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睛也不能看清前面的情况，昨天被狼袭击过，有了心理阴影，他份外不愿过去查探。
不管那些东西是人还是狼，靠近后，都存在风险。
81式步枪的消声器是陈步忠让人强行设计的，所幸有异能在，从几十只中选出了几款效果最好的——加上消音器后，对枪支性能影响不是很大的一个。
可即便如此，本就较长的枪管更长了，枪的重心也被前移。
抱着枪在陈步忠身后的贾若云无论怎么调整，都感觉不适，就像自己在狭小的走道中使用长兵器。
陈步忠了解它的缺点，可枪械在国家的严厉管制下，隐蔽、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国产枪支中，他更喜欢体积小巧的冲锋枪，比如05式冲锋枪。
5.8mm子弹和9mm子弹完全能应付如今情况，但是，以他短短几年形成的渠道，弄到这类枪很容易被人翻底，他讨厌麻烦，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到手。
没有战场上弹药携带基数的困扰，大口径子弹始终是陈步忠喜爱的对象。
因为说话不方便，陈步忠转过头摇了几下，表示自己不会上前。
看到他表态，贾若云无可奈何，没再催促。
人数少了，可身上带的东西却没减少太多，一些将来肯定会用到的东西，陈步忠偷偷放回储物空间。可剩下的消耗品也让陈步忠累的吐舌头，走了这么长的路，眼前白茫茫的单调世界以及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让陈步忠精力消耗很大。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至少陈步忠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耗费精力。
休息了一阵，两人继续前进，让人高兴地是，接近傍晚的时候，天地变得更亮了。虽然差点让陈步忠和贾若云判断错时间，但对如今还活着的人而言，是个巨大的喜讯。
他们穿过市中心，这里建筑物很多，可惜，丧尸数量多的吓人。
虽然其中的九层在街道上，被雪覆盖后让他们踩着，但屋子里还是能看到被冻住不能行动的丧尸。
两人选了间丧尸不是很多的房间，把里面的家伙解决后，就用周围的材料封锁房间。
为了保证安全，两人都是一起行动的。把房间用布和几层叠在一起的窗帘遮好后，他们才到外面寻找可以燃烧的木料。
“大叔，这里距离你家还有多远啊？”贾若云把他们带来的物资用破掉的桌子、椅子盖起来，转身向陈步忠问道。
检查完身上装备的陈步忠根据记忆想了想，说道：“具体多远不知道。如果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啊！这么近了。”听到距离如此近贾若云心里兴奋不已。
陈步忠也很振奋，今天的天气比前两天好，光线也足。再加上贾若云多少能适应长途跋涉需要的体力，不再像以前那样走走停停好几次，速度快了许多。
“走吧。天已经变黑了。”陈步忠拿着手电，把它抛给贾若云，然后从口袋里再拿出来一只。
危险不仅来自食肉性的动物，还来自人类。
走在大楼内，没有外面像是要把人吹倒的烈风，两人不需要把脸蒙上。贾若云跟在陈步忠身后，为他戒备侧面与身后的情况。“大叔。你说明天天气好了后，丧尸会不会又站起来啊。”
“不会的，应该还要过几天，那时，我们已经到目的地。只要不出现原则上的错误，就不会有危险发生。”
“什么是原则上的错误？！”
路上两人没开口说话，这时解放了嘴巴，像是要把之前憋着的闷尽全部释放，眼睛跟上手电照射的位置，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巡视。“比如，突然良心发现，却把某些不该放进来的人放到屋里；又比如，想要看看房间外的世界，呼吸‘新鲜’空气，却不小心招来祸端，把自己搭进去……就是这些。”
听了陈步忠的讲述，贾若云忽然发现他的想法了：“你的意思是说，要一辈子像地鼠一样的待在地下？！”
“如果有人类聚集地，而且实力强大。我就会过去，如果没有，嗯，你不觉得能活的长一点不是很好吗？”
这话本身没有问题，贾若云想了片刻才发现问题的关键，“人怎么可能长时间的待在地下。哪怕条件优越，食物呢？水呢？还有照明，照明怎么办？”
“啧啧……你呢，不需要*心这些。”检查完又一个房间中的东西，把木料或踢或拉的放在门口，方便回去后携带，陈步忠对贾若云说道：“反正这只是我的想法，你不想待，没关系，在这方面，我绝不勉强人。”
“……切，大叔，你真可恶。”
陈步忠笑着说道：“认真一点，我不想在快要到家的路途上，出现意……外！！？”
“唔。那是什么？！”
贾若云的手电找到了一个东西，陈步忠转过头去看，立刻听到了贾若云的惊呼，接着在一阵风似地躲到自己身后。
“有危险。”看到她这个动作，还没看清事物的陈步忠瞬间蹲下身体，举枪准备攻击。但下一刻，他的动作停住了，因为手电斜着照射的地面出现一双人类的双腿。
将手电筒往上一抬，“噢哦！”陈步忠张着嘴表示惊讶，原来，那是一只胸腔以上被人剁成肉酱的尸体。不知道动手的人怎么想的，胸膛都能看到里面被冻结的器官，脑袋也消失了三分之二。可是，偏偏留下完整的，没有伤口的剩余三分之一。
“真是变态！”虽然没有见过完成这个杰作的家伙，但在心里，陈步忠给这家伙设置了定义。
哪怕他曾把丧尸的脑袋挖开，从里面取出肉瘤状的物质，在他眼中是完全不一样的，至少正常人不会无端的将丧尸砍成这种造型。
既然不是敌人，陈步忠马上冷静，对身后的贾若云说道：“没事没事。只是一具被人砍死的丧尸……只是丧尸。”他把手电照向周围，目光随着光源移动。
其实，哪怕没有陈步忠的话，贾若云也反应过来了。有些生气的瞪了眼那具尸体，蹙眉道：“那是丧尸吧！？”
陈步忠的目光还在四周飘荡，随口说道：“也可能是活人。”
“诶！”
“呵呵，开个玩笑。”
贾若云很不适应陈步忠说的“玩笑”，打算说什么，却看到对方目光一直集中在光线照射的地方，就止住自己的抱怨，问道：“怎么了？在找什么东西？”
“你没觉得我们走过的地方，桌子、椅子还有窗帘什么的都变少了吗？嗯？”
贾若云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四周，确实，窗户上本该有的窗帘都没了，而且有明显的被人扯掉的痕迹。最关键的是，现场留下的桌子椅子，没有一个是木质材料。
“啊！你是说，有人来过，他们来这里找能烧火的东西？！”
陈步忠重新站在被砍的尸体前，观察伤口的形状。“这家伙的武器不错。不是个好相处的，看来要提高警觉了。”
“……武器再好能比的上你？人家怎么说都是冷兵器。”
“你觉得普通人，身边会准备大砍刀吗？”继续前进，这回，他的速度更慢，反正节省点，之前收集到的柴火够用了。“国家对这类东西的管理力度很严，除了冷兵器的‘发烧友’，一般人是不会备这东西的。当然，也不排除这人是从其他地方拿过来的可能。总之，小心点。”
有过不堪精力的贾若云明白陈步忠说的话的意思，严肃认真地点头，把事情应了下来。与此同时，她把步枪端起来，做出随时开火的架势，通过手电光，再次巡视四周。
两人希望通过认真检查，了解那名未曾谋面的家伙的信息。但是，十几分钟过去，依然没有收获。
这栋建筑有很多房间，一楼的店面被雪淹没，没有通往那里的入口，可以不做考虑，但是，二楼三楼乃至更高的楼层，没有被暴风雪影响，他们出入无碍。
“看样子，他们只在入口处的几个房间走动一番，并没有深入。”贾若云的目光放在窗户上，窗户四周有被敲碎的玻璃，大部分被从窗外飘进来的雪掩盖，让她留心的是地面出现的拖拽痕迹，分析完自己得到的信息，觉得没有遗漏后，转头不解地看着陈步忠，“为什么？他们只检查了这两个房间，我们走过的地方不是有很多木头吗？”
等她说完，陈步忠指着窗外对她说：“仔细看对面。”
外面是一直就没停下来的雪花，密密麻麻，虽然风小了，可是，仍然影响人的视力。贾若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终于看清了对面同样被人为敲破的玻璃。“他们是沿着街道两侧收集物资，可……可是这样不是会丢下很多东西吗？”
“这就说明他们跟我们一样，没打算在一个地方待很长时间。”靠近窗口，身上穿的衣服就变得单薄了，陈步忠后退几步，把手电往身后照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人数比李晓争他们在的时候还要多。”
回去时，陈步忠一直在考虑周围出现的人的事情。
贾若云没有发表看法，但是，脸上的雀跃出卖了她的内心。与陈步忠准备深藏地下不同，十六岁的少女无法忍受那样的未来。她期望改变，渴望回到人类社会。
回到房间，两人生起火堆，接着用刀在那根猪腿上割下肉，放在锅子里蒸熟。
………………
陈步忠躺在毛毯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因为在房间里点火，天花板被烤的发黑、翻卷。
房间门留了道缝隙，窗户则完全合上，又用几层厚的窗帘、布、木板挡住，避免火光照到外面。陈步忠还在被遮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后钉上钢丝，让自己发现有人破窗而入时，拥有准备时间。
同时，为了防止睡着后被人乘虚而入，陈步忠和贾若云两人在门背后放了两张桌子，他们还把地铺放在门背后。这样一来，有人从房间进入，就会把两人惊醒。
房间里，只能听到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安静的躺在地上，看着被火光映的红丹丹的天花板。
“我想妈妈了。”
忽然，躺在旁边的贾若云嘴里呢喃了一句。
“嗯。”
贾若云的声音中带着呜咽：“我……我想回家……回家。”
泪水在眼角凝聚，从两侧滑落，她开始抽泣，情绪再不能自控。
陈步忠心底叹一口气，他很讨厌这种情况。当手里捏着成熟的果实，自己不管如何，不管闹什么情绪，没关系，因为已经成功；可现在还在路上，还需要坚持，这可不是个回忆往昔，将自己沉浸在悲伤里的好时段。
陈步忠实在不希望如今唯一的同伴产生厌世的想法。最关键的，还是她死了没关系，千万别因此连累自己！
陈步忠不是超人，体能、战斗力也在普通人的范围内，路上没有人照应，很容易出问题。
无论是为了心底一丝善意，还是为自己路上有个同伴相互帮助，陈步忠都要做出行动。他做起来，把怀里抱着的枪放到旁边，挪到贾若云身旁，将她合着被子抱到自己怀里。
陈步忠能感到贾若云被自己抱住时身体明显的僵硬，连哽咽的声音也凝滞片刻。
“别哭了。再有一天时间，就能到我住的地方，到了那里，先好好的休息，等休息够了。再考虑将来的事。来，闭上眼睛，把眼睛闭起来！”
陈步忠只能像哄小孩的哄着贾若云，很难相信，这个有些泼辣的女孩会有这样一面。
对她的情况，陈步忠没想过斥责，对方能做到这种地步很不错了。要说压力，他何尝没有，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很多亲人的情况，他如何不想有个了解。
但是，在自己性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考虑这些有用吗？
其实这也是一种自我调节的能力，陈步忠学了很久才克服曾今心理上的问题，把这个缺陷剔除。就像一个人成功戒烟以后，了解那种过程痛苦的他只能去鼓励他人同样成功，而很难指责戒烟失败的人不尽心尽力。
为了缓和贾若云的情绪，陈步忠和她说了很多话，有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有他看到的，剩下的时间是他倾听贾若云的故事。
就在两人快要睡去时，大门被人踹了一脚，发出猛烈震动，但是，因为门被两张桌子挡着，所以，只将缝隙拉开一点距离。
门外的人显然没料到自己用了这么大的力量，却只把门踢开几厘米，与此同时，被突发情况吓到的贾若云发出的尖叫，外面的人听到发出声音的是女人，动作明显一滞，顿了片刻，外面的人退开一段距离，朝房间里大声地问，“谁？谁在里面？”
没人回答他，被惊醒的陈步忠把身边的自动步枪拿在手里。有了李晓争的例子，他不打算和他们废话，枪口指着门口，扣动扳机。
“噗噗噗——噗噗噗——”
造型并不好看的加了消音器的81式步枪开始固定工作，十几发子弹从枪膛冲出，穿过铝合金的门板后钻入地板。
81式开始咆哮的瞬间，门外的人就发出连连惊叫。显然，他们没做好准备，居然有人拥有自动武器，而且还是没有任何警告的就开枪射击。要不是之前遇到过危险，对房间里的人保持警惕并退开一段距离，说不定现在就有人中枪倒下了。
看到陈步忠二话不说就开枪射击，贾若云惊呆了，她讷讷地看着陈步忠，嘴巴一张一合，难以置信。
陈步忠的余光发现她的状态，没说话，停止射击的他用复制异能，聚集周围原子元素，合成一颗闪光弹。接着来到门口，将闪光弹丢了出去。
丢出闪光弹后，陈步忠快步跑到墙角，并拉了还没反应过来的贾若云。
一道亮的几乎能把街道全都点燃的光从门的缝隙、弹孔钻出的洞口射入，随后就传来惨叫，那种痛苦伴着揪心像是撕心裂肺的声音给了陈步忠很大信心，端着步枪，他把挡在门背后的桌子拉开，带上手电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