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山是南温村里杨木匠的儿子,杨木匠口碑很好,经常逢年过节时给村里人送上自己平时制作的小玩意儿,而且制作捕猎工具给猎户,价钱,杨木匠向来不看重,只说保住父子俩有一碗口食就成了。这对时常遭遇危险的猎户们是一个福音。
奎山刚出生就丧母,他的长大就是村里当时有着奶水的妇女一家一户挤出来的,所以每一次奎山出去玩时,遇着她们都亲切地喊声妈,大家伙们对这个从小就特别乖巧的男孩非常喜欢,所以都当他是自家的儿子。
奎山虽然在大人面前老实巴交,但是他的小伙伴们可不这么认为,这个家伙就是人小鬼大,小时候调皮捣蛋,曾经跑到人家二胖家里做客,顺手就溜走二胖最喜爱的青铜手镯,这可是人家准备做传宗之宝的东西呀!后来,还是被他父亲偶然翻到,认真核实后黑着脸扭着奎山的耳朵,亲自到二胖家陪不是。
一波未平,再起一波。这家伙天生脑子一刻都不能歇,大人他是没胆捉弄,不过这就苦了一众小子们喽!隔三差五,就来一次孩子大会,谁要不听他的,一准就被恶搞。
这孩子的确是和父母告状,但是根本没用,父母对奎山比对自己都亲呢!渐渐地,一帮小子们迫于奎山的*威,都成他的“爪牙”,不过这奎山十分讲义气,什么困难的事,他都愿意伸手帮助,这点与他父亲尤为相似,私下里小伙伴们除了称他为捣蛋鬼之外,还被称为情义侯。
朴实的杨木匠对他颇有微词每次一提起他这宝贝儿子,都头大如斗,烦不胜烦。
越是想把奎山抓在手里,这情况越是适得其反,到最后杨木匠也没辙了,由着他来。
奎山乐意得紧啊!于是更加为所欲为了,不是东挖一家红薯,就是西拿一家苹果,当然这些事被发现后,都有人心甘情愿替他顶包,而他自己一脸憨厚地站在一旁听着村里阿姨拿他与自家孩子做榜样,教训完后就颇为嫉妒地对杨木匠说:“杨家有此子,何愁光耀门户?”
杨木匠自然是哭笑不得,不过让人欣慰的是,奎山随着年龄增长,就“金盆洗手”了,可是一帮小弟舍不得这个重义气的老大,这不,十几人浩浩汤汤准备去一地儿。
奎山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小不点了,身高有一米八,体格壮实得像头牛一样,站在人面前,都不敢相信这挺大一小伙子只有十五岁,而身边的小伙伴们也是风华正茂,英姿勃发,走在一起,连村里有名的猎户王武都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小子们,担当起来,村子以后就靠你们了!”自然大伙都是打心底高兴。
这会儿,几伙人都打打笑笑地出了村儿,不过谁也没有告诉家里大人,因为这可是奎山老大亲自吩咐的呢!
其实他们是想去离村里有八百里的十万大山,据说那里风景宜人,鸟语花香,比这穷山恶水的南温村美丽不知几凡呢!最重要的原因是二胖家祖上曾留有记载,在十万大山里深藏着一座仙人墓,当时那尊仙人入葬时,天空闪耀群星,大晚上的竟然四处飘花,更有传言,四方神兽哭泣,地涌神血。
种种奇异显示的不凡让奎山等孩子心生向往。当然他们是不知其中凶险,一个个满腔热血,摩拳擦掌。仙人啊!这可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神秘的存在,奎山自己也听村中老一辈人谈过,这个世界有一种叫修仙者的存在,每过百年,都会下山在凡间找些有潜质的子弟入山学道,这要是被选上,可是百世善德修来的福气!
奎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机会会冲着自己,但这次竟然查到十万大山中有仙人墓的存在,当即想法就冒出来了,既然有仙人,何必舍近求远,找到那些神奇功法后,自个儿修炼个十年八年,一出山,立马不就腾挪变化,神通广大了吗?,奎山这一思考,心中的欲望就像止不住的滔滔洪流一样,大早上,就喊一众小子们在远离村子的密地集合,说了一番豪言壮语,下面就吼翻天了,什么“山哥威武,”
“山哥大气,”之类的话直冲云霄,随后十几人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这一路上大伙很累,终于走到十万大山了,竟然发现上面并不像刚才路上野兽毒虫虎视眈眈,走起来费力得很。这实在太安静了,什么声音都不存在,众人可能真的太累了,一看到这秀美风景神经都放松下来,只有一人清醒地认识到这周围有丝不妥,就是奎山。大伙中有一个长着浓眉大眼的孩子提议,“我们竟然来到这仙人墓,不如我们讲个鬼故事吧!”
大家伙都很赞同,走着讲着,大伙深入进去发现周围环境竟有了不小的改变,而且和大家说的鬼故事环境惊人相似,甚至本来无声的世界传来若有若无的狐鸣鬼哭,“这是······是鬼吗?”
,“我眼前好像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大家脸色苍白,两肩颤抖,胆小的人甚至忍不住心里的惊恐,大声尖叫,发泄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恐惧无声的席卷这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的世界。
死寂的沉默悄悄地蔓延开来。
冷风猎猎,阴风飒飒。走在与鸟语花香截然相反的地方,脚下的土地踩得咯吱咯吱响,好像随时都会龟裂,出现一个大缝,将所有人吞没。冷汗直冒,湿漉漉的头发就像紧绷的弦随时都会炸起,所有人都无法正常讲话,只能结结巴巴地小声低喘,“奎山,怎么办,我们来到这里,是不是触犯了仙的威严。”
奎山涩然道:“不知道,仙如此伟大神圣,应该会怜悯我们的罪过。”奎山明白仙一定像古代皇帝大臣一样不准后人侵犯他们至高无上的尊严。事已至此,他们都对着无名之处拜了三拜,然后以最战战勀勀的姿势,祈祷着走出去。
而后方只有一条只容一人走的狭小道路,所有人都依次排序,而奎山自己主动要求最后一个出去,当大家都已经迈开步子,奎山也正准备走,异变突生,奎山与前面的小伙伴们中间裂了一道房子大小的缝,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引起前面小伙伴注意,“奎山,怎么会这样,快,用绳子,”其中一个小伙伴用身上的绳子系了个圆往奎山的方向一扔,希望奎山能够套上回来。奎山心中一片温暖,将绳子马上系在自己的腰间,正要一跳,忽然一道巨大的火舌“呼”地一声烧红半边天,像魔鬼的手张牙舞爪,将绳子烧的一干二净,连灰都不剩。这火烧得太旺盛好像永远都不会熄灭,奎山与小伙伴们隔了一个巨大的鸿沟,只能听到对岸他们撕心裂肺的大喊自己的名字,灼热的气浪扑打在肌肤上,奎山感觉体内的水分不受控制的流失。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奎山立下决断,不能守在这里,他奔跑挪移,观察地形,前是火沟,后是悬崖,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冰山,这简直是大凶之地,眼眸中闪耀一丝精光,两边冰山和前面火沟都不是他人体承受了得,下面悬崖他刚刚发现有一条宽阔绵延的大河,跳下去,是唯一的生机。
奎山深吸一口气,双脚一蹬,风在耳旁刮得呼呼响,终于他在一声沉重的噗通声中昏迷,随着翻卷的浪花流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