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约定
九戒山人2015-10-25 09:423,504

  大明朝换了新皇帝,按照规制该举办的考试还是由礼部组织了进行。在崇祯元年戊辰科的春闱考试中,刘之纶不负众望,一举登科,和金声一道双双被点中进士。紧接着,由于他们的才学、人品,又被“选馆”成为翰林院庶吉士。有明一朝,翰林院为政府储材之地。明英宗后更有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故此庶吉士号称“储相”,能成为庶吉士的都有机会平步青云。

  庶吉士,他们的职责是给皇帝讲解经史书籍,并帮皇帝起草诏书,是皇帝的秘书,权力很大。而到了明朝中期,更形成了不是庶吉士不能当大学士的惯例。当年中兴大明的权相张居正就是庶吉士出身。担任庶吉士可以接触到大量的典章制度、报章奏折以及大臣们提出的治国之道,对于自身的成长有极大的益处。明朝从进士中拣选庶吉士这是专为造就第一等人才的办法,乃是优中选尖的最高人才选拔制度。而中进士、入翰林的青年俊才,往往都会被各方势力所关注,成为拉拢、吸引的对象。

  “国子监监生、河西务兄弟集团总裁张越道贺,送兄弟牌双马马车各一辆,惜墨斋上等文房四宝一副,王恭厂别院各一座,仪金各纹银一万两啦——”收礼的司仪拉长了嗓门叫喊道。

  “哇!送这么重的礼?老王,这张越是什么来头?“听到这份礼单,整个杏花楼里的客人顿时议论纷纷。但是在这仪金一万两,就算是送当朝的阁老也是说得过去的一大笔了,今天这两个办酒的只不过才入翰林罢了啊!有不了解的马上就开始打听,这张越是何许人也?

  “切!张越都不知道?前年王恭厂爆了火药局,人家是全力救灾的那个大金主!当今圣上后来还主持剪彩的王恭厂别墅区东家,弄不清楚就去观音寺的主持申普大师去,街口立着的“重建功德”碑,那是天启爷表彰他的手书墨宝!咱也服了你了,连这样的名人也不知道!“这个老王看外星人似的白了那人一眼。

  “哦,我这不是去年才进的京嘛!难怪了,原来是大金主!多谢指点,请茶!“那人感激地谢了老王。

  “学生拜见两位老大人!愿两位大人平步青云,日后入阁拜相,公侯万代,彪炳青史!”张越一见两位头戴纱翅帽,身穿正五品白鹇补子文官官服的刘之纶和金声,就做势要拜了下去。

  “贤弟远道辛苦!快快不必多礼!来来来,里面请!”刘之纶抢上一步托住了张越,嘴里客气着。张越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自然不能让他拜下去。

  “啥大人小人的这么见外,私下里一样的兄弟相称啊!看看你来就来吧,客气啥?!还送这么重的礼,叫我两个如何是好啊?!哈哈哈!”矮上半个头的金声也一把拉住张越,笑容满面地往里面让。

  “这还不简单,有你们这两个文曲星在,以后你两个多教教我,让咱也弄个进士干干呗!”张越笑着回答,惹得大伙好一通笑。

  “泽民老弟,快快过来。茅元仪大人已经问我半天了,他带了一本叫做《武备志》的兵书打算进献给今上,正要你参考着看看呢!”申普大和尚斜着一步跨了过来,拉过张越说道,“他两个忙,你就随我去吧!”

  “两位哥哥忙着,兄弟这就过去见见止生先生!”张越只得向这两位告了个罪,被越见发福的申普拉着往边上一桌走去。

  “学生拜见茅大人!”张越见到了儒雅的茅元仪正在拨弄着手上的一个怀表,笑着见礼。

  “哦,是泽民老弟啊!快,请请请!”茅元仪此时尚未正式复职,理论上还算是白身,见张越如此多礼,赶忙起身迎接。

  随后,三人坐下喝茶。就着酒宴开始前的这一段时间,各自叙谈了前年一别后的情形。

  “某此次来的匆忙,路过野鸭滩只见到了好大一片工厂区,怕是不下上万人的规模了吧?啧啧,泽民老弟真是神人,区区几年的时光,就有了这般的光景!”茅元仪结果申普递过的“兄弟”牌卷烟点上,夸奖道。

  “呵呵,一共有工人一万三千多人,年底还有一个工厂要投产,估计还得再招个两三千的!”张越也是烟雾袅绕地答道,“他日有空还请大人前去指点一番才好!”

  “指点谈不上,真的是想去看看的。这上万人的工厂,啧啧,每天的开销就吓人吧!”茅元仪感慨道。

  “以大人的才华,这些经济小道,不值一哂!”张越知道这个儒将虽然复出,也积功做到了副总兵,督理觉华岛(今辽宁兴城菊花岛)水师。但由于书生气太浓,缺乏与人相处的通融性,一直被人忌恨,先后两次遭贬,最后郁郁不得志而终,年仅四十七岁。而自己这次过来,正是要帮他一帮,最好日后能收归己用才好。故而说道:“某对大人的才华一项钦慕,他日有缘,还望大人能早晚相教”

  “呃——,”茅元仪很是纳闷张越怎么会这么说,按说他们现在是不太可能有共事的机会的啊,再说自己孬好也是将军的官阶,怎么会有缘?“哈哈,有机缘茅某自然不敢藏私!来,请茶,请茶!”打着哈哈,茅元仪将心中的疑问掩饰了下去。

  几人叙谈一番,正式的酒宴就开始了。除了刘之纶、金声的亲朋故友,昔日的同年也到了一大帮,大家热热闹闹,酒喝得昏天黑地。

  …………。两日后,张越在京师自己的府第——王恭厂中心观音寺天蓬元帅路8号“泽民府“宴请刘之纶、金声、申普几个。

  这两天,张越被饥渴了许久的爱丽丝算是榨干了最后一滴精华,一直到客人进了门,他才打着哈欠带着梳洗收拾一新的鬼婆娘出来迎客。鬼婆娘也是不省油的,就着短短的一段时间,她已经在哪咤路开张了一家西餐厅,吸引了天主教堂的不少传教士们前来就餐;现在还在筹划着在托塔天王路再开一家香水店,连制作带销售一条龙。很是博得了张越的夸奖!

  今天晚上,就是爱丽丝亲手*持的一桌西餐大餐,酒是她酿制的葡萄酒,正餐是烤牛排。刘之纶、金声几个吃得很过瘾。申普也是酒肉不忌,吃得满嘴滴油。

  “八月初三日,兵部奏报,后金练兵五万,借狐狸衬兵一万,打造盔甲战车,欲于三岔河三路出兵,过宁远围屯,攻越山海、石门等地。辽东的形势依旧是堪忧啊!”金声见张越挑起了后金的话头,忍不住说到了他前些日子看到的奏章。

  “袁督师不是已经下令多方哨探,随地设防,清野固守的万全之策了吗?怎么?还是不行么?”刘之纶也知道此事。

  “万全?列位看看现在的后金地图吧!从山海关到宣府、大同,绵延近千里的边界,他固守一个山海关就平安无事了?”张越早就挂起了一副《大明九边堪舆图》,图上利用不同的彩色,醒目地标注出了蒙古被后金吞并后的形势图。

  “你的意思是说建奴可能会从漠南蒙古绕道,越长城直出京师?”大口嚼着牛肉的申普也停下了刀叉,疑惑地问道。

  “你以为后金那个黄台吉是个笨蛋?人家可是为了战略需要不惜大力推行满蒙一体的政策。现在朝鲜归附了他们,东江几近分崩离析,再加上蒙古的归顺,他后金的版图已经相当可观了!从战略上看,他已经彻底拜托了原来四面楚歌的困境,反过来扩大了助力,战略上已经具备了大规模进攻大明的条件了,他不会再蛰伏下去的!”张越指点地图堪堪而谈。

  “嘶,还真是这样!我们大明在盟友上放弃的太多了,现在变成这样一个局面,当朝者大人们责不可恕啊!”金声感慨道。

  “正希慎言!事已至此,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刘之纶挥手止住了金声的牢骚,“泽民说的很重要,朝廷对蓟镇的关注确实不够重视,此地山势纵横,关寨众多,建奴真要有心破口的话,还真是防不胜防!”

  “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多造战车,打制火器,杀他个有来无回!”申普掳着长须说道,“大和尚不才,也训练了近百武僧,到时候泽民那边再把护厂的义勇队拉来,咱招募敢死之士,和鞑子决一死战!”这老小子总强调精神胜利。

  “得了吧,大和尚!你那百十个武僧单打独斗还凑合,真要带着千万未经训练的流民、泼皮,上阵对上千军万马,我看悬!”张越给他泼冷水,“到时候逃跑起来,靠那些武僧救命还差不多!”

  “你——,滚!”申普大怒,后来一想确实不经训练的民众还真不见得会*作车阵,也就泄了气,不过还是啐了张越一口,闷头和牛排较劲去了!

  “兄弟你的那伙义勇队可以一战么?”刘之纶问道。

  “这个自然!只是兄弟现在不便将他们公开出来,私蓄武备,形同造反的!”张越答道。

  “嗯!到时候我们尽量给兄弟争取武官身份!情急之下,只要是真心勤王的,聊也无关大碍!”金声在一边出点子,“你能出多少人?”

  “连护厂队加工人,我自杀哦可以出三五千人吧!”张越觉得还得多训练些军兵出来。

  “嗯,那得至少一个游击、参将的头衔才行了!”金声点头记下了。

  “你现在还有些什么要我们协助的?”刘之纶知道张越要准备武备了。

  “生铁、熟铁都要不少。起码你们那个箍木为炮的法子我不占成!”张越沉吟着道,“我可以出钱来买,现在兄弟拿个几十万还是很轻松的。要是能找到制火器的熟练工匠,我也可以出高价雇佣。”

  “嗯,我知道了!大家想想办法,尽量做些准备吧!”刘之纶和金声对视了一眼,点头答应道。

继续阅读:第52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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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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