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和赵鑫走出京师时，大明王朝太傅府大堂中。当朝太傅范源正和他的新近宠信礼部侍郎冯舒在书
房中秘议着什么。冯舒乃是长江以北之人，虽贵为礼部侍郎，却已拜在太傅范源门下。他和礼部右侍
郎黄观不和，两人一直在争取礼部尚书的官位和清流领导人的名号。无奈黄观和身为太子老师的黄子
澄相交甚好，冯舒只得拜在范源门下，借助太傅之力夺取礼部尚书之位。
范源也凭借冯舒加入太傅府
声势大增。
今日，朱元璋召见萧凡和赵鑫二人进京。其背后的意义让人看不透。范源正在为此事和冯舒商议一二
。
“冯舒，你看，今日，陛下召见此二人以为何啊。”范源一口吹开茶碗上的茶叶，细细品味着上好的
贡茶。
冯舒稍微停顿片刻：“太傅大人，从今日陛下言行中猜测，陛下有意提拔新人。”朝中之人大多是南
方士子，留给北方士子的位置太少了。陛下朱元璋不想让一个地方势力过强影响朝政。自然而然需要
提拔一些新人。
“哦。”范源放下茶杯，示意冯舒继续说下去。冯舒道：“从今日萧凡和赵鑫二卑贱草民的表现中看
，此二人均有才华。可惜啊，黄观和黄子澄二人对萧凡和赵鑫二人颇为不喜啊。”范源乃是书香世家
，从小认为读书人高高在上，最为看不起商人，厨师，农夫这种卑贱之人。却因朝堂斗争转而认可萧
凡和赵鑫二人，恶心恶心政敌也好。朝堂斗争中，最忌讳的便是易怒和没有耐性。他范源之所以在朱
元璋手下步步青云，除了过人一等才智外，更多的则是他的耐性。
范源点了点头，有些叹息：“是有才华的人。可惜不是我山东之人啊。”范源如今是山东乃至北方士
子官位最高之人，自然成为北方士子的恩师先生。北方士子们借助范源上位，范源笼络北方士子以状
官场声势。如果贸然将萧凡和赵鑫这二卑贱农户招入门下，门下的北方士子们如何信服于他。如萧凡
要是山东之人也行。因为山东乃是圣人诞生之地，也有山东无贱户这么一说。如此哪怕萧凡乃是奴仆
，乞丐，也可以收入门下，门下之人不但不会有怨言，还会感激涕零，认为太傅范源，乃是真正伯乐
已，慧眼视英才。
冯舒想了一下有道：“先前曾听闻，黄观的同窗黄睿德因萧凡而失去县令职权，如今江浦县的县政大
权尽归江浦县县丞之手。”当日在得知黄观同窗的遭遇时，很少饮酒的冯舒，去酒楼里大醉了一场，
高兴万分。
“江浦县。江浦县县丞是何许人也。推荐他的官员是谁啊。”范源感觉有些不妥。江浦县紧靠大运河
，也可称之为运河之锁。是连接长江和南方重镇健康的中间地。战略意义非常重要。掐住了江浦县等
于卡住了中京首府和江南的联系，更是掐断了南北之间的运河兵钱粮要道。
冯舒想都没有想道：“曹毅乃是行伍出身，原是北平卫所的一名百户。”
“北平，百户。”范源猛的站起来道：“是燕王朱棣的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圈。燕王朱棣既然把
手下人安排道江浦县了。
冯舒见范源在大堂上来回走了数圈。抱拳道：“太傅大人。”
范源挥手示意：“怪不得，黄观，黄子澄二人对此二人如此厌恶啊。”范源虽与黄子澄，黄观他们所
代表的南方士子相容，却也不支持燕王朱棣。他见过燕王朱棣，深知朱棣的厉害，轮凶悍，朱棣的狠
辣不在朱元璋之下，燕王朱棣野心勃勃，最近十年内不断招收人才，吸纳北方士子，这等于挖范源的
根基。范源年轻时曾在忠顺王爷朱元顺门下。年轻时希望朱元顺的后人可以登上大统之位，年老时知
道此事不妥。最后只得上书请求皇帝朱元璋善待起后人，如今朱元璋还算念旧情，让忠顺王爷后人担
任内府总管之职，算是天大的肥缺，可保忠顺王一脉富贵千秋，算是报答当日忠顺王爷的知遇之恩。
冯舒有道：“太傅大人，有听闻，太孙殿下和萧凡，赵鑫二人交好的传闻。”屁股决定大脑。冯舒如
今在拜在范源大人门下，又因太孙殿下乃是黄子澄和黄观的后台，自然不能让太孙得好。
范源忽然摇头：“太孙殿下乃是天子龙孙怎能和卑贱草民交好呢。再者太孙恩师黄子澄最看不上萧凡
和赵鑫这贱户之人。此二人不用在意了，想想江浦县之事。”萧凡和赵鑫不是北方之人，范源无法收
入囊中。此二人身份原因，不入黄子澄之眼。又因江浦县政大权之事，与黄观形同水火。萧凡和赵鑫
不可能再入太孙殿下门下，除非太孙昏聩为了卑贱草民而得罪他的基石黄子澄和黄观等南方清流文人
。朱允文能当上太孙，南方清流出力颇多。如若朱允文执意收下此二人而得罪江南清流，则失去了江
南士绅支持，朱允文的帝位如同千疮百孔大坝遇到百年不遇洪水一样，危在旦夕。稍有常识之人便不
会那么做。
冯舒想了想说：“江浦县乃是京师腹地，燕王殿下不知有何居心，居然让手下百户到任江浦县县丞之
职，有夺了江浦县的县政大权，可判燕王殿下雄心壮志不小啊。江浦县位置极为重要，不容有失，太
傅大人，我们用不用推荐贤良之才去江浦县任职呢？”
范源思索着，从此举上瞧燕王朱棣奇志不小，黄子澄，黄观为首的南方清流很多一直对朱元璋所立的
藩王政策颇有异议，对各地藩王都警惕十足，尤其是燕王朱棣，更是防止甚至。南方清流必然不会放
弃江浦县知县之位，燕王朱棣也不会眼睁睁看到手的江浦县流出手外，以江浦县为饵钓南方清流，燕
王朱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范源不但可以打压朝中南方清流，又可以斩断不断吞噬起北方士子的燕
王朱棣。范源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不用派人”
冯舒立刻明白范源之意，拍着马屁道：“对，黄观他们这些自命清高的南方清流不甘心失去江浦县知
县之位，必然夺取江浦县大权。燕王朱棣不会轻易想让，与此一番龙争虎斗，两者必有一伤，太傅大
人可借此良机，扩展我北方士子，壮大我北方清流的权威。太傅大人此举当真是一举数得，高明之极
，高明之极！”
范源被冯舒的马屁拍得开怀大笑道：“哈哈，我们只管静观其变，等待时日。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
我们在收拾残局。即不引陛下的不快，又可以扩大我们北方清流的影响，顺便打击南方清流，也让天
下百姓见识到我们北方士子的能力。”
冯舒狂拍马屁：“太傅大人高明，高明啊。”范源与冯舒聊之深夜，冯舒才告辞回家歇息。范源也笑
容满面。朝堂之上的争斗不是彼此打压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