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娜回头的那一瞬间,突然在石门方向汇聚一大团黑色雾气,并飞速向她袭来。张娜面前的七星烛在黑雾距离她还有咫尺的时候,突然如同火炬一般的猛烈燃烧起来。刹那间幽蓝的火光照亮石室的所有角落,黑色雾气也因此被砸飞,狠狠的摔在墙壁上。
“凝神!心无旁骛,睥睨天地!”,在见到张娜分神险些阵法被迫之后钟灵高呼道。
黑雾在被击飞后,立马又重新向张娜猛扑过来。好在张娜靠着刚刚七星烛燃烧散发出的奇异香气,很快又重新找到了睥睨天下的感觉。
这次黑雾来势更加凶猛,原本火炬般猛烈燃烧的七星烛火仅仅抵挡了数秒之后,变得火光凌乱最终熄灭。而张娜谨记钟灵之前的吩咐,心存天地从而化己为天地,平静心情向黑雾直视而去。此时张娜的目光如同天地正气所化之利剑,化作一阵狂风向黑雾刮去。黑色雾气瞬间消弭殆尽,一个诡异身影出现在张娜面前。
从黑雾中出现的身影居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此人一米八左右的强壮身躯,身着画有日月之像的素白锦缎。面貌是浓眉大眼,长发落于腰间,十分英俊。可惜从面目以及双手可以看出他肤色灰白,面无表情,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嗷!!”,刚从黑雾中出现,此人便一声吼叫,惊天动地,连石室都因此震动起来。好在四人处在阵中,自成一方天地因而没有受到影响。否则估计距离此人最近的张娜至少会被震得吐血晕过去。
万物皆生于天地,所以万物也必须以天地为尊。如果有对天地不尊者,或人或无,必将被天地所覆灭。而此时由于阵法已化作天、地、人代表世间万物的张娜又岂能坐视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更准确的来说不是张娜允许,而是天地不允许。
张娜周身衣裤无风自动。“尔敢!”一声怒吼由心而发,也是由天地而发,巨大的力量如洪水般向那迷一般之人袭去。只见此人被吼声震飞,再次狠狠的摔向石壁。砰地一声,身体与石壁的撞击不止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并且也使得石室狠狠的震动了一下。谜一般之人很快从地上爬起,不屈的向张娜怒视而去。
“嗯?”张娜再次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无上的威压压在了此人身上,使得他不得不慢慢屈膝。他眼中的不屈在膝盖弯曲的同时也越来越重,就在他即将单膝跪下之时,他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虚影。虚影是一张模糊的人脸,但过于模糊,面目不可分辨。
就在迷一般之人单膝触地之时,虚影开口发言:“吾名石夷,吾名石夷……”。
虚影的言语之声在石室中悠然回荡,不卑不亢。谜一般之人也因此获得了力量一般轻易击散了身上的威压,重新站了起来。而由于自己发出的威压被击散,张娜却是一口鲜甜由喉咙涌出,脸色十分难看。
在重新恢复站立之后,那人并没有趁机向张娜袭去,而是定立于远处。并且由于虚像出现的缘故,此人脸色居然浮现出几分血色,之前的阴森之感也荡然无存,相反让人感觉到一股正气浩然。可是没过多久此人背后所显现的虚像便开始越发模糊起来直至消失,而此人也一直就站立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
“石夷?头顶日月图案,难道是?”钟灵在看到此间现象之后惊呼道。
“石夷是谁?”张娜听到钟灵的惊呼后问道。
“山海经中的大荒西经所记。有人名曰石夷,来风曰韦,处西北隅以司日月之长短。虽然地理位置有些许不同,但是就日月之像,以及之前虚影口中所喊的‘吾名石夷’而言。这个人应该就是山海经中所记载,掌管太阳和月亮升起落下时间的长短的天神石夷。”钟灵回答道。
由于张娜所处位置正好是周毅与李雅博背对方向,所以他两人从始至终都只到这些骇人的声音。但由于要保持阵法所以二人不敢扰乱心境,更不敢回头望去。
在听到钟灵解说之后,其他三人发现自己需要对付的居然是上古时期掌控日月的天神,不禁吓了一跳。三人虽然仍立于阵脚不动,但由于心境动荡,他们所布之阵早已自溃散。不过万幸的是此时石夷仍停立于原地毫无动作。
“如果他是天神石夷,那你的法术还有效吗,我们还有希望吗?”张娜惊恐的问道。
眼看三人所布之阵失效,钟灵立刻又说道:“大家不要自乱了阵脚,立刻重拾心境把持好阵法。此人应该不是真正的古神石夷。但却与石夷有莫大联系。”
在听到钟灵的话,三人没有半点迟疑,立刻收拾心境,返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因为他们知道,这时候只有完全相信钟灵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并且他们也更加愿意去相信钟灵所说的答案。
在看到三人重新布阵之后钟灵慢慢解说到:“之所以说此人不是古神石夷,有三点原因。其一,虚影浮现之前,此人没有任何生气以及天地浩然之气,相反只有人死之后的死气。可见这应该是一介凡驱,据我推断应该是一具古尸。其二,此人之前向我们攻来,相继被七星烛以及阵法所击退,便可断言他不是古神而是幽冥邪物。否则七星烛和你们所布置的简易阵法是不可能起到任何效果的。其三,先前攻破阵法的是石夷所化虚影,并且仅仅是靠一言而已。而虚影消失后,那股力量便消失殆尽。所以准确来说真正的石夷是那虚像而不是此人。”
虽然都还有万般疑惑,但钟灵的解释,无疑是一剂定心丸,让他们三人安心下来很多。
“大家集中注意力,把持好阵法。我这边还需要十分钟便可完成术法转换。”钟灵再次说道。
此后周毅、张娜、李雅博三人都专注于维持心境把持阵法,而钟灵则是倾力施法。就这样整个墓室寂静无声,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夜一般。
在过去三分钟左右之后,突然从石门之外飞入一张晶莹如白玉的符咒,飘落停滞于石夷身前然后猛烈的燃烧起来。虽然符咒晶莹如白玉,可是燃烧起来却也是蓝紫色的火焰显得异常华丽。而见到此状的钟灵,身体却微不可查的颤抖一下。
符咒燃烧的火光以及烟雾迅速窜进了石夷的口中,而石夷也因此重新动了起来。
“嗷”一声低沉的吼叫,伴随着无数黑影从石夷口中蹦出。重新恢复行动的石夷,没有向之前那样立刻攻向阵法。而是协同缠绕其周身的无数黑影,围着张娜等人所布的阵法飘转起来。
石夷每次经过他们三人面前,便会死死盯着他们的眼睛看去,似乎在窥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一般。就这样足足又过了三分钟,石夷才停在了周毅的面前。
石夷静静的站立在周毅面前,一对死灰的眼紧紧的盯着周毅的双眼。之前发生的那几幕都是在自己的背面,而后石夷周身一直环绕者无数黑影,完全看不清面貌。所以其实周毅第一次真正看清石夷。石夷的俊逸与死气同时印入了周毅的心。
双目相望,同样是毫无感情的不喜、不哀、不卑、不亢。但是毕竟周毅只是一个普通人,要做到长时间心无杂念保持这种状态是十分吃力的,再加上之前所听到的一幕幕骇人景象,使得在他心中逐渐涟漪四起。
就在周毅内心出现破绽的那一瞬间,‘石夷’突然开口吐出了更多的黑影。无数的黑影旋转汇聚然后向他袭来,他身前的七星烛火瞬间被黑影扑灭。而黑影袭向自己的时候,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层金色的透明光幕。不一会儿金色光幕就在黑影频繁的撞击之下消失殆尽。之后无数的黑影从他身边掠过,径直向自己的身后袭去,‘石夷’也突然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从自己身边缓缓走过。
“不要!”周毅发现自己阵破,而心爱的左玲将会因此丧命而失声惊呼道。就在周毅呼声发出的下一刻,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腹部一直剧痛,一口鲜甜涌上直接由口喷出。再定神之时却发现自己摔在了离石壁的旁边,而‘石夷’仍然在七星烛之前未挪一步。
“怎么会这样?”周毅说话间又是一口鲜血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