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耳旁风呼呼刮着,奎山眼前几丝披长的头发随意飘舞,脚下的泥土翻了又翻,像是被铁牛耕犁过。
他眼观四方耳听八路,就在前面有三人同样飞奔过去,蓝衣负剑,锦衣华服,僧袍握珠,他还没用力呢!脚下风雷直响,刷成一道圣光,速度足足增了一倍之多,前面几人闲庭漫步,看到奎山跟上,终于脚步加大,保持距离,几人一追三赶,就像发狂的霸王龙,每一个脚印都用真气踩得深深的。
快要到了,奎山神色一凛,前方三人竟不约而同地在离他只有一百米的地方停下,分明是动了杀意,几人冷冷地站在那儿,一瞧到奎山修为只有五藏三重僧袍金发神色大变,而蓝衣少年,锦衣公子只是眼神闪过一丝惊愕,随即隐去,却也不再留下,转身飘然走起,僧袍金发站得就像一棵古松,立地生根,“小小的五藏三重也赶来送死,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去我地藏王菩萨面前忏悔时,不要忘记杀了你的人叫紧那明!”紧那明面目狰狞,全身像镀了一层金箔,头发根根炸起像竖起的钢针,若是有人在其身边必然会惊叫,这是三千体质排名第两千六百四十一的金刚身,曾在这片土地上有过非凡的过去,若是遇到不可力敌这是未来掌教的气候,甚至可以走得更远。
此时紧那明已经被奎山的速度吸引,这证明奎山要不然就是三千体质中罕见的王体,要不然就是拥有强大的法器,可以瞬间将奎山的速度提升至极点王体是三千体质中排名前一千的强大存在,这种体质已经不是人可以抗衡的,它可以与天地强大的神兽争锋,紧那明自然是不信奎山是那种王体,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种速度是奎山借用法器提上来的,他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佛也有怒火,你竟然暴殄天物的占用了资源,就是添加我紧那明的怒火。
紧那明双手十指一叠,一钩,一绞,数十个来回,在他手中一眨眼完成,这是正宗的佛教大手印,奎山丝毫不减速,剧烈运动的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此刻,他一收气,呼隆隆,就像在火炉里吹风越吹越大那种火势爆开的声音,猛地憋紧毛细孔,力贯毛发,泰王宗狮吼功发声。
紧那罗只觉眼睛一刺,耳朵疼得出血,手上刚结好的印却动势一阻。
奎山已经近了,一步,两步,三步,血浆流动哗啦啦似江河冲岸,头顶上的白气沸腾直立立的如同滚滚狼烟,五脏肺腑,轰然作响,剧烈的五行之气刹那迸发,五藏四重!
此时紧那明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全身金光大放,忿怒一吼,手上的法印捏成金刚持杵状,他要施展降魔手段镇压奎山。
龙争虎斗,日月争辉。
方圆十米的草皮被压成灰,要几人合抱的古木被气流拦腰砍断,随风掀走。
奎山,紧那明本没有任何的仇怨,但就是一刹那的念想就要力劈对方,这就是修真界,人情冷暖如刀剑冰霜。
“大降魔杵印,”紧那明眼中神华跳动,紧绷的肌肉豁然一平,油亮的皮肤闪现金属的光泽,双臂裹在一起,伸直成棍,身子一抖,气流托着他凌空悬浮大力朝前碰撞,好像真的有护法金刚跨界镇邪。奎山睁圆双目闪过一道厉芒,筋骨皮膜紧绷,心存霹雳横行,脑海观想炮打冲天,呼哧!呼哧!呼哧!
这是五脏搬气,举力成圣,“就地力劈你”,奎山张嘴雷声滚滚。
他精气神把持,天人合一,双手捏成翻天大锤,脚踩风雷闪,杀招骇人,这一刻,奎山好像一尊无法无天的蛮王,忽然冲势一停,半空中的气流静止不动,吐气开声,紧那明已经近身上来,大降魔印呼呼风声,好像有金刚对原罪怒吼,庄严无比,眼看就要撞上去,奎山肺部就像拉风箱一样,运功到了极致骤然停下的一双磨盘大拳接二连三,疾风暴雨地轰向紧那明,大地龟裂,两尊破坏神所向披靡。
“哈,给本座倒下,”紧那明状若疯癫,一头金发肆意飘扬,张狂无比。
奎山眸光炽盛,大开大合,手上的炮拳攻势凌厉。
两者交锋棋逢敌手,拳来脚往之间,气浪翻滚,“这小子怎么修炼的,难道他这是举世无双的王体?不可能,”紧那明心中压抑无比,若是王体绝对不能惹,这种人一旦成长起来未来毫无疑问是摘星捉月,横行无忌的无敌大能,他越想越慌,口中大吼,“不可能,”像是发泄一样,降魔印由原本的正大庄严转为凌厉疯狂,奎山冷笑,紧那明的心镜破了,离死期不远!
奎山势头凶猛,把紧那明当做刚刚炼出来的铁器用大拳捶打,又是一阵长呼吸,他突然一退,紧那明感觉皮毛都要炸开了,他像被沙漠中的响尾蛇盯住一样,奎山叱咤风云,一个急冲,“霹雳炮锤”轰轰轰,紧那明一拳也挡不住胸口直接被击穿,呆呆地看着他,泪水流下,他是王体啊!他竟然真是王体,噼里啪啦溅的到处是飞舞的血花,鲜红绽放!奎山一气呵成打了数百米,此时紧那明除了头,其他地方不成样子,那最后一拳打杀了他的生命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金刚身炸开,就剩下几丝血肉挂在上面孤零零地抵挡寒风,撞断数十棵古木,紧那明最后镶嵌在*的树干上,这是曾经注定要成为这片大地的风云人物啊!此刻血淋淋地脸上满是后悔,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向往的蓝天,倒映着他孩时的嬉戏,倒映着他站在金刚转轮佛刹那座大佛面前虔诚地叩首,还有师傅,还有父母,还有长在宗门高大雪山上那棵寂寞的圣莲,他舍不得啊!舍不得,他好想张开双手拥抱未来,却将要落地永眠,残留着对生的渴望,残留着对温暖世界的希望,残留着对佛陀诸天净土的展望······他还想活下去啊!
奎山默默地落地微微小喘了一口气,看着这片被血浸染的大地虎目闪过迷茫,又是一条人命被收割了,他真的不想这样,真的不想······只是那样的叹息那样的遗憾在这冰冷的修界看不到光芒。
不再多想,奎山用脚勾起一大块泥土一提送到紧那明身上连同那棵树形成了小土丘,这是他在世间得到最后的尊重。
冷风低低地呜咽着,刮起奎山的齐腰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