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偶尔划过几条黑线,却是那欢快的鸟儿在竞相追逐,好不热闹。下面是东南西北四面绝壁山谷,仰望高崖,白雾遮山,当真是“猿猱欲度愁攀援”。谷内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馀丈,湖水便一平如镜。
湖畔处生着几丛茶花,细看来,却是那享誉天下的“十八学士”;茶花外围青竹林立,随风带走一份竹香,既不显得庸俗,也不令人觉得谄媚,真是一幅天然的“万绿丛中一点红”,美不胜收。
此时湖畔旁边一少年,粗布麻衣,头发随意用粗布扎个紧,裤管卷着,赤足立在水中,手里握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平滑如镜的湖面,眼里透着执着、冷静。
“呲”,一声急促的划破空气的响声,少年的身形和刚才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木棍前端套着一只鱼,以及湖面上那微微向远处荡去的水纹。少年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几堆枯木柴架在一起生起了火,明亮的火焰上正烤着一只鱼,鱼香味四溢,火堆前少年那一只烧火棍搅来搅去,火花照在少年那稚嫩的脸上,眼神却流露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少年名叫木流风,本是华夏国京城人,一个大三古文系学生。本来是独自一人去观看号称千年难得一见的九星连珠之异象,结果老天爷似乎和他开了个玩笑,一道红色球形闪电不偏不倚正好当头劈了下来,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什么都变了:运动服变成了粗布麻衣,头发也变长了,身体成十几岁的样子,四周也不是学校的后山……好嘛,一切都变了。紧接着几份断断续续的记忆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来,记忆并不清楚,但也让木流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大明朝、无量山、采药童、失足跌落……单单这几个字眼就让木流风命运无常,穿越,多么新奇的字眼,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而且从简短的记忆里了解到那种高来高去的武功是存在的。木流风无奈地苦笑摇摇头,老天爷,你把我困在这四面绝壁的地方,我怎么出去啊?无量山,你让我在宋朝也行啊,我还可以去找找无量玉洞,明朝,我……草,木流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穿越已经有七天了,木流风从开始的不适应变得慢慢习惯,但还是感到很烦躁。在这期间,他也曾满怀希望的寻找无量玉洞,结果每次都怏怏而回。木流风吃着烤鱼,暗暗想着:吃完后,一定要继续找,就算找不到无量玉洞,也可能找到小径,我绝对不能困在这里。
吃完后,他用袖子随意扒拉了几下,到湖边抄了几口水吃了,入口清冽,一条冰凉的水线直通入腹中,大呼一声:“爽!”。然后定了定神,起身沿湖走去,寻觅出谷的通道。
这时天将黄昏,但见谷中静悄悄地,别说人迹,连兽踪也无半点。木流风根据脑中金老先生对无量山的描述,循声去找瀑布。花了老半天,终于在一转角处找到了瀑布。他的眼光逆着瀑布自下而上的看去,只见瀑布之右一片石壁光润如玉,后来瀑布水量减少,才露了这片琉璃、如明镜的石壁出来。
无量玉璧,这四个字突然就窜了出来,这绝对是无量玉璧。木流风喜出望外,急不可耐地跳过去,只见崖边一大丛小树上生满了青红色的野果,但他没有去关注,他现在只想着无量玉洞,心中暗道一定要找到。木流风暗暗鼓励自己,别急,千万别急,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小无量玉璧”,对,就是如此。只见他攀上一块大岩石,停下小憩,环顾四周,除了泥沙就只有些藤蔓杂草,突然,木流风猛地一转身,脚边掉落几许沙石,但他无暇去看,反而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石壁。他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从这石壁散发出来,这是一种直觉,或者说是第六感,反正木流风就是觉得这石壁有问题。他缓缓地踱步过去,拨净了泥沙,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右手去推,而左手则护在胸前以应付突发情况,果然那石壁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石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木流风嘴里也吃了一大把灰。
“找到了!”木流风惊喜地说道。也顾不得蛛网沙土,急匆匆地弯着身子钻了进去。突然,眼前猛地漆黑,木流风吸了一口气,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突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一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发出响声,声音清亮,伸手再摸,原来是个门环。木流风心中激荡,但仍小心翼翼去推门,心中暗暗祈祷:推得开,推得开。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了。
还好,没有生锈,暗呼一声侥幸。停了一会,待心情平复后,举步跨了进去。进去后,他不论眼睛睁得多大,仍然看不到任何物事,走着走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挡在前面,原来前边是一扇门。他手上使劲,慢慢将门推开了,眼前陡然光亮。
此刻,木流风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竖着一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但是上面铺满了灰,显然是久无人用,铜镜上也生满了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出了一会神,再看那石室时,恐有三十余面,他现在也是眉毛胡子一把抓,管不了那么多,一面一面地试过去,到东面一处时,终于见了一道石级。心中一凛,顺着石级走下。石级向下十余级后,面前隐隐约约的似有一门,伸手推门,眼前陡然一亮,失声惊呼:“哇!”
眼前一个宫装美女,手持长剑,剑尖对准了他胸膛,他只觉得一股凌厉之意扑面而来,木流风顿感到心脏一缩一紧,浑身的血液也流动的不顺畅起来,木流风的脸也是变的不正常的殷红,连忙大口大口呼吸,似是个极度缺氧的人。“神仙姐姐还在,太棒了!”木流风压下来心头的那丝不舒服的异样,转而大喜道。抬头仔细看时,这女子仪态万方,乃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这玉像所以似极了活人,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木流风突然想到金老先生对神仙姐姐眼睛的描述,心下一动,便侧过身子看那玉像时,只见她眼光跟着转将过来,灵动非常,便似活了一般,侧头向右,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对着他移动。不论他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眼光始终向着他,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嗔似怨,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总的就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木流风大叹一声道:“真是鬼斧神工啊!与神仙姐姐一比,什么思想者,什么断臂维纳斯,都是渣!呃,等会儿,”木流风一个箭步上前,跪倒在地,四下寻找,口中喃喃道,“蒲团,蒲团,秘籍,秘籍,一定要在啊!”刚说到,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自嘲道:“现在都是明朝了,秘籍早就被段誉那小子拿走了,唉……”说着人也就不动了,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突然手碰到什么硬物,木流风心头一跳,“莫非……”仿佛想到了什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用力把蒲团给撕裂开来,只见一绸包掉落下了,带起一片灰尘。木流风挥挥手拍散灰尘,待得视线重新变得清楚之后,心中七上八下,慢慢地蹲下身来,原来是一包金黄色的绸包,上面五爪金龙刻印,显得威武不凡。木流风因为紧张于是闭上了眼睛,两手探去胡乱的解开绸包,木流风摸摸,硬硬的,薄薄的,像是纸质的,木流风慢慢地张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两卷帛卷和一封书信。
木流风颤抖着双手缓缓拉开帛卷,之间上面道,一曰“北冥神功”;一曰“凌波微步”,轰,脑中忽然响起一道惊雷,被巨大的喜悦给震得手足无措了,木流风捧着帛卷傻傻道:“真的,是真的,秘籍还在,秘籍还在,呃……但是秘籍怎么会还在?”木流风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秘籍应该被段誉拿走了呀,没有道理还留在这儿啊!“有封信,”木流风瞅见并拿起来,掸掸灰尘,念道,“有缘人亲启,段正严(即段誉)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