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春虎的身子被钢刀钉在地上,四肢被踩碎,根本无法动弹,剧烈的疼痛如同海浪,一波一波不停地侵袭着他,气血已经见底,眼睁睁看着林豹肆意侮辱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心中的怒火快要将自己点燃,肺都要气炸,一切的愤怒狂躁都无济于事,他绝望的闭上眼。
尚若自己被淋尿羞辱的事传出去,无论如何都没脸再在游戏里混,或许能造成他的心理阴影,一生都无法从耻辱中解脱。他做好了打算退出游戏,永不再进入天际传说的准备,并且控告撼天城公司,设计的游戏如此下流,超出了一般的打斗的范围,赤*裸裸的在侮辱人格,这是对人权的侵犯,必须道歉,赔偿经济和精神损失……
少女蹲下来的瞬间,他闭上了眼。
突然,一道灵光闪现,脑海里出现了当初天火真人要打死自己的情景,在最危急的关头,玄天之火从自己的印堂冲出,击退了天火真人,现在,比当时的情况还要糟糕,这已经不是生死的问题,而是人格受辱,是比死还要耻辱,妈的,这时玄天之火怎么不出现,难道回姥姥家吃奶去啦,草!
曲春虎的怒火无处发泄,竟然迁怒到了玄天之火之上。
这时天火真人给他的玉牌发出震动,他的耳边响起了天火真人的话,“小子,你被人羞辱地跟只死狗似的,一点反抗没有,真是给我丢人,以后不要说你是我的徒弟!老子丢不起人!”
听到天火真人的话,曲春虎的心里重新升起生的希望,“师傅,您老一定要救我,我不能这样任人羞辱,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
天火真人很不满地训斥道:“自己身上有神级大招不会用,妄为我费尽心思淬炼你,哼,玄天之火的威力我都要让它七分,你当它是留在你身体里睡觉的吗?唤醒它,你会得到它的帮助。”
“弟子愚笨,请师傅教导!”曲春虎心中着急的说。
“我真想很揍你的屁股,真给老子丢脸!你的悟性不是满的么,难道你就悟不出来吗?当初你对我是怎么样召唤出玄天之火的,你就按照那样的办法召唤。”天火真人非常生气的教导着。
听天火真人这么一说,曲春虎的心中立刻明白,但是,召唤玄天之火必须是他最绝望的时候,现在,虽然也处在危险中,可是,还没有达到那样的条件,怎么才能招出玄天之火,对他来说有些残忍。
当初,天火真人一时鬼迷心窍,想要打死他,就在最紧要关头,玄天之火从他的身体里冲出,赶走了天火真人。
那时,他心中充满了被欺骗,受委屈,愤怒和耻辱,种种负面的情绪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求生愿望,和无比愤恨的暴劣之戾气。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回那种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的脑海里快速的过滤着最能引起戾气的人或事,最后停留在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人,婶娘身上。那个恶毒的女人,只因为没有生育儿子,把她心中的怨恨全部撒在了他身上。
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雪特别的大,都能埋到他的膝盖以上。
婶娘家里有两头奶羊,是给他的两个堂姐挤奶喝的,他在婶子家生活了好几年,从来不知道羊奶是啥味道。
平时,两个堂姐上学,放羊就成了他的事,还要顺便割草,储备羊冬天的草料。
那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天叫元旦。婶娘大清早就去柴房把他喊起来,虎着脸让他去放羊。山上地里都被大雪覆盖,他只有清理出雪,羊才能吃到草。
他才七岁,因为平时吃不饱饭,营养不良,比同龄人个头要矮一些,也瘦弱,他扛着对他来说算是硕大的铁锨,牵着羊上了山。找到一块平时观察好了的草地上,开始清理雪。天色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山上风大,西北风刮着小雪花,扑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像小刀似的,刮得他脸生疼。小手冻地通红,脏兮兮的布满细小的裂口,血都结成了痂,紫黑紫黑的。他顾不得手冷手疼,费力铲出一小块地,让羊去吃草,他才从怀里掏出二块凉地瓜,比对了一下,把大的又放进怀中,拿起小的尽量小口咬,仔细地细嚼着。
现在的日子好过了,地瓜没人吃了,村里的人家都拿地瓜喂猪,曲春虎却是每年有半年时间以地瓜为食。
这二块地瓜是他今天的口粮,他很饿,却不敢把地瓜全部吃完,要留下一块晚上饿的睡不着的时候再吃。
有一次,他一早把干粮吃完了,下午饿的实在是受不了啦,趁着堂姐去上学,婶娘在屋里睡觉,他偷偷的溜进堂屋,在桌子上的干粮篓子里拿了个馍,跑到后山上躲起来美美地吃了。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婶娘早拿着烧火的棍子等着他,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打,一边打一边骂:“小贼胚子,老娘管你吃管你住,那点对不住你?不求你回报恩情,尽心尽力对你,你倒好,跟你死去的娘一个德性,竟然偷到自己家里来,你对得起老娘吗?”
那天婶娘打的他头上开了道口子,在左边的额角处,血流了他一身,他没有哭,倔强地瞪着婶娘,小眼睛里充满怒火,最后,婶娘被他的眼神吓住了,竟然停住了手。后来,婶娘在自己睡觉的炕头屋梁上栓根绳子,把干粮篓子系到绳子上,哪怕自己睡着了,小曲春虎也不敢去拿馍吃。
从此,曲春虎的额头留下了一道疤痕。
吃完地瓜,他站在山坡上,望着炊烟渺渺的村子,还有飘来的饭香味,馋的他直流口水,闭上眼使劲嗅着香味,幻想着自己面对着一桌子大鱼大肉,尽情的吃,小脸上露出陶醉之色。
他知道今天过节,也知道婶娘把自己支出来是为了给两个堂姐做好吃的,这样的日子他习惯了。他羡慕堂姐有娘疼,有娘给做好吃的买好看的衣服,自己的娘却是被自己气死了,所以,他小小的心里认为自己是在赎罪,这样的生活是对他的惩罚,自己活该!
他在山上一直呆到天色暗了下来才拖着快要冻僵了的身子回家,不是他不想早点回去,是不敢回去,怕看见她们吃好吃的,自己忍不住。
等到曲春虎赶着羊走到村口时,天已经黑了,他刚进村,被村头的宋爷爷给拦住,给他一袋煮好了的饺子,还有炸豆腐丸子,宋爷爷知道他婶娘事儿多,特意嘱咐他,等他婶娘都睡了再吃。
他怀揣着饺子高兴地回了家,把羊拴好,站在屋外喊了声,“婶娘,羊我栓好了。”转身准备回到黑漆漆的柴房。
这时,大堂姐正好从茅厕出来,路过他的身边时闻到了香味,狠瞪了他一眼,便跑回去告诉了她娘,说曲春虎偷了好吃的。他婶娘一听就跑出屋,把曲春虎从柴房里拎出来,冷着脸骂道:“挨千刀的小贼胚子,说,你又偷了咱家啥好吃的。”
曲春虎紧紧护住自己怀里的饺子,大声回答:“我没偷,村东头宋爷爷给的饺子。”
他的态度惹恼了婶娘,这女人不由分说,扯开的他的胳膊把怀里的袋子拽了出,扔到地上,嘴里恶毒的骂道:“不要脸的贱种,小贼胚子,还有脸去跟人要饭,老娘管不起你饭是咋的,到处败坏老娘,你让老娘的脸往哪搁?老曲家的名声都叫你给祸害了!我叫你吃……”说着,用脚使劲的碾踩热腾腾的饺子和豆腐丸子。
委屈,愤怒,让曲春虎发狂般扑上去,死死抱住婶娘的腿,希望能给他留下一只饺子,可是,他那里是婶娘的对手,饺子和豆腐丸子被踩了个稀烂,还把他撵出门,说什么谁给他饺子让他去跟谁过。
数九寒天,天寒地冻,他一个小孩子还不被冻死么,邻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找来村书记,老书记带着治安员找上门来,训斥了婶娘一顿,说,这么冷的天你把孩子赶出门,要是他冻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不枪毙也要坐大牢,这才把婶娘吓住,又让他回到了柴房。
曲春虎的心里充满了屈辱,愤恨,一股暴虐戾气迸发出来,浓烈道无以复加的冰冷杀气,把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霜,让林豹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心胆巨颤。
他心里对着婶娘大声的说:“你不要我活,我偏要要活下去,不管你对我怎样,我都要活下去,越见不得我好,越要活出个样来给你看,我爹和我娘都在天上看着我呢,我要勇敢坚强的活下去!”
刹那间,他睁开了眼,一抹红色让他的眼睛尽显妖魅,身体轻轻颤抖紧紧绷起成为弓形,喉头蠕动,发出“嗬嗬”的怪叫声,脸上现的极其痛苦,扭曲狰狞。
他的额头青筋暴突,清晰地悸动着,脸色越来越红,印堂穴开始发亮,有星星点点的火花喷出。
就在林豹要尿尿的瞬间,他撕心裂肺的嘶吼起来,一条七彩火龙从他的印堂穴冲出,伴随着震动寰宇的龙吟,漫天飘洒起七彩小火花。
“轰”林豹被七彩火龙缠绕住,慢慢烧烤着他,凄厉的惨叫声在山间寂静的清晨中,传出多远,许久才停息,林豹化作一缕青烟飘洒在朝霞绚丽的天空中。
一道七彩霞光冲天而起,直透云霄,久久不散。
七彩火龙在曲春虎的身上空盘旋,为他淬炼着,不久,黑色油腻布满他的额头,七彩火龙身上飘出长长的火舌,舔烧着油腻,一直到烧干净才仰天一声龙吟,钻入他的印堂穴。
“叮。恭喜您学会技能,龙腾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