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丝暗灰色的杂质顺着陆离周身毛孔被排出体外。
这杂质不是正是血肉之中隐藏的毒素,当然还有其血肉之中本身蕴含的杂质。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那血肉之中的毒素已经尽数被排出体外,丝毫不留。若是现在放开周身毛孔,那庚金精气便会顺着毛孔,消散在天地之间。
但是,陆离哪里又会舍得。
陆离当然不会任由这庚金精气消散,同时他也不愿意自己肉身破碎。
鱼和熊掌两个都是好东西,按照陆离的心思,当然是都得到才是。
当然,他敢冒险以庚金精气冲刷肉身血肉,自家也是考虑过后果的。只是他错误的估计了这庚金精气的霸道,以及五脏六腑在被庚金精气的锋利气息冲刷之后带来的疼痛。但是,事已至此,后悔已是来不及了,现下唯一能做的便是以最大努力来抚平身体之中的庚金精气。
当下,陆离尽数收拢念头,整个人处于一种隔绝外界的状态。
他在赌,赌这个时间没有人来打扰他。
下一刻,陆离便咬紧牙关,按照妙葫万法剑术上所载,疯狂的鼓动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截葫芦藤来。葫芦藤摆动不已,上面两片嫩芽也不住舒展,尽最大努力来炼化无穷的庚金精气。
按照正常修行,随着陆离的每一次的搬运法门,庚金精气都会被葫芦藤吸收炼化成最为基本的“肥料”,进而让其结出葫芦。
但现在当陆离搬运了十几次法门,葫芦藤炼化了好几缕庚金精气之后,五脏六腑之中的庚金精气像是猫儿闻到了鱼腥味一般,疯狂的往其丹田气海涌去。
精气霸道如斯,疯狂的在陆离血肉经脉之中游走、穿梭,暴力的冲刷着他的肉身。
顿时间,陆离便是闷哼一声,嘴角不知何时也留下一道血迹。
庚金精气虽然剩下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但实际上对于陆离来说却是强大无比,根本不是他现在半吊子的妙葫万法剑术能够承受的了。
而此时的陆离也一动不动,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
当然,这一切的确是在陆离的预料之中。
若是慕容凤知道陆离会这么疯狂,想其当初肯定不会就这么把一葫芦的庚金精气尽数给他的。只是,当时的慕容凤一心想帮助自家男人修行,想让其早一点到昆仑山来娶自己。
这是好意,不管是对陆离还是对她慕容凤自己,给其这一葫芦庚金精气都是好意。不过这慕容凤的一番好意,如今却是害苦了陆离,让他现在遇到危险境地。
若是这么多的庚金精气尽数进入陆离丹田之中,那结果便只有丹田气海被海量的庚金精气冲破,陆离他从此成为一个废人,再也别想修行长生。
这不怪别人,都是陆离自己作的。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陆离无法,妙葫万法剑术的法门玄妙在念头之中快速流淌,丹田气海之中的那根葫芦藤似乎受到了刺激,根茎疯狂钻动,疯狂地吸收源源不绝的庚金精气。
只是,不管这葫芦藤如何炼化庚金精气,但也只是饮鸩止渴,稍稍缓解罢了。可是,现在陆离除了这种方法并没有其他好的办法来解决丹田气海被庚金精气撑破的危险,只好用尽全身念头来催动妙葫万法剑术的法门,以丹田气海之中的葫芦藤来炼化浩瀚的庚金精气。
陆离后悔了,若是他之前不是那么着急炼化身体之中的毒素,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只见,陆离盘膝而坐的身子不住颤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似乎是在对自己嘲笑。但转瞬间,淡黄的脸上便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丹田剧痛,钻心的那种痛!
“我要死了么?”陆离精神恍惚,疼痛已经麻木了全身。
虽说庚金精气能够增加妙葫万法剑术的威能,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般浩瀚的庚金精气进入到丹田气海之中,根本不是目前陆离的经脉可以承受的住的。
但陆离终究还能保持一丝清醒,这一丝的清醒之下陆离忽然想到了以前的种种。父母的期待,慕容凤的柔情,兄弟的关心,以及在他早上和林久离开时,无谓那挣扎的眼神。
刹那间,陆离的心中便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望。
顿时,一股求生的火焰在陆离心中燃起,这火焰像是一个微弱的火苗,似乎随时都能被熄灭。
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一丝求生的欲望顿时让其念头的力量大增,丹田气海之中的葫芦藤也疯狂地扭动,上面的根须更疯狂地增长,炼化着庚金精气。
十几个呼吸之后,在陆离丹田气海之中那一截妙葫万法剑术的葫芦藤像是被拔苗助长一般,又或许是浩瀚的庚金精气终于从量变引起了质变,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从原来的三寸左右长到八九寸。
紧接着,那葫芦藤上更是从原来的两片嫩芽增加到六片嫩芽。
嫩芽舒展,上面恍若脉络一样的玄奥轨迹纵横交错,甚是奇特。
那六片嫩芽舒展间,一枚恍若绿豆大小的花骨朵不知何时从哪第四片嫩芽旁缓缓长出。顿时间,陆离脑海之中隐约间便有一种感悟。
这是一种对于生命轮回的感悟。
这妙葫万法剑术端的是玄妙无比,从一开始观想葫芦种子而后种子出芽,再到现在葫芦藤开花,不正是一种从无到有的轮回吗?
一时间,陆离对于天地间的大道自然也体悟良多。
只是,现下丹田气海之中仍旧庚金精气充盈,那被撑破的危险还随时都在。所以,现在还不是欢喜的时候,陆离还要用全部精力调动其中的葫芦藤,以最快的速度炼化庚金精气。
当陆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淡黄的脸上已变得苍白,浑身上下更是湿透。
劫后余生,因祸得福,妙葫万法剑术终于小成!
现下,陆离周身无力,几乎瘫了似的斜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小伙子,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地方?”忽地,从另一头墙角处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苍老,但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陆离听上去就产生一股依赖的情绪,好似那种父母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