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马尔到预言协会的这段路程里,郭伟一直在想着怎么逃走,可是直觉告诉他他如果有异动,这个人可能会直接灭了自己,所以他没有动,连那个念头都不敢有,但是悄悄地打开了念。
进了协会以后,郭伟发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那就是每一个路过的人身后好像都跟着一个相当奇异的生物形态念。可以从那些念上看到眼耳口鼻,但数量却不一定都是俩,形态也各种各样,看着这些,郭伟心中徒然升起一个假想,于是朝着马尔靠了靠。
跟着马尔的念,是一个类似于比目鱼一样的东西,但是嘴奇大,尾步直接粘在马尔的肩头,似乎是感应到了郭伟的视线,曾回头望了郭伟一眼,朝着他扯着嘴角诡异地笑了笑。
郭伟只望了那念一眼,蹭到马尔身旁,用手遮了半边脸朝着马尔小声地道:“我原本住魔兽山脉山脚下的一个镇子上,前段时间突然发现自己可以预测吉凶,然后就拣了这行,也不知道这就是预言。我这个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马大哥能不能跟我说说?”
马尔很随意地望了他一眼,笑了笑。
“叫我马尔就可以了。别说你不知道,其实我做了这么久的预言,我也不知道预言到底是个什么能力。应该算是术师当中的一种吧,但具体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准确,我们都还在研究中。”
听到马尔这么一说,郭伟心中有底了,原来真是他想的那样。这些人其实只是普通人,但跟普通人又有点不一样,这些人能让无形的念附身,也就是所谓的通灵。在以前,郭伟会觉得通灵是一个非常迷信的说法,但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他觉得这不是迷信,而是科学。一种已经超越了人类现代科技所能研究的科学。比如说他,就能通过用念的观察,探查到马尔全身肌体的动向,预知他下一刻的打算。据念人所说,如果他够强大,就能像探知石头或是其它微弱的念的思想一样探到人的思想,也就等于有了念人的主人那样读心的能力。这些念粘附在人身上之后,能生出各种念丝探知人心,再将庞大数量的人心加以计算,找出其中会引发事件的思想,自然就能预测到一些什么。就算是石头或是山体、甚至地底,只要这些念足够强大,也能够探知一二,预言一下地震、火灾水灾什么的,自然就更不在话下。
“你猜对了。”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在郭伟的耳边响起,吓了郭伟一跳,但是他仍然镇定了心神,往马尔肩头的念望过去。
“别担心,我不会将你的想法告诉郭伟的,我能感觉得到,你身上也有强大的念,我还不想跟那么强大的念为敌。要知道,能消灭念的,只能是念,我不想死那么早。”
听到一个明明只是一团连气都不算的不明物体这么说,郭伟觉得荒诞的同时,也深深地感到恐惧。
“没什么好觉得恐惧的,这片陆地上所有的术士都是由念生成的,不久你就会明白。不过作为一个术士,你还不够格。你身上的念好像并没有帮你控制天地能量的意思。”
郭伟知道这个念指的是玉里的念人,他很想问一句“什么意思”,但苦在不能开口,怕引起马尔的怀疑。
但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开口,马尔的念可以毫无疑露地将他心底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不等郭伟提问,念已经开始了它长而罗嗦的讲解。
“我们念是飘荡在空气当中,无处不在的一种力量。空中的风和云,地面的石和土,没有哪一种东西里面没有这种力量,所以只要跟这些力量取得联系,就能控制天地万物。当然,生物除外。生物本身就具有念,只不过在念的外面又包裹了一层实质的物质,虽然保护了念,使得他们的念不能轻易地被其它念攻击,但同时也限制了他们的发展。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
“那翼士和术士也是因为念起的作用?”郭伟在脑中想着。马尔的念在跟过往的人身上的念打了个招呼之后,再一次回头望向郭伟。
“那两个啊,是,也不是。反正你以后会明白的。我们念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像我们,念能力就只能用于计算,若非要跟空气中的其它念牵扯,就会消弱自己的力量。当然,也有少数的念可以同时控制数种力量,但是太少太少了。那样就等同于神一样的存在了。”在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马尔的念似乎有些沮丧,为自己的能力不满,但很快又因为路过的念的一个招呼,振作了起来,“反正你们不会了解的,你们最多只能看到结果,还肓目的以为那便是你们的力量。”
“你没有告诉过马尔这些事情吗?”
听到郭伟这么问,马尔肩上的念差点跳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念跟人类是不能交流的,就算他们念咒语,我们最多也只能接收到他们的心意和意志,从而引出我们的能力,除此之外,人类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郭伟微沉了一下眉。如果这个念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许多他原来想不通的地方现在都想通了。这个世界里的术,其实有点类似于西方的魔法。首先要测试魔力,看一个人具有什么样型的魔力,然后再通过念咒语什么的,将魔力击发并且释放出来。他甚至觉得西方的魔法,很有可能就是由念来完成的。念是魔法的基础,是魔法仅凭几个咒语就能*纵世界上各种力量的原因。
不过作为人的时候,郭伟没能接触到神学,尤其是关于西方的神学,所以他并不知道魔法是否真的存在,现在作为怪物在这个世界复生,他也还没有掌握到任何关于术或是变异的知识。看来他的路,还很长。
这个时候,马尔似乎也带郭伟到了地头,在一扇大门前站住,然后回头望着郭伟。
“这扇门后面,就是测试的大厅了。本来只在每年的春季会举行一次大型的测试,平时是不开的,但是你的情况挺特殊,所以上面观察了你几天之后就决定让你先测测。”
郭伟理解马尔说的这个“特殊”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说自己是神棍,如果查实,可能不是一顿好打的事。现在,他只想找念人问问看,看他知不知道什么将来才会发生的事情。
“不好意思,马尔,我现在很紧张,能不能找个单独的屋子让我休息一下?”郭伟找了一个不会让人怀疑的借口。
马尔很为难地看了他一眼,但仍然转身将他带到了一个离刚才的大门不远处的一扇小门前。
“这是春季测试时用的休息室,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不过等一下协会的各位长老们来了以后,你就必须要进行测试了。”
郭伟点了点头,目关马尔离开,然后迅速将心神沉到玉里。玉里的念人看到他,只朝着他笑了笑,问:“怎么,遇到问题了?”
“你怎么知道?难道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你都能了解?”
念人朝着他摇了摇头。
“我只不过是一缕残念,哪来那个能力?只不过你一般都是晚上休息的时间来找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个时候来过,所以我猜你肯定是有事。”
郭伟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听那只念那么说,他还以为这个念人真的很强大,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呢。
“乱想些什么?说到底,我跟那些东西是不一样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一个念头而已,不是那些低等的东西。”
郭伟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他没有错过念人说的“低等”两个字。
“这么说你很强大了?”
“如果你说的是本体的话,应该吧。”念人似乎并不懂何为谦虚,直接承认。
“那你知不知道未来能发生的事情?”
念人笑了一下。
“你当我是什么?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念头,也就是本体在一瞬间生成的一种思想,然后以某种力量将这种思想存入到了玉中,所以我知道的东西是那一念生成了。其它的不知道。”
郭伟有点失望了。
“那你自己不能预言一下吗?”
念人似乎也看出了郭伟的为难,倒是沉思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说:“如果在玉的外面,我能做到,但你必须先捏碎玉。”
郭伟大喜,马上就要退出去,不过念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轻轻松松地阻止了他。念人说:“我是有本体的念,所以当你捏碎玉的时候,我会立刻回到本体那里。当然我不建议你现在捏碎玉,因为当我回到本体那里的时候,一般是代表你很危险、需要救助的时候。”
郭伟沉默了,他知道这块玉不仅仅是那个人给他的一个关于念的修炼方法,同时也是一个保命符。虽然他并不太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帮自己,但他知道如果他这个时候捏碎了念玉,那么他将失去一次求救的机会,同时也会永远失去见到念人本体的资格。
回到现实,郭伟很沉默。若是过不了眼前的这一关,他不知道将会有什么后果等着他。难道要他以他那还完全没有撑握的半调子念能力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