
内心之中宛如翻江倒海一般。赵鑫定了一下神：“曹大哥，怎么会说我是出身行伍之家呢。”
“你和萧凡兄弟定的那些醉仙楼伙计管理方法跟军法很像。”曹毅如同见宝一样的看着萧凡和赵鑫。曹毅听
说过赵鑫和萧凡制定的醉仙楼赏罚条例，他们的本意是为了增加醉仙楼的伙计们工作心。可惜在曹毅眼中则
是行伍条例，除了斩首以外的所有奖罚都包含在内。这也是曹毅想让萧凡和赵鑫去燕王麾下的原因之一。
萧凡看到此刻话题聊过了，连忙开口道：“哪位公子哥可曾被他家人找到么。”看向赵鑫的眼神微微有些变
化。起初想果然是富贵人家啊，可惜只有几年的富贵啊。
曹毅摇了摇头：“不知。”燕王有荣登大宝之心，只管心朝堂之上的大员和各家有实力的后起之秀。
贾府乃是国公之后表面依旧风光，但众人都知道，其实已经在颓败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贾母的人情和贵为皇
妃的贾元春在撑着，贾府的各项产业早已入不敷出，如今祖上的爵位已经袭了三代，按照下一代降一级袭爵
的规矩，眼看便没爵可袭了。再到旦贾母人情用尽，元春失势，贾府有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支撑着，如此庞
大的家族早晚会轰然倒塌。在如此危机的时刻贾家之人大都是酒囊饭袋，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物，贾政虽然
道貌岸然，却是个无能之辈，贾赦贾珍却是只知贪图享受，荒*无度之极的不肖子孙，穷奢极欲，不善理财
，只知花销。如此徒有虚表的富贵家族根本如不了燕王法眼。人家曹毅怎能浪费精力注意一个不学无术废柴
公子哥呢。
赵鑫眉头紧锁，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相信自己是贾宝玉。86版红楼梦他赵鑫可是看过多少的。最后贾宝玉的
被催的样子当时可让赵鑫哀叹了好久。
萧凡则没有多想赵鑫此时身份。感到他自己跟曹毅的结识算是很偶然，有点儿宿命的意思。当初若非陈家那
个败家儿子陈宁得罪了曹毅，陈家即将受到灭顶之灾，恐怕到现在萧凡和曹毅还互不相识，更别提互相以兄
弟相称了。
曹毅是个够兄弟的人，他很豪迈，很海派，军伍出身养成的直爽性子令萧凡对他有着很大的好感，跟这样的
人相处不累，用不着费尽心思去猜测他每句话的意思，曹毅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有一说一，他说要保萧凡平
安，那么这话便不是一句普通的客气话，而是一个男人的承诺，相比之下，萧凡便虚伪了很多，每次看见年
轻漂亮的女子，他眼睛总是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但表情却一副不好女色，道貌岸然的样子，这样不好，不磊
落，不君子，——但很有快感。
赵鑫见曹毅出门，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看着萧凡：“萧兄啊。你看过红楼梦么。”萧兄点头：“看过啊，一堆
从天上人间出来的美女。”“哦，呵呵。”赵鑫呵呵傻笑中。“贾宝玉有印象么。”
“恩。你想说什么只说吧。”萧凡看着赵鑫，赵鑫的面容较好相似美女一般。心中叹道：“你不会是贾宝玉
吧。”
“我日。有没有搞错，这是明朝么，还是红楼啊。”赵鑫有些抓狂了。“不带这么玩人的好不好啊。”以前
看道贾府颓败后，一个福贵公子哥连落魄的书生都不如。更连以前跟他的那些下人仆人都不如。回想当时的
赵鑫还是小孩子一个根本不懂，完全是在看热闹，渐渐长大才明白贾宝玉看似很幸福其实很悲催。茶杯加餐
具，悲剧啊。
事到临头才知愁啊。赵鑫，完全跟二傻子一样了，好似回到那个到处求职找工作的时候。那时候的赵鑫傻傻
的拿着求职简历，为了一个勉强糊口的工作满城市的跑。坐公车，坐地铁，上楼下楼，一身臭汗。
萧凡见赵鑫如同进入水桶一般，混身上下都是汗水。一把拉着赵鑫走道屏风拐角处细声道来：“傻子。别多
想，你也往好处想啊。贾宝玉身边的美女多多啊。有赛西施林黛玉又有胜杨妃的薛宝钗，更有一堆美丽侍女
。”萧凡知晓赵鑫此人看似心*傻，不拘小节，其实小心眼一个，赵鑫赵鑫么，就是找心的家伙。却心又
多心。
“别想那么多。”萧凡拍了拍赵鑫的肩膀。赵鑫呵呵一笑：“也是，我或许也不是那个贾宝玉，最起码我身
上没有招聘物品。”赵鑫当时醒来时身上空无一物连钱包都没有，更别说贾宝玉不离身的通灵宝玉了。赵鑫
已经下定决心死活不相信自己是贾宝玉，毕竟他从来没有处过对象呢，不知道如何应付女人，更是从以前读
过的红楼梦文章中得知贾府的境况，换句话说他害怕责任。
一旁的太虚老师傅在那里神色颓靡，看来还没有从面粉事件中恢复过来，只是轻轻的品着茶，萧画眉把玩着
找到的石子，萧凡和赵鑫两人悄悄的谈话他们都没有听见。
太虚抬头看了一眼赵鑫和萧凡，脸上稍微有些好转：“孽徒去商量什么了。”萧凡和赵鑫每晚都在深夜时商
讨以后如何如何。太虚每次都能听上一二，每次听完内心十分澎湃，暗道自己这次果然没有看走眼，三清保
佑，果然是人中龙凤啊，想法都和常人不同。
“没什么。”萧凡倒上一杯茶水。
这时曹毅不知从哪里拎了个酒坛子，又拿着烤鸭，烤鸡，酱牛肉等下酒菜，萧凡一见顿时面色苦，向不远处
的太虚投去求救的目光，太虚见萧凡看他，很没义气的将头一偏。而赵鑫早就一旁看天。萧凡内心大骂二人
没义气。赵鑫苦笑我不会喝酒啊，一喝多了什么都说，万一说出制造核武器的方程式来，嗯，明朝有谁认识
铀矿石啊，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铀矿石呢。担心个什么劲啊。瞎*心。
萧凡暗骂太虚是个没义气的老家伙！回去后辞职，不当他徒弟了！而赵鑫是一个混蛋，不愧是现代人，事不
关己高高挂起，一点担当都没有的混蛋。
曹毅摆出三只大碗，咚咚咚斟满酒，递给萧凡和赵鑫，自己拿着一大碗与萧凡和赵鑫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
尽，龇牙咧嘴了一阵，满足的吁了口气。
赵鑫想这下逃不了了。萧凡眼神意思少喝点，别喝多了乱说话。投奔燕王的事三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了，现
在曹毅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一件很麻烦的事。那是黄睿德黄知县调任的奏本被拦下来了。
赵鑫心惊情况有变啊。看了看萧凡，这种时候萧凡主意多。萧凡一楞，惊讶为何被拦。黄知县黄睿德自从醉
仙楼和曹毅打擂台后，他所拥有的县政府的权利迅速瓦解，又因最近萧凡和太孙朱允文关系越来越好，他黄
知县失去信心，决定花点钱，调任的了。可是如今竟然突发变故。
不过让萧凡吃惊的是，对于燕王来说，江浦县可谓是势在必得，毕竟它是京师西面的屏障，地理位置十分重
要，按说应该不遗余力的拿下它才是。而黄知县也是自己想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曹毅冷哼着道出实情原来，调任黄睿德的公函已递上了吏部，吏部官员也打点好了，只待送呈御览，批朱核
准，结果生了变故，公函刚到吏部，恰好被礼部黄侍郎给拦下了。
萧凡顿时疑惑礼部侍郎拦吏部的公函？不对口啊。他黄侍郎居然可以进行串联道别的部门能量不小啊。此刻
是明朝刚刚开国，各个部门还没有关系好到彼此照顾，权利分配上也是各管一摊，更何况吏部要比礼部权利
大上许多。
曹毅叹口气中说出黄侍郎深得帝宠，拦下吏部的公函也不稀奇。黄知县他还不死心，这老家伙不是省油的灯
，最近他频频往京师走动，与当朝礼部右侍郎黄观来往颇密，奏本被黄侍郎拦下，多半是黄睿德暗里使了劲
。
嗯。赵鑫惊奇的发现他还以为是黄知县坚持不住才要走的。原来是早已经打好关系了。读书人的三大关系网
，同乡，同试，同师。
萧凡最近也是恶补了此时明朝的一些历史名人的生平。黄侍郎便是黄观。这位明朝第一位连中三元的大才子
。萧凡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历史上这位黄大人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才子，此时空大明开国至今，尽科举一项，
朱元璋就举行了十数次之多，所选举子逾以万计，却只出了这么一位连中三元的才子。正统历史上，朱元璋
驾崩后，燕王造反，黄观不辞辛苦赴外地督促各方进京勤王，船行至安庆罗刹矶，得知燕王已攻占应天，并
登基称帝，黄观知大势已去，乃投江自尽，可谓是板荡忠臣。如今时空虽然变幻莫测，但是主体还是明朝初
期，燕王正要高举大旗，黄观这些坚持长幼有序的清流正统自然全力对抗。纵观黄观在江浦县知县上的所作
所为不适为才子之名。
赵鑫疑惑的是黄知县怎么会和黄观搅和到一块去了？萧凡一听不知道礼部右侍郎是多大的官问了问曹毅，曹
毅慢吞吞的伸出俩手指，道：“二品。”
赵鑫一听不是部长级别的官员要整治地方乡镇政府领导么。太容易了。看向曹毅的目光充满了同情。等级差
别如此悬殊，嗯，如果燕王从旁支援的话胜负就难料。
萧凡直接充满同情的安慰着曹毅：曹大哥，人家二品官儿要治你这八品官儿，还是赶紧向燕王殿下求救吧。
赵鑫正想开口，有想到了太孙殿下和燕王殿下，这两位大神。此时说什么都不好啊。想置身事外，却发现一
直都在圈子内。躲不开，走不开。
曹毅摇头，望着萧凡和沉闷不语的赵鑫嘿嘿一笑。赵鑫想到曹毅是燕王的一颗重要棋子，如今子已经落入针
眼之中，江浦县县政大权在萧凡的出谋划測下完全掌握在曹毅手中，曹毅不是过河拆桥之人。而黄知县肯定
将萧凡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黄观，他黄观拿不下曹毅，但是收拾萧凡和一直作为萧凡左右手的赵鑫自己是容
易的很。对付大佬之前都要先减除羽翼，赵鑫是萧凡的羽翼，萧凡是曹毅的羽翼。斩下萧凡这对于曹毅至关
重要的羽翼来，曹毅在江浦县的实力必然大减，黄知县再要夺取县政大权困难少了很多。
曹毅不知道赵鑫悄悄想什么，直说：他背后站着燕王，黄观动不了他，当今圣上唯信亲子，尤忌外臣插手天
家之事，黄观怎敢动他？身为天子近臣，天子的脾性他是最清楚的。除非黄观发疯了不然曹毅他没有事。
萧凡稍微放下了心来，一脸的轻松，星目一横，朝曹毅扔了个嗔怪的眼神埋怨曹毅吓唬他。来了一句吓人家
。赵鑫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想曹毅下一句话就要吓你了。萧凡只是在想身为朋友的曹毅身上的麻烦，还以为
自己只是一个掌柜的，以为那个黄知县忘记你了么，没有你，他曹毅能这么快斗趴下老狐狸黄睿德，黄睿德
也不是第一天当上的知县。没有萧凡有计划的步步紧*黄睿德能一下失去了全部职权么。曹毅有事你我也有
事，曹毅没事你我也还有事。这就是草民的无奈么。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逃避。大人物博弈死伤牺牲的永远都
是小人物么。大人物们最后得到了胜利的果实，贫苦的人们只得道一碗残羹冷炙，失去一切的人们连名字也
没有人记得，好点的高层给予无名的称号，一般的直接埋葬一切，普通以下的如同垃圾一般丢弃一旁。
正当赵鑫满脑子胡思乱想时，曹毅慢吞吞的说出他的话没有说完呢，真如赵鑫先前推测那样，黄观固然动不
了曹毅，但二品侍郎要动两个小小的草民，却是不难的。
草民，野草之民，草永远无人记住，草民，永远不会有人记住的人民。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是否还记得
，他们祖辈也是草民，一招上枝头，唾弃出身地，嘲笑同根人，可悲草离根。
萧凡也是聪明人，先是楞了一下，后俊脸立马变绿了大问：“什么意思？”眼珠一转，感觉曹毅话中有话。
曹毅缓缓而说江浦政局纷乱，知县竟被县丞篡了权，实在是古往今来第一稀罕事儿，偏偏这事儿还不能在官
场上说，黄睿德也不敢闹上吏部，怕太过丢脸而使他仕途中断，可是他有一个同年同榜之谊的礼部右侍郎黄
大才子，黄观身为右侍郎自然明了朝中隐藏的危机，对各地势力强悍的藩王戒心深重，他怎会坐视京师之屏
障落入燕王之手？可是燕王戍守北平，多次征伐草原各部，杀敌无数，扩土千里，夺取牛羊马匹无数，为国
立下赫赫战功，正得皇上信任，黄观自知无凭无据下奈何不了燕王，也对付不了曹毅，但是他却可以对付萧
凡和赵鑫你俩这种无功名又无背景的草民。黄观为人正直，清廉，却过于迂腐，不知黄睿德乱嚼什么舌根，
让黄观对萧凡和赵鑫两人记忆犹新又仇意颇深，或许他认为江浦政局之所以变成上官不像上官，下属不像下
属，都是萧凡一手造成的。曹毅道黄观所想无错，正是萧凡一手谋划，江浦县两大官员都被萧凡如此小民摆
弄了一番。
赵鑫片言不发，此时已经不是他能说什么的时候了。萧凡眼睛一转，面露苦相，可怜兮兮道曹大哥，这可都
不关他的事啊。希望曹大哥能帮他一把。赵鑫忽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电影情节，先是拉拢，拉拢不成，接着
说你惹了大麻烦，如果不加入他们，下场很惨的，这是很多影视剧中固有情节。赵鑫面色如常猜想萧凡大概
明了一二。
曹毅哈哈大笑说出萧凡跟他说无用，跟黄观说去，黄观迂腐难料，在他看来萧凡一介草民，不务农，不读书
，无功无名却掺和到衙门权力之争，这是不安本分，乃是真正的刁民，整个江浦县谁人不知是萧凡帮他曹毅
夺下大权，黄观此次就是要通过整治萧凡来试探曹毅反应，更深处的是在试探燕王的反映，如果曹毅不保萧
凡，整个江浦的人都会认为曹毅懦弱怕事，连手底下的人都维护不了，衙门里的那些官吏多少会对曹毅寒心
，那样黄知县就能兵不血刃的夺回知县之权了，又可以通过曹毅好好敲打一下作为猛虎的燕王，让燕王知晓
朝中有人盯着他呢，叫燕王小心落子，不要在朝廷面前做小动作，这一招敲山震虎！黄观玩的确实精妙。继
赶猫又震虎。
萧凡叹口气说曹大哥不可能不帮他出头吧。
曹毅面带郁色说自己只是一个八品县丞官阶低微，官场凶险，八品跟当朝二品侍郎起了争执，那就是以下犯
上，黄观更有借口了，他不是七品知县并不惧怕燕王殿下，他堂而皇之的拿下曹毅这小小的八品官，燕王也
无话可说。
萧凡好奇的问曹毅为何知道这么多。曹毅哈哈大笑，笑的高深莫测指出京师高官门第之内，扈从甚多，有那
么一两个下人仆从不小心听到什么，然后又不小心说了出去，这也是平常得紧。
言者无心听着有意，赵鑫一听眼睛微微一亮，看样子燕王的手已经伸到各高官府里了。萧凡更是心中一惊，
燕王竟在京师各高官府里布置了探子？可见此时燕王雄心不小啊。机会只垂青有准备的人，历史上燕王能在
起兵后数年内能篡位成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此刻他虽远在北平，可是对京师朝堂，却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时空发生了变化，雄才大略的燕王还是燕王。萧凡内心无不对朱允文以后的悲惨一生叹惜不已，有这么一
位心计深沉势力强大的叔叔，小小的朱允炆怎么斗得过他？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朱允炆，恐怕最后的结局
也是悲愤的放把火把自己烧死得了，老子不活了！大骂四叔开了外挂。萧凡回头看正在望天赵鑫，忽然想到
，你有外挂，我有木马，看到底谁是最后赢家。
曹毅皱着眉头说道朝廷将在明年开春时开科考，部管科考之事，黄观已向天子请旨，巡查江南各考场，并兼
巡视整肃各地吏治，乃皇命钦差，他巡查江南的第一站，便是江浦，估计他已把萧凡的罪状都罗织好了，曹
毅如果出头，二人一起下大狱，燕王都救不得，曹毅若不出头，必失人心，上有黄观压着，黄知县必会重新
夺回权力，他若有了权力，后面又有黄观为他撑腰，整治曹毅就跟吃饭一样简单！这官场真不是人能混的，
进不得，退不得，曹毅现在都有回北平杀鞑子，一刀一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情，正面拼杀不用多费口舌
多么多痛快万分啊！
赵鑫猛的一惊，原来自己的推测都是错误的，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啊。官场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了啊。现在曹毅陷入了死局，萧凡也无法脱离，自己呢，能跑得了吗，答案是肯定的必死无疑。
曹毅猛的一拍桌子，直接拿起酒坛，一灌到底。
赵鑫在痛苦如何脱离呢，而萧凡却是很伤心，因为在原本明朝初期的历史里，杰出的人物很多，黄观可是他
最崇拜的人物之一，不但才高八斗，而且很有气节，建文被篡，他宁愿以死殉国，也不愿奉逆臣为主，这么
一号人物，委实当得起一代名臣了，萧凡一直拿他当偶像的。如今偶像却恨上了他的粉丝，粉丝很伤心，更
多的是无奈。
曹毅一口喝掉半坛子酒，看萧凡一脸的伤心痛苦色，好心的安慰：萧凡也别太担心，萧凡有幸认识太孙殿下
，曹毅无能保住萧凡，但是太孙殿下绝对可能保得住萧凡，黄观若要把你俩拿下大狱，相信太孙一定会拼了
命搭救你俩。
萧凡松了口气，自己和赵鑫没事，相对的曹毅也会没事了，这是因果关系，也是连带关系。小的抱住了大的
也能抱住。
萧凡和赵鑫刚有点信心能躲过一劫，却听曹毅接下来说万一怕黄观为人太过嫉恶如仇，当场拿下萧凡和赵鑫
后直接给砍了，那时估计太孙只好捧着你二人的首级哭了。真是一句好的一句坏的，太能折腾人了。
萧凡的脸立马又变绿了。赵鑫后背直接吓出一身冷汗。直接宰了，还真无解啊。按照历史上的记载黄观为人
迂腐，正直不阿，还真能干出来直接拿下砍头，随意安上一个刁民的称号，萧凡和赵鑫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萧凡则越想心越发的沉重，看来黄观此时是真想整治自己了，就看他对自己恨到了什么程度，或者说，他此
时已经发现明朝藩王政策对朝廷的危害，至此对藩王提防到了你支持我反对，你反对我支持的对抗程度了么
。现在或许在他眼里，萧凡自己就是一个跟藩王狼狈为奸的刁民，杀曹毅他或许得考虑一下后果，杀自己这
样一个刁民，基本不用多想什么。直接一刀完事。这些古代读书人，说有气节的真有气节，说无骨气，真是
一丝骨气也没有，说较真，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君君臣臣这些款款条条的，小小草民只
得听命于官，无论官做的有多么不好，只要干反驳就是刁民，要严惩不贷，更何况萧凡这个干参与官府中权
利争夺的刁民呢，更是必须要死要明正典刑的。以此证明草民是多么的卑微，官员是多么的高贵，读书人是
多么的代表公理，正义。
赵鑫无奈了，以前在天朝因为生活在小地方根本没有感受道高官是如何高高在上，如今算是感受道了，人家
真是一句话要人命啊。
萧凡肯定不相信黄观会特意在朱元璋面前请旨，找个巡查科举，整肃吏治的什么借口，特意跑到江浦来砍自
己和赵鑫一刀，他还没自大到这个程度，可人家巡查的第一站定在了江浦，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是巡查途
中顺便收拾他和赵鑫的，收拾完了之后，该干嘛干嘛。悲哀啊，小人物的悲哀啊。人家根本不拿你当正餐顶
多的是开胃的点心或者连点心也算不上的调味料。
赵鑫忽然想到，在红楼梦中，贾宝玉好像除了科举考试和贾府被炒时离开过贾府，除此以外好象没有走出贾
府一步，或许是贾府，现在情报不多，无法正确进行分析。官场上的事永远不是明面那么简单的，冰山一角
，只是露出小额头而已。对了我在想这些做什么呢。黄观这一劫都躲不过，还有什么以后啊。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现彼此眼中满是苦涩，无奈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