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还能动吗？”李晓争看着三名女子，表情复杂的问道。
陈步忠把那个男人拉到大厅，用脚踩断他的脖子。他看着男人身上的鲜血，眉头蹙起：“这么多血。得跨点丢到到外面才行。”
血腥味会把丧尸引来，把尸体搬到远处，是切实必行的事。
陈步忠把屋子里可以包裹尸体的布找出来，将尸体放入储物空间，悄悄下楼，观察了街道的情况后，在没有人守护的情况下把尸体搬到两千米外。
手里虽然握着枪，可是，当真的一个人走在街上，还是让他毛骨悚然，心里冒出阴深深地寒气。
时间没到晚上，可天却变黑了，而且气温下降的速度格外的快，冷的人直打哆嗦。
这种反常的情况陈步忠很担心，刚刚经历丧尸来临，气候环境又发生反常激烈的变化，不是再绝人的活路么？
而且，就像这个被自己杀掉的男人一样，当丧尸灾难消却，他还能变回原来那样，能适应在法制社会下的生活？陈步忠认为这种人会更加危险，他们就像隐藏在皮肉下的肿瘤，若不在第一时间切除，最终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回到房间的时候，李晓争在大厅里忙碌，监控器被他安置到适合的地方。和陈步忠打了招呼后，没说三个女人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对那些女人，陈步忠有怜悯之心，但是，也只有怜悯。连自己都不能保证有活路，哪里有精力关心他人。就算是圣母，自己也不确定能否活下去的情况下，对其他人说的，只有抱歉。
“我找了几件衣服，披上吧。”陈步忠从房间里找了衣物，手里拿着的是对自己来说有些小，对李晓争而言却合适的衣裤，“气温太低，要注意些。这时候生病，跟找死没区别。”
李晓争早就发现气温下降的厉害，只是一直忙碌没精力注意，听他一说才发现，气温降的让人讶然。于是接过衣物，当场把它们穿在身上。
前几天，天气大热，两人又是一番剧烈运动。身上的气味很不好，李晓争看到里面有内衣，就准备里里外外外全都换掉，内衣脱下来时，身上出现一层白蒙蒙地粉垢。
穿上几件衣服，感觉还可以，李晓争又搓了搓手，抬头看着陈步忠：“你有找到手套吗？明天可能更冷，要是没有手套，做事都不方便。”
陈步忠摇头摆手，打开平板电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安装好的监控器的拍摄画面：“没找到。你要是需要，自己去找吧。嗯，她们，那些人睡了么？”
李晓争知道“她们”指的是谁，摇头道：“没有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也许发泄一下，会恢复的更快。”
陈步忠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也许几天后，我们会变成其他人可怜的对象。还是别多愁善感，多关注自己吧。”
李晓争瞪了他一眼，张嘴想要大声说什么，但想到了外面的丧尸，就把窗帘还有帷幕拉上，尽量压低声音说道：“老大，你说话真够气人的。”
“……快用这些东西吧窗户遮掩好，天气冷的这么快，我都不知道设置着的炸弹还能不能爆炸。”
李晓争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看着他：“大哥，你用的东西不会是劣质品吧。就这点温度也会影响。”
陈步忠低头查看屏幕上各个角度的状况：“说什么呢。我担心的是突然遇见电影《后天》的场面。”
“后天？后天！！”李晓争的神经被陈步忠打击的不止一次，但是，如果后天的场面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会怎么样？眼珠子一转，他盯着陈步忠，道：“你不是有储物空间吗？”
“但你看到我这几天到外面收集物资吗？本来还想今天或者明天去做的，可你也看到了……”
“那……你唬我吧。真会出现电影后天的场面？”
陈步忠终于抬头，指了指房间，再指了指被厚重毯子遮住的窗外：“没发生前，你会想到这些？它们不都是电影小说中的吗？”
事实胜于雄辩，有能力比电影中更强的丧尸佐证，他还能说什么。更别说面前这人还是个身负储物空间的家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早点做准备对自己对别人都有好处。
李晓争把窗户等会透光的地方遮的严严实实，当他转头再次回看后，发现了陈步忠身边多了一个大旅行袋。他走过去蹲下，没见陈步忠有反应便将它打开，“这……”脸上迟疑，李晓争说道：“这是给她们的？”
旅行袋里放着的是四把92式手枪，其它的多是子弹与弹匣。他们二人有两把步枪，两把手枪，以步枪弹匣弹鼓的数量，对付丧尸足够了，这么多子弹和弹匣显然不是给自己准备的。
陈步忠轻声道：“她们也不容易。我不知道拿到枪后她们会怎么对付我们，可是……不知道怎么说，挺同情她们，希望这三人能有保命的本事。瞧，还有几个消声器，只要心理素质过关，让她们杀丧尸不是不可能。”
“问题是，她们会用吗？”他坐到陈步忠身边，从旅行袋的一侧拿来罐头矿泉水，看着罐头里面的肉块，李晓争笑道：“从来没想过喝一碗热水也是那么幸福的事儿。”
陈步忠把电脑放在地上，给自己倒了口矿泉水：“你我应该高兴了，想想屋子里的三人，都几天没吃饱了。嘿，东西够她们吃吗？”
“我放了不少东西。她们吓坏了，很害怕我。还有，身上有许多伤，是那个人渣干的……”说到死去的家伙，李晓争脸上厌恶狰狞遍布，瞧不起也不屑这类人。
吃完东西，两个人准备轮流休息。这时，走廊突然出现人影，二人拿着步枪快速站起。
“别，是我们。”
是女子的声音。
电早就断了，走廊和其他几个房间没有丝毫灯光，但是，陈步忠和李晓争却有照明设备，聊天时，陈步忠还告诉李晓争自己有太阳能平板，只要找到个安全的地方，把那玩意儿拿出来，就能维持正常的用电。
此时的光源是一根蜡烛——哪怕是蜡烛，也不是能随意挥霍的物品。
“是你们。”陈步忠脸上带着惊讶，“已经晚了，怎么不睡……是不是被子不够？”
女子摇了摇头，流云般的长发披在耳侧，苍白的脸上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疲倦。“没有。我……我是来谢谢你们的。”
没等李晓争开口，陈步忠抢先说道：“不用。我们也是路过，你瞧，这些枪械是我们离开时给你们的。这样你们就有了在这个乱世活下去的能力。安心的睡吧，今天有我们两个守夜。”
守夜是很辛苦的事儿，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轻飘飘一句带过的话在陈步忠和李晓争二人经历后叫苦不迭。这个世界时时存在危险，哪怕熬夜了也不会有补觉的机会，精神紧张，压力过的，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疲劳程度远超曾今能想象到的。
面对地上的枪械，女子脸上出现惊疑，可是，听明白陈步忠话中内容的她却奇异地看着对方。
李晓争听明白了，看看陈步忠又瞧了瞧女子，没在这件事上开口。
“你……你不打算和我们在一起？”女子嗫嚅开口。
陈步忠颔首，开口说：“我不觉得你门现在还会相信男人。”女子脸上出现愤恨，但刹那隐去，室内灯光灰暗，无论是陈步忠还是李晓争都没看到。“这些枪给你们，这样就能给自己保障了。至于你期望的我们和你们一起，这实在是个笑话，我们两个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障，怎么来保护你们。相信国家吧，应该很快反应过来，前些日子我们还看到直升机。你放心，明天我们会教你们怎么开枪——有消声器，不用担心枪声把丧尸引来。”
可问题是，女子根本听不进去，依然用直愣愣的目光看着陈步忠。
僵持片刻，陈步忠举手投降，“你先休息吧。这件事得过两天再商量。”同时，又给身边的李晓争示意，让他把女子劝回去。
李晓争在原地站了片刻，看场面僵持便走上前，轻声说道：“回房吧。你也累了，今天先休息，有什么想说的明天再说出来。去吧！”
看着李晓争把那女子送进走廊，陈步忠半阖眼睛看着面前的显示频——他发现用平板电脑观察监控处情况太麻烦，就把一块液晶屏贴在墙壁上。它的信号源头是旁边一个公文包似的箱子，无线连接，处理监控到的信息。
液晶屏非常大，没亮起来的时候，它就像块浅蓝色晶莹剔透的塑料薄膜，能卷起来，能折叠在一起，哪怕用锤子敲打也不会损坏画面质量。
这种产品陈步忠曾今希望到市场上，可惜，成本极高，没有销路，直到进入监狱，实验室还在想降低成本的可行性研究。
现在好了，没必要再研究。
李晓争很快就退出来，似乎想和陈步忠说话，不过最终没有开口。
第二天上午，陈步忠被身边的脚步声吵醒，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阴暗的房间，然后他看到了一男三女坐在身边不远处，正盯着墙壁上的显示屏。
他的醒来让人发现了，大家都拿眼睛瞧着他。
“你起来了。”说话的是李晓争，没等陈步忠和他打招呼，带着尴尬表情的他说道：“那……我已经和她们介绍你了。你也认识她们一下吧。这位是聂云，这位是贾若兰，她叫张新诺。”
介绍的顺序从靠近他的开始朝外推，陈步忠与每个被介绍到名字的人点头打了招呼，脸上带着细微笑容，心里却在埋怨李晓争的自作主张。这些女人和自己没有关系，之前发生的事对她们是个打击，如果看的开，一切安好；如果看不开，在她们身边的人都有危险。
陈步忠发现自己多了迫害妄想症，可是，从监狱里出来后，这样的思想无时无刻不再折磨他的神经，由不得他不如此看待身边事物。
三个女的，两个看起来事前认识，也许还是学生，另一个年纪比另两个稍大。
她们都一脸憔悴，神情呆滞，只有年长的聂云稍好，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昨晚和她们说话的就是这聂云。
因为此前的经历，陈步忠与人打交道也多，但如今的世道，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们分说。在他看来，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不算什么，毕竟留下性命，运气挺好的。
虽然这样想，但他不会这么直白的“安慰”她们，而且三名女子脸上不时出现的呆滞茫然，也让他失去与她们分说的性质。
气温下降的很厉害，才一天功夫，就绕过陈步忠在三件衣服外面再加了一套，如果不像粽子一样把自己裹起来，就会觉得吃不消。
通过监控器观察房子外的画面，他发现灌木与大树的阴暗处居然覆上了层白白的雪霜，时近正午也未化开。
吃了东西，陈步忠站起来对李晓争道：“我们到外面看看情况吧。还有衣物，大家都需要。”
李晓争正和聂云交谈，听他这么说便应了，拿着枪起身，同时安抚聂云三个女子，跟着陈步忠开门离去。
两人有了几天的配合，这次出去串了好几家的门，万幸一只丧尸都没碰到，从冰箱了找了些还能吃的食物。由于断电，这些天的气温很高，所以陈步忠收集到的能吃的食物实在少的可怜。虽然有鸡蛋番茄，但这类不易保存的东西在二人眼中却算不得什么，只是打包衣物就回去了。
回去路上，李晓争才将自己闷着的话说出来。“你不满意我的做法？”
“……没有。”陈步忠说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就继续道：“我不希望她们打乱我们的计划，就像几天前遇到其他人那样。我没必要在每个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能力和才能。而且，我非常讨厌麻烦知道吗？她们如果很快振作，又能帮到我们，不，只要能照顾好自己，我不会说什么，可你看看她们的样子，我不想被她们拖累。”
李晓争道：“可她们是女人……有两个还是女孩子，还是高中生？！”
“我知道。可丧尸不会因为她们是女人或者孩子就不攻击她们。要是再发生前天的事儿，你觉得我们能照顾她们？到时候有个万一，她们不但不会感激我们，还会怨恨我们没照顾好她们——我从来都是用最大恶意去踹度别人的。”看到李晓争要开口，陈步忠伸手拦住，“等我说完。女人的思维我不明白，如果你能保证她们安全，不会背后捅我，记住是我，不是我们。不捅我刀子，你乐意带上就带上，我很愿意继续和你组成队友，可是，如果你拖住我脚步了……你知道的。”
沉默的气氛就像一柄刀，将两人的距离不断斩裂。
许久，陈步忠对他挥了挥手，“走吧。也许你是对的，可我不会让自己冒险，绝对不会——在从我监狱里出来后。”
李晓争这才想到对方说过的，自己如何进入监狱的话。但是，让他全然不顾聂云她们实在不忍心，就说道：“那我们教会她们开枪吧。至少让她们有保命的能力。”
“我本就这么打算。”
转回头的时候，陈步忠心里还是叹气的。不顾及那三个女子，陈步忠心里也不好受，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有什么顾不得，天大的事哪里大过自己的小命。
回到屋子，两人把东西分了分，由李晓争将物品衣物交给三女，同时给了些许收罗到的食物与水。
正午休息了两个小时，陈步忠与李晓争又出门，附近丧尸虽多，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寒冷，丧尸的行动与反应都缓慢了，哪怕在没有阳光照射的阴暗处——在此之前，游走在阴暗处的丧尸行动极为灵活。
咔嚓！
待门关上，三女小心的对视，然后，她们将目光放在陈步忠放在角落的枪械子弹上。
聂云有一头披肩的长发，鸭蛋脸，皮肤细腻，不过前几日被人揉虐，脸上出现病态的苍白，眉宇间带着愁色。“我们每人拿一把吧，这时他们说要给我们的。”
“可是聂云姐姐，你，会用么？”和张新诺紧挨着一起的贾若兰低声道。
聂云目光闪烁，一瞬七念，思虑良久终于道：“难道你们还要把命交到别人手中？”说罢，她站起身来到旅行袋旁，把里面的一只92式手枪拿起来，“这些东西你们又不是没见过，用法很简单，只要对着人扣下扳机就好了。你们瞧，这是消声器——还不过来拿？”
贾若兰和张新诺对视一眼，唯唯诺诺的上前，从旅行袋中拿出枪支。
张新诺忽然问：“他们怎么有这些东西？”
“应该不是做正经事的。”聂云想了想，一般人不会有这类东西，而且两人手里的步枪也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陈步忠和李晓争手里的步枪口径都是中口径，否则，李晓争也不会拿81式。丧尸之所以行动就因为脑袋里一块肉球，口径小了会造成大蛇不死的情况。但两人使用的手枪却是小口径，毕竟，使用手枪时距离近，子弹的威力还是较大的。
贾若兰拿了把枪在怀中，用自己从电影中看到的步骤把子弹装好，握在手里觉得踏实了些。“你们说，李晓争他们……”看到聂云与陈新诺把目光投过来，她的话一滞，咽了口唾沫这才继续：“我们能相信他们吗？他们会不会和那人一样？”
说到“那人”时，三人脸上都出现惊恐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