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师试炼(上)
火羽痕2015-10-25 09:424,501

  残阳如血,天光萧瑟。

  火之痕独自一人来到离家不远的九曲溪河畔,蜷膝坐于草坪上,身后倚着苍翠的峥嵘树。

  自小,火之痕就是战争的遗孤,当年战事纷乱,亲人要么远走他乡,要么死去。听陌火统领说,自己父亲洛宸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得去完成一个使命,而母亲则是死于战争之中。

  纵然平日里与哥几个玩闹,可有时一个人的时候,心头总会涌上无尽的孤寂。

  轻轻的脚步声渐近。“咦?”身后响起一声惊疑。火之痕循声望去。只见小欲带来一阵香风便坐在了自己身侧。

  后者红唇微启:“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儿,不回家么?”此时已然是繁星点点,火之痕仰首望天,开口悠然道:“偶尔一个人来看看风景也不错。”

  回家?火之痕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家。“这儿,是我和翼飞结识的地方,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火之痕悠闲的双手抱头,干脆是躺在了草坪上,嘴中继续吐着字,“那时候我很顽劣,天生性格就是时而火热时而冰霜,是个不打架就没人搭理的野孩子,只有翼飞毫不顾忌的与我玩闹。”

  “慢慢的,我跟翼飞就成了同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好兄弟。那时我很羡慕翼飞,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只有火之痕自己知道,那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在没有兄弟和亲人的时候,一个年龄尚小的男孩独自咀嚼着孤独的苦味。

  一旁的小欲双手托着下巴,一副认认真真的表情侧耳倾听着。

  叼起一根草,火之痕继续道:“那时翼飞的父亲好心了将我收养,不久我便住进了翼飞家中,虽然他家中只有父亲和一些丫鬟,不过饶是这样也让我在那几年中体会到了家的温馨,只是……”

  话到此,火之痕皱了皱眉:“就在两年前,翼飞的父亲突然失踪了,家中只剩下了些丫鬟,我就搬回了自己的破草屋住。在这一年的武师任务之后,为了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我会出去历练一番,看看这番天地的仙界和冥界究竟是什么样儿的。也许会跟你们一起去闯荡,可能也会帮翼飞寻找他父亲的下落。”

  其实火之痕很苦恼,总找不到自己的一个平衡点,时而憨厚活泼,时而冷酷嗜血,若不是翼飞和小欲等人,恐怕火之痕早就深陷黑暗再也爬不起来了。

  夜幕低垂,冷夜,又是一个盈月之夜。晚风习习,火之痕金发微扬,至黑的双瞳亮晶晶的。小欲听着听着贝齿咬唇,不知不觉中依然被火之痕轻牵住了纤手,俩人就这样静静的赏景。

  几粒青沙载不动惆怅,溪流潺潺,月色皎华洒在溪中,光影交绰,波痕远逝,驻足凝眸时,任万千思绪浩荡,微光微光,回忆曾童年。

  在这个盈月之夜,火之痕深心的一股力量蔓延开来。连浮云也为之黯淡,黯淡在这痛苦的天下。血色浓雾般的空气,连吸口气都令人窒息。一股力量从八方袭来,奔涌不止,似将火之痕淹没。

  逆水漩涡,那力量将火之痕撕扯,全部的全部都扭曲着,把火之痕的心扯得支离破碎,。于是,黑暗再次从深渊爬来,侵袭了火之痕的整个自我,双瞳散发出杀意,一种悲恸又惊悸的眼神,一双冰冷又凌厉的双瞳。

  这一刻,火之痕的一头金发骤然化作乌黑之色。看着火之痕的异样,小欲差点花容失色。她听翼飞说过火之痕有第二人格,而且必然在盈月之夜会显现出来,只是不知道今日竟亲眼目睹。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火之痕心绪恢复平静后,面带愧色的说着,声音中仍有抑制不住的冷然。

  “我没事。你不要紧吧。”小欲倒吸一口凉气,比起自己她更忧心火之痕的状况。

  没回答,火之痕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想来对着第二人格都习惯了吧。“武师试炼快开始了,我们快去去武修学院吧。”火之痕忽然瞅了瞅盈月在苍穹的方位向前迈去,冷凛的说道。突然觉得这道背影颇显落寞,映在小欲娇俏的美眸中,令的她有些心怜。

  遽然,小欲莲步速移,从身后抱住了火之痕,轻声说:“你不是独自一人。”火之痕先是一惊,旋即伸出暖厚的手握住小欲皓腕,瞳中多了丝柔色:“嘿嘿,小傻瓜。”这时,小欲面带羞涩,微红的俏脸当真是娇滴可爱。

  微风将火羽袍少年的衣袂吹得迎风鼓荡,发丝微扬,少年甚至嗅到了贴在自己后背的少女特有的馨香。风,吹来稚嫩少年的一句话:希望,多年以后无论我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还记得我。皓月下,这声音在少女耳畔萦绕不息。

  希望,多年以后无论我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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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刚入夜的鸿夕街上,仍是朱阁楼市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老子说半价就半价,本少爷能来你这破店是你的福分!”

  “这怎么行,全部半价我会破产啊,客官行行好别为难我了,我送您一份您快走吧。”

  “想撵我走?没门儿,兄弟活儿,给我砸了这店!”……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前方突然传来吵闹声。循声一望,原来是这一带附近远近闻名的小混混——叶虎。他常常仗着自己的家世横行霸道。

  火之痕没多瞟一眼,他可不是那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人,只要没触到底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般想着,火之痕拉着小欲就往另一头行去,想避开这眼前的污秽。

  “哟,这不是绒儿姑娘吗,真是有缘啊!”叶虎那粗野的嗓门震了震,“你是要去武师失试炼么?只要我招呼一声,作为审验官的我父亲就会特殊关照你一下,这样绒儿小妹的武师试炼结果就会十分优异。当然,在这之前就要乖乖配合我……”

  说着,叶虎色迷迷的盯着小欲细细扫视着。但小欲却厌恶的撇过头不去看他,她知道叶虎早对她这个欲家的千金小姐垂涎已久。

  叶虎刚想进一步动作,却忽然被一少年挡住视线,后者只是冷酷的吐出一个字:“滚!”

  “这位小兄弟,只要你不碍事,武师试炼也保准你顺利通过。”这么扫他兴的事当即让叶虎面色一寒,带着点威胁语气道。

  而火之痕却是拉着小欲头也不回的向前迈去。见这小子这么无视他,叶虎便不客气的一招手,身侧的手下登时上前将火之痕和小欲围住,封堵了去路。

  “好狗不挡道,本小姐不想理你们,快走开。”小欲黛眉一竖,愠怒道。“哎哟,我就喜欢这种有个性的。”叶虎嘴咧开笑着一挑眉,双手叉腰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既然你自己找死,不知道你小子敢不敢跟本大爷签生死状?”听着这语气摆明就是在找火之痕的茬。

  这会儿更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纷纷叹息这火羽袍少年摊上大事,要惨了。

  生死状,顾名思义,是武师之间的挑战契约,一旦签成便可行毕生武学决斗,当然是生死天命,即使被打死也不用对方负责任。

  叶虎年方二十,是白阶七段武师。火之痕当然知道敌不过他,除非……动用脸上的玄异纹印才有可能,但代价极大。签,不行;不签的话小欲就要遭殃了。当下火之痕心念急转,此时处于第二人格的他倒是成熟冷酷了不少,灵光一闪当下嘴角扬起个微微弧度,沉声道:“敢问你年方多少?”

  “二十。”叶虎爽快答道。闻言,火之痕那耐人寻味的笑意更浓了,双目冷寒的嘲讽道:“那就怪了,一个二十周岁的人向一个连成人礼都没举行的小孩挑战,公平何在?”

  “这……这……”叶虎被火之痕说得哑口无言,众围观路人也是对他指指点点,后者一气急干脆带着手下一行人撤走,临走前还放下狠话:“待会儿武师试炼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见小混混走远了,小欲长出口气,玉手轻触红唇面有忧色:“火之痕……”“没事儿,不就一个小混混吗,我还不放在心上。倒是等会儿武师试炼我要好好让你瞧瞧我的真实实力!”说着,此时冷酷的火之痕神秘的吐了吐舌头。小欲俏脸一羞,感觉火之痕又回到了那憨憨的人格。

  所谓的武师试炼,是一年一届的白阶武师大会,目的是为了交流武术和展示年轻一代的实力。主要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测验炎压值,也就是武炎的优劣,炎压越强之人其武炎也更具杀伤力,白阶与青阶的炎压就有天壤之别,。强大者若释放炎压,甚至还能使弱小者感到一种心悸的压迫力。

  炎压强大并不代表实力绝伦,但实力超群者定然是拥有卓越的炎压。武师试炼的第二阶段是抽签试炼对战,这一环才算是检验实力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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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月孤悬,众多白阶武师按时在武修学院的擂台上汇聚起来。这擂台极为宽敞与结实,据说能容赤阶武师奋力相战而不被损毁。擂台下是更为宽广的广场,此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在校学徒,他们别有兴致的想一观白阶武师的风采。

  伫立着的火之痕视线一扫台下,心中别有一番感慨,想当初自己也是一脸憧憬的在台下为武师们喝彩欢呼,现在想来真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此时擂台中央搬来一尊纯精铁打造的大鼎,鼎身雕刻着沧桑图腾环绕,触手是温润如玉之感,鼎前石台上放置着一枚炎灵球,通体透明。

  良久后,一中年男子步伐沉稳的走上擂台,场中气氛立时变得肃静起来。男子立于鼎旁朗声道:“一年一度的陌火国武师试炼大会,正式举行!”

  “哗”台下顿时人头耸动,一片沸腾。

  “接下来,由我这审验官宣布武师试炼大会规则:第一场为炎压测验,各武师需触摸石台上的炎灵球,炎灵球就会感应到你体内流转的武炎从而测炎压,而感应到的能量会全部灌输进这鼎中,使鼎内的炎压异虫兽游于虚空中显现出光环,光环数值越多者炎压越强。但只有达到一定数值者方可进入到第二场的比试环节。

  擂台上一众武师皆是会意的颔了颔首,其实这些规则早就知道了,现在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旋即,武师们便按序上前测炎压。第一个上去的是个愣头青,懦懦的碰了下炎灵球,球体表面便泛起一圈圈炎体涟漪,光芒一凝化作流光窜进鼎中,霎时鼎内一阵古怪作响,唯见一只体态奇异的虫兽虚浮于空,一圈圈的疾速绕出光环来,真可谓辉芒熠彩。

  “六十三环,合格!”审验官淡淡的道,心头却是一紧,随即向叶虎使了个眼色。

  “看来叶虎有后门当真不假。”火之痕微微沉吟着,狐疑的思考着他究竟怎么搞把戏。

  叶虎径直走到石台前,怪异的是一手紧紧握拳,连指关节都发白了,右手探出拂于炎灵球上,紧张得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视线也是游移不定。

  “嘿,可算找到你了。”翼飞挤在人群之中捶了火之痕一拳。见没什么反应,翼飞一怔,才发觉今天是盈月之夜,心下暗叹糟糕。

  “怎么了?”一旁的小欲见翼飞脸色不好,蛊惑的问道。

  “以火之痕这第二人格,在这武师试炼上说不定不定会出点岔子。”翼飞忧心道,“虽然火之痕在武修学院一直是中游实力,当初火之痕刚来我们家还是实力极差的,整天只知道打架。”

  “有了我父亲特地传授的武术,火之痕才渐渐变强,但他一向比较低调,为的是减少死对头的敌对,会省去不少麻烦。所以到现在连我也不清楚火之痕的真实实力,更不知道他炎压的强弱。”

  “那个小混混有鬼。”火之痕盯着叶虎的动作嗫嚅着,眼神森冷而锐利,叶虎那些微不可察的细节被火之痕尽收眼底。

  刹那,鼎上方的光环发出令人不能*视的光华。

  “九十一环!叶虎合格。”鼎旁的审验官朗声道。叶虎也终于是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长舒口气。

  “等等!他作假!”

  一道寒若冰霜的呵斥声从武师人群中传来,旋即所有视线汇于一处,火之痕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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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阅读:第8章 武师试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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