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业三十年,紫禁爆炸声震天,天空中,九艘巨大的飞艇,每一艘的长度都在一百二十米。上面搭载高倍数望远镜,让飞艇上的士兵能从容发现地面上目标,对一些重要人物,飞艇无法给予攻击,就通知游走四处的飞酷和塞斯纳,交给它们处理。
自从南京被飞艇空降兵空降,内外合击在半天内攻破后,所有人都知道,大明朝的煞星到了。
各地起义不断,那些坐等富贵的起义者原以为顺从少主军将会有远大前程,不想少主军对他们的请降毫不理会,甚至把使者赶出大营,接着,以绝强的姿态将这些起义者轰杀。
自此之后,浑水摸鱼的人变少了——也有不信邪的,不过,他们很快变成告诫其他投机者的例子,用鲜血增加少主军不可战胜的实例。
少主军主力增加的并不是很多,对外作战的军队和境内维护治安的军队战斗力是两个级别,但是,因为每支维护治安的军队中,有许多从一线退下来的士兵。所以,地方军队的精气神也比明军要强。
北京城是白子萧他们此时攻击的一个节点,少主军的发展方向是南方,控制海洋,因此,空袭紫禁城目的并非攻陷它,而仅仅是告诉坐在里面的皇帝和大明官员,即使有百万大军护卫,也不能保证你们安全。
何况二十九年的战斗,大明精锐尽数歼灭,连辽东局势也因为这次事件变得岌岌可危。
幸好少主军和朝廷虽然交战,彼此商贸并未断绝,大量银钱流入,令大明财政变得不是那么糟糕。
白子萧被齐长生等人弄的厌烦,对内政这块开始放手——不再要求他们怎么做,只是定下标准,每一年核查一次,积分为负数的,直接砍了。
几近负数的施政能力,让白子萧对治理国家变得不再有耐心,越加自暴自弃,现在,除了驾驶飞机对地攻击,就是修炼武功,白子萧真的被那些事惹烦了。
“六号飞艇,十一点方向,疑似重要人物。”
“我是红山鸡,立即赶到预定位置。”
“我是白英,立即赶到预定位置。”
“我……”第三个人听到有两架飞机前往,便没有转向,继续巡视地面,查看有价值的目标。
轰炸紫禁城,看着这个古代皇宫被炸药摧毁,白子萧没有丝毫负担。就如他的目的一样,少主军的发展方向是南方,来这里,就是警告还心存幻想的人。
再者,大明朝有其存在的价值。
少主军是每过一地,杀戮就不可遏制,随着江南、山东等地的深入。白子萧发现,乡绅氏族的力量深入人心。
湖广两地就杀的血流成河,具不完全统计,这些存在乡村的力量,贡献了两百多万头颅。
白子萧也累了,想了想,还是早早把战火烧到外面,让手底下的人睁眼看一看世界来的好。
白子萧驾驶塞斯纳TT,他前面的飞机也是塞斯纳TT,他是红山鸡。
飞了十几秒,来到标识为六的飞艇前方,再次和六号飞艇上的通讯兵联系,得知跑到了巷道中,未能发现。
二人左右分开,对那片区域用机枪扫射。
M134射击速度太快,和后来由马克48改装的强击机机枪相比,大家更喜欢后者。
马克48射速虽慢,但精度却比M134高,两者需要的弹药也有天壤之别。所以现在,除了飞艇大队,其他飞机装备的不是马克48就是M2勃朗宁,再没了M134身影。
机枪子弹就像打扫战场一样,把巷道内蹲着的穿着黄色衣服的人击倒。
接着机身一转,扬长而去。
白子萧看到红山鸡的攻击,没有开火,只在飞机掠过时,从储物空间丢下一颗即将爆炸的炸药。
轰隆。
机身后面出现炽热的火球,白子萧数了数储物空间的炸药。“还有四个,差不多该退出战场了。”转头看着天空,许多飞艇都离开了,除了几架节省弹药的强击机还在挥霍弹药,绝大多数都离场。
白子萧往左侧推动*纵杆,塞斯纳TT逐渐侧转身体,调转方向。
“如果还能回到现代社会,我一定要开战斗机。”
想着这是自己现阶段的最后一战,他的心,变得舒畅。
颁布了那么多命令,杀了那么多人,又被齐长生等人弄的头疼,白子萧觉得该给自己放假。华山是不能去了,那是找气受,于是,白子萧想要到外面转转,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带上摄像机,拍摄大明时空,每一个旅游点的原滋原味。
等到空中飞机飞艇离开,紫禁城的一角落,数十人护卫着一个男子从假山内走出来。
“皇上,短毛们走了。”
短毛一词,形容的是少主军中,许多人都将头发剃短。这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不能接受的,可是,当初少主军大部分都是流民,让他们干嘛就干嘛,有吃的,饿不死,哪里还管那么多。虽然许多人对剃头发很是抱怨,但还是无奈听命执行。
因此现在,每一个少主军的精锐士卒,头发都是剪短的。这才有了“短毛”一词。
“都走了。”大明皇帝抬眼看向天空,果然,除了从地上腾起的黑烟,天空没有了让他恐惧的飞行物体。“真走了。”他咽了口唾沫,想到这些年对短毛采取的行动一直是无用功,心里愤恨不已。
一个辽东,一个湖广,后者,成了心腹之患。
原本皇帝还和朝廷大臣觉得,短毛是借用了妖法才飞到天上,用来蛊惑人心,降低军队士气。
可随着南京沦陷,已经这次的轰炸紫禁城,没有人再敢这么认为了。
为了给整个大明帝国来一剂强心剂,轰炸对象,包括京城中每个官员的宅院。硝酸、机枪,把每一间屋子清理的十分干净。
紫禁城由于有特殊意义,白子萧虽然轰炸的猛烈,却没将战火波及后宫,只让飞酷、塞斯纳在那儿游走。
通话器中,传来杨扩雨的声音,强压着的兴奋,每个人都听的出来。
飞行大队只是一支偏军,让陆军稍加配合,就做出强袭一个国家京都的事,无论是飞行大队还是飞艇大队,所有人都带着强烈的自豪感。
对那些在陆地上慢悠悠行进的部队,心里虽没有鄙夷,却还是有自己的骄傲。
地上走的士兵,天底下多的是,能在天上飞的,数一数,又有多少人。
几天后,白子萧召开会议,把自己离开的事情说了番。齐长生他们又是挽留,却被白子萧一句,“你们想让我继续发布杀人的命令”顶了回去。
少主军内政采用的是如明朝一样的内阁制,不过人数多了许多。
按照白子萧的想法,要分成吏部、户部、礼部、农业部、商业部、工部、驿部以及法院、廉政总署等多个机构。
吏部负责官员任免、升迁、调动;户部管理少主军负责区内所有资料,同时向吏部、礼部农业部以及商业等部负责,同时,各地农业税和小型作坊的税收也归户部管理;礼部其实是教育部,是个用钱的大户,负责提升领地内民众的识字率以及学子们的学习情况。
农业部专门研究农业,水稻、小麦等等,它的权力由其推行的新耕作方式的地区尽心调整——是挖户部墙角的;商业部负责大型工厂的建设,关税与商税是它的经济来源;工部负责高端技术的研究,与商业部关联密切。另外的驿部、法院以及廉政总署,只是初建框架。
因为白子萧对这方面的理解不够深,需要齐长生等人慢慢摸索。但是,工部与礼部以及农业部,一直以来是白子萧关注的重点,复制异能复制出来的银两,更多的是花在这三方面。
随着一系列事情的到位,白子萧终于离开。
由于内功卓越,秘密派来保护他的人很快失去白子萧踪迹。
“如果有下一次,再也不做这种事了。”白子萧骑在一头驴上,反身靠着驴身,“跟他们交流太费力,太费力了。”每每想起齐长生他们说话做事的模样,白子萧就不舒服,随着少主军地盘扩大,这些原本还能自由发言的家伙变得越加小心,好像自己就是那明朝开国皇帝,会大肆残害他们似地。
其实,关键点还在根基,白子萧的根基就是军队,可军队的大老粗们没这些文官细心。勉强把军人放在文官的座位上,有九层会在一两年后背文官同化,令白子萧苦恼不已。
整个民族的文化就像病毒,能快速感染进入它体内的生物,是那么的无声无息,让人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白子萧曾今感叹过自己民族的文化,但是,这种文化让急于求成的他束手无策,它秉承的中庸之道,实则是各地官商为了自己利益,编织的一张具有欺骗性的大网。白子萧每次把它打破,就会在原来的地方在牵丝连线,慢慢修补。
这种网看不到边,即使白子萧疯狂的破坏,也没能找到将它倒破的方法。
就是当年的总设计师D爷爷,如果不出动军队,怎么能大刀阔斧的改革,每每放弃,白子萧就用这个例子安慰自己。“不是我的手段不够,而是顽疾太重,无力回天”,能在旧时代打拼到那种地步的元老,也得借助军队力量弹压,何况自己?
这么一想,白子萧心情立即好了许多。
前面是个镇子,由于距离进入大明地盘比较近,所以,士兵数量比较多。
镇子里变得很热闹,白子萧开始还不觉得,快要出城的时候才看到,原来镇子里有辆囚车,上面押了一名囚犯。
囚车远去,但四周的议论声络绎不绝。
白子萧看向旁边一名老者,自报家门道:“这位老丈,晚生游学,路经此地。不知,贵地发生何事,那囚车上的又是何人?大家对此议论纷纷,似乎颇有不满。”
老头瞥了眼白子萧,目光从白子萧头上戴的那顶帽子一路扫到驴身,哼了声说道:“不满。当然不满了。你瞧瞧坐在囚车里的。那人原本是咱们镇的神童,十三岁就中了秀才。原本与镇里潘员外一家订亲。可你看现在,啧啧,不知老天到底要干什么,居然能容许女子做官,没天理啊。那秀才数年科考,都未有一官半职,那女子居然就成了父母官。哎……”
他说的话很零碎,许多都是对如今的政策的抱怨。
秀才本来很有抱负,可他就是个书呆子,学的一套难以在少主军治下有用武之地,又不愿弃了孔孟之学。于是,生活变得贫困。
潘员外本来是看秀才前途光明,才将女儿许配给它,可如今,女儿凭着才学,做了教育部分部长。这相当于原来朝廷的五品官啊,再瞅瞅郁郁不得志的秀才,盘员外坐不住了,去了他家威胁,一定要出人头地,否则,就解除婚约。
说来也巧,白子萧正好将婚嫁丧礼全面改制,但凡不听从的,一律砍头。
秀才心里憋屈,愤懑难释,对盘员外破口大骂,骂着骂着,还骂到了白子萧蹬一众高官头上,说着是妖魔之国,女子为祸等等。
少主军没有以言论之罪的,可惜,这人恰恰违反的了一条,性别歧视。于是,他在少主军的官路就被封堵了。又因为前几个月明军来攻,他牵连其中。于是,原本的神童变成了如今的阶下囚。
“原来如此。”白子萧深以为然的点头。
老人说了这么多,也有些累了,端起身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要我说啊。这少主人也不错,就是不会做人。这尊卑礼法,是祖宗传下来的,怎么能说改就改,害的大家还得私底下建庙立碑,哎……”
白子萧耳朵竖起来,试探的问:“难道大家不怕丢了性命,我可听说那少主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就算被杀有怎么样,难道要死后没脸去见祖宗。恐怕秀才说对了,那少主本是个道德沦丧的家伙……”
老头后来的话被白子萧屏蔽了,乡下人骂人,不时迸出俚语,白子萧忍了好大劲才没将雷云剑拔出来。
也许察觉到白子萧一脸奇怪的神色,老人停了口,又灌了茶水:“不过呢,这些年天灾却是少了许多啊,也不知该怎么说少主。听说他也是十几岁的男子,这都要当皇帝了,大家伙就盼着,以后能懂事些。”
“那是那是。”白子萧笑着应道,接着,抱拳告辞,没去理会被囚车押走的秀才。
离开时,白子萧的目光瞥向装在路口的摄像头,心中一笑,没再理会这些。
无论对错,总要有人牺牲,理想国度不复存在,就来点实际的。
乡村各地明面上的力量转到地下,白子萧他们有所预料,本想再杀一波,可齐长生等人极力反对,因为仅仅明面上的力量,就有三百万人在要被杀的名单中,不能再杀了。
又走了半日,前面出现了个荒废的村落。
战火波及,处在两国边境的村子难以维持,或逃或隐,原本的家园就被荒废。
可是,白子萧却感觉到里面生人的气息,“听着呼吸声,似乎不是普通人。”慢慢蹙眉,白子萧提起心,开始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