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中还弥漫着微凉的水汽,一缕晨曦透过翻滚的云海覆在树梢上的还没来得及消散的露珠,顿时在露珠的折射下光线四射出去,一时间一副清晨水线图被大自然勾勒了出来。不远处一石台上坐着一少年,少年低头盯着手里的帛卷,对着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木流风点点头说,“果然,《北冥神功》不仅可以吸人内力,还可以积蓄内力。”接着往下看时,但见帛卷上赫然出现一个横卧的仕女画像,面貌竟与那玉像一般无异,画上女子白衣飘飘,明眸皓齿,平添一股出尘风味。
“嘿,段誉这小子肯定是舍不得别人看这无限美好的春色,这帛卷肯定也不是那原来的帛卷,真是放不开啊!人家无崖子都不在意,嘿嘿……”木流风露出含义莫名的微笑。说归说,继续看了下去,但见她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粉黛略施,眉目含情,欲说还休的模样,令人为之心动不已。定了定神,木流风仔细看去,只见有一条绿色细线起自左肩,横至颈下,斜行而至右乳,接着见绿线通至腋下,延至右臂,经手腕至右手大拇指而止;另一条绿线却是至颈口向下延伸,经肚腹不住向下,至离肚脐数分处而止。木流风凝目看手臂上那条绿线时,见线旁以细字注满了“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等字样,至拇指的“少商”而止。幸好木流风曾为古文系高材生,不仅对古文字颇有研究,虽说无法完全看懂甲骨文,但对金文、大小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却是了然于胸;而且对中医也略有涉猎,知道这些穴位的大概位置,再加上当年虚竹从神医薛慕华那儿鼓捣过来的医书的辅助,像什么《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千金要方》,最重要的是有王惟一的《铜人腧穴针灸图经》帮助,;;练起武功来毫不费力,甚至看多了木流风自身的医术也变得高深起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下将帛卷又展开少些,只见下面的字是:“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阴肺经’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下面写的是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图中言道:“手太阴肺经暨任脉,乃北冥神功根基,其中拇指之少商穴、及两乳间之膻中穴,尤为要中之要,前者取,后者贮。人有四海:胃者水谷之海,冲脉者十二经之海,膻中者气之海,脑者髓之海是也。食水谷而贮于胃,婴儿生而即能,不待练也。以少商取人内力而贮之于我气海,惟逍遥派正宗北冥神功能之。人食水谷,不过一日,尽泄诸外。我取人内力,则取一分,贮一分,不泄无尽,愈积愈厚,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木流风把这帛卷完全展开后,上面最后写道:“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我逍遥派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不由得大叹:“《北冥神功》的确是旷世武学,这等妙想也只有逍遥子那种绝世奇人能够创出。段誉只是学了三十六幅图中的少商一图,就已经那么厉害了。要是我把三十六副图全部学完,那该是何等场景!不会白日飞升吧!”木流风美美地幻想着,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只是武学秘籍,不是劳什子修真。
木流风渐渐静下心来,呼吸平缓悠久,抱神守一,眼观鼻,鼻观心,心神沉浸到身体的各部位,仔细感受自身血液的流动,心脏的起搏,,皮肤的呼吸,仿佛融入到大自然中去,静静地坐在那儿身上却是有着一股奇特的韵味。木流风按照帛卷上所写,渐渐地身体感觉微微热了起来,准确的说是体内尤其是丹田处有一缕气在慢慢地回笼凝聚,而血液也似乎在汩汩流动。木流风心下一喜,终于聚成一股真气了,不过随即又认真起来,接下才是最重要的,木流风只感觉“呲”的一声,控制着真气散向四海,再紧跟着控制真气继续按照“手太阴肺经”的运功路线运转起来,连续进行了九次,满足了九个周天之数才停息,这一缕真气才完全稳定下来,不会因为不运功而消散,这真气也能自行地温润经脉。木流风长呼一口气,整个身心说不出的舒畅快意,皮肤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油腻东西,散发着一股恶臭气味,木流风知道这是进行了简单的洗涤经脉,离真正的伐毛洗髓还差的远呢!木流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不是因为这恶臭,而是为这《北冥神功》。经过刚才一遍修炼,他发现这《北冥神功》的一些问题,修习速度慢,因为一般的内功心法真气直接存于丹田即可,可《北冥神功》还得散于四海,而且除了第一幅图比较容易以外,接下来的图都要以内力先行打通经脉穴窍才行。要是有人给他吸内力还好说,可现在问题是木流风被困在崖底山谷,哪里来人给他吸,那他自己练到猴年马月才能上去。
想到这儿木流风郁闷了,连练功的心思也没了,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无奈之下木流风又呆坐了起来,双目望着前方,苦苦思索着。日头毒辣,如同一座喷火的熔炉,炙烤着大地,鸟儿都躲到了树杈间寻阴纳凉,只有知了在那撕心裂肺地鸣叫,真是“清风无力屠得热,草深无处不鸣蛙”。木流风盘膝坐在石台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抓着一块鹅卵石来回翻弄着,想了好久没有丝毫头绪,心中也开始渐渐不耐起来。越是想不出来,胸口愈发滞闷,木流风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对劲,可他人就越是烦躁,手里的鹅卵石被他捏得紧紧地,仿佛是为了发泄心中的烦闷,木流风豁然站起,把手中的鹅卵石狠狠地扔向不远处的碧湖,石头砸碎了平静的湖面,水花四溅,荡起圈圈的涟漪。
“轰”,如同平地一声惊雷,一道灵光像是璀璨的闪电划过木流风的脑海,他如鬼使神差般伫立原地一动也不动。刚才那一幕如同幻灯片在脑中不停地回放,我要的是湖面荡起波纹,如果让它自己产生,不知何时,但是如果先准备一块够分量的石头,就轻松多了。同样的道理,如果先行修习一门深厚的内功心法,把内力储存在丹田里,等到有一定的内力修为后,最好是先用这门内功打通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再转修《北冥神功》,把内力都归于四海,这样做的话,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办法。终于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木流风心头一下子轻了不少,至于先修炼哪部内功心法呢?当然是《小无相功》了,毕竟和《北冥神功》同源同宗,以后转换起来也方便,加之积蓄内力的速度也快。
……春去冬来,寒来暑往,花谢花开,不知不觉,五年的时间悄然而过。
依旧是那片碧波湖,只见一人影在湖面上静静伫立,神奇的是却并不沉下去,显然那人是内力到了一定的境界。忽然,人影动了,忽左忽右,身轻如燕,在空中轻灵回旋,宛如蝴蝶在翩跹起舞;身影瞬闪,留下一排形态各异的残影,如同隔雾之花,扑朔迷离。最后,人影在湖面一沾即走,轻飘飘的落在了岸边的石台,像是谪仙般,此人正是木流风。
此时木流风正穿着一身白衣,不过白衣却是破破烂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初的那件粗布衣早就破的不能再穿了,而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木流风找遍石洞才找出来的。当时发现有衣服时可把他给你高兴地,但一翻就让他的笑脸僵住了,衣服放了几百年早就风化了,唯一庆幸的是里面有几件天蚕丝做成的衣物,虽然也是破破烂烂的但却好多了。五年过去,木流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个子长高了,差不多有一米八五左右,菱角分明的轮廓,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一头略至两肋的黑发随风飞扬,长年习武而使得他举目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自从一年前因修习《小无相功》而贯通十二正经和除了督脉外的奇经七脉后,木流风就开始改修《北冥神功》了,直到前几天才完全的转化为北冥真气,几乎是十二正经对应十二幅图,奇经八脉每一脉相配三幅图,现在只剩下最后三幅图了。而且修炼过程中,木流风发现《小无相功》和《凌波微步》同时修炼会事半功倍,继续内力之快令木流风瞠目结舌,故他才能在短短五年里打通那么多经脉,就连督脉也差点被打通,可惜督脉的壁障实在是坚固。而木流风在其他方面也是相当不错;《天山六阳掌》已经练成且已融会贯通,《六脉神剑》倒是不难练,只是每一剑消耗内力太大,但确实是厉害非常,只能当做秘密杀招用,毕竟木流风还没有到八脉俱通、内力自起、生生不息的境界;至于《天山折梅手》则是木流风最喜欢的武功,他已经融入了上百种武功招数,每一次融合成功,木流风总会有一种成就感,由易到难,甚至连《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也融入了十几种,毕竟从后世来的,眼界开阔,各种武学理念亦是高明正确的。
木流风整理整理了思绪,心道:“目前我的武功已经到了一个瓶颈,要想再提升只能慢慢积累内力了,这可能得十几二十几年,可那是境界不够的人才做的事。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的心境远高于修为,完全可以靠快速积累内力来做。”木流风摸了摸下巴,“快速积累内力……不如找个人了吸了,”木流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是个好主意,反正我也得出去了,以前是上不去,现在完全没有这个问题,好,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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