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与黄剑师的一番谈话立刻让他自己确定了自己的方向,也确定了整个阴阳家的使命,不过这使命完全是超越了常人所能背负的。
“既然天地赐予我们如此强大的阴阳术我们又怎么能够无所作为?”东城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便拜别了黄剑师,接下来将要拜访阴阳家其他重要人物。
临走时黄剑师递给了东城一封信,只道在他遇到阴阳家各位大人先将信呈递,又递给东城一把小巧玲珑的剑,只见剑上刻着黄剑师的名字,“这把代表着铸剑精魂的七尊定然可以帮你解决许多困难。”
东城拿着那把小巧玲珑的七尊谢过便立刻赶往了定远。
从西城望西南方向不到五十里地就是定远,待东城到了定远便径直寻大司命府上去。
此时清晨的薄雾还未退却,东城带着两个小童步行来到了大司命府前,早闻阴阳家大司命与阴阳家其他几位大人有些不合,因此相互间几乎没有了来往。而这回来的是东城这个新的掌门,也不知道这大司命会是个什么表情。
不一会司徒夜从府上走了出来,一看见门前站着三个人便毫不客气地喝道:“这大清早的门前站着三个黄毛小子!你们有何贵干?”说着她狠狠地瞥了三人一眼然后扭回了头。
那无音听着这女人竟然说东城大人是黄毛小子心中很是愤怒,他毫不客气地回应道:“我和无弦是黄毛小子倒无可厚非,可是东城大人可是阴阳家新任掌门,你大司命竟然如此无礼!”
“什么?”那司徒夜很是惊讶,“这样一个黄毛小子竟然是阴阳家新任掌门!”
无音喝道:“既然知道是掌门还如此无礼,你罪大恶极!”
她哂笑了一番,又道:“哎呀,想必是那邹衍老儿眼光越来越不行了,临死之际竟然把偌大一个阴阳家托付给了这么一个黄毛小子!”
“你这女人竟然如此无礼!不仅对东城大人毫无恭敬还对先掌门言语亵渎,如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阴阳家的败类!早晚掌门要将你从阴阳家清除出去!”无音骂道。
东城却喝退了无音,自己对司徒夜拜了一回,“不知大司命与掌门究竟有何过节,为何如此言语不恭?”
司徒夜应道:“那厮,冷落了我二十年,”还没有把话说完却又峰回路转,她向东城喝道:“你既然被选为新掌门那你有什么能力能担此重任呢?”
东城应道:“凭我一人也无法完成阴阳家艰巨的使命,还需要我们每一个阴阳家的弟子团结一致才行。”
司徒夜听了这句话大笑了一声,“倘若今日我发现你只是个废物,你请立刻滚出我们阴阳家。”
说罢她挥起一手便向东城毫不客气地刺来,东城毫无防备,只得急忙躲避这一招,细看这一招原来发出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小刀,还好他躲过了这一刀不然定然被刺穿了身体。
那司徒夜又喝道:“你若有什么真本事请不要吝啬使出来,你更不要期待我手下留情!”
东城被这攻势*得有些措手不及,虽然自己会很多阴阳术可是却完全没有与别人交过手的经验。那司徒夜却毫不留情面地喝道:“莫非你一个只知道逃命的窝囊废?如此一般的人竟然还在我面前谈阴阳家的使命,简直可笑之极。我们阴阳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你且滚出去。”
虽然被骂得体无完肤,但东城依旧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有几招不知道大司命有没有能力破解!”
说罢东城御起星夜将自己和司徒夜困于其中。司徒夜这才惊奇地叹道,“莫非这是星夜?阴阳家至高无上的功法?”她四顾了一番,“莫非你能从这星阵之中走出去?”
东城笑道,“既然我有能力创造这样一个虚空,那你说我究竟有没有能力将其化解呢?”
司徒夜也笑了一番,“既然如此我便留你一命,不过你还不值得让我以对掌门的礼仪对待你!”
东城伸开双手释放了虚空,两人都从虚空中脱身开去,于是司徒夜才将他们引入了府中。东城又道:“先前掌门也交代过了,倘若要学阴阳术还需来拜访大司命您。”
司徒夜却愤愤地喝道:“那厮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说罢突然嗡嗡地小泣了一番。东城又道:“原来真是认为掌门冷落了您。”
司徒夜怒道:“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还是我十四岁,在那豆蔻年华里本想随着他而去,可是他竟然如此不领情面!从那以后也不来见我一面,如此可恨!”
东城又道:“二十年前家母拜别了大司命的身份,之后便是您一直任命了。”
“原来你母亲是韩女,难怪你与阴阳家有这样深的渊源,还能掌握星夜这样高深的阴阳术。邹衍那厮连这星夜这样神奇的阴阳术提都未跟我提过,可见他何等偏心。”司徒夜愤愤地说了一番。
东城一面听着她的倾诉一面打量着她,“原来你与阴阳家其他大人不合的缘由就是这,这未免也太伤大雅了吧。从此以后我们即将活在一个新的时代里,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你且都淡忘掉。”
司徒夜听着东城说出如此强硬的话心中很是不快,“就算你是钦点的掌门那又如何,想想那邹衍老儿的话我都从来不当回事的,何况你这个黄毛小子!”
东城并不在意这话,“你一定会拿我当回事的,我们打个赌!”
司徒夜不屑地笑了声,“就凭你?赌什么?”
东城笑道:“赌你的身体!”听着这话司徒夜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但立马怒火中烧起来。东城又道:“若我输了随你处置,若你输了,就随我处置如何?”
司徒夜暗自笑了一回,“如此你定然后悔你说的话,你输定了。”她便问道:“那你如何让我拿你当回事?”
东城回头支开了两个小童,“阴阳术里面有一种神奇的术可以依此读出别人心里的想法,想必身为大司命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读心术,你要跟我比这个么?”
东城点点头,“不如我们来玩猜拳的游戏,我手中握着这个骰子,你猜猜在哪个手。”
司徒夜暗自又笑了一回,“你这是作死。”待东城拿着骰子的时候,司徒夜便应道:“是在左手。”东城伸开左手时骰子果然在左手,司徒夜得意地笑了笑,东城也笑了笑。
东城再次伸开手的时候司徒夜却惊慌地发现她猜错了,“难道这人可以做到行动完全不受自己思维支配?还是?”一时间她开始慌乱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司徒夜再也没有猜着过,她突然苦笑道:“莫非你是故意来嘲弄我的?”说罢她猛然挥起一掌劈向东城,这可真是夺命的一招,不过东城早就料到了,他伸手拨开这一掌,化解掉手中的阴阳术之后再轻轻一拽便将她拉进了怀里,“真是一个寂寞的女人。”
司徒夜挥起另外一只手向东城袭来,东城亦毫不客气地把她发出的力量消解开,此刻司徒夜已经被东城死死束缚在怀里竟然完全动弹不得。
“此人的阴阳之术明明达到了如此随心所欲的境地却也没有反击我半招,莫非……”司徒夜正想着这事没想到东城已经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一时间她完全没有了任何思考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见司徒夜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思,东城才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
东城与司徒夜打的赌此刻才算是真正的胜利了,只是司徒夜没有想到而已,她败给了他,以这种方式。
东城在司徒夜府上留宿了数日,一边与司徒夜切磋些阴阳术一边了解些阴阳家的历史,再者跟他增进了些感情。东城深知自己这样做是在弥补着什么,不过也正在创造着什么。司徒夜走到他跟前心中很是怨念:“你什么时候会走?”东城应道:“虽然事情有些繁杂,不过我是不忙的,因为我总觉得慢慢的慢慢的这些繁杂的事情就变得明了了,酝酿得多了也就自然顺利了。”
司徒夜心中觉得还是有些欣慰,“你和那邹衍还是有些不同的,也罢,你终究不是我笼中的鸟,迟早会飞走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走的好。”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言不由衷,沉默的时候心中的一滴泪却掉在了心海里,发出了不为人知的声响,荡漾出不为人觉察的涟漪。但东城却觉察到了,这就是他与人不同之处,这就是他的非凡之处。
“既然来到这儿了我且去看看佳岁如何?”东城问道。“佳岁就在城外的湖心水阁,你自顾去吧!”司徒夜冷冷地应道。
“这不太好,佳岁的回旋剑黄剑师早就提醒过我要注意了,你不为我引见一下万一跟她言语不和被她刮了怎么办?”
司徒夜暗自笑了笑心中也不那样伤感,回头吩咐人准备了一下便随着东城一起去了湖心水阁。
“佳岁向来是跟你学习阴阳术那你可知有关她的事?为何小小年纪便做了少司命呢?”东城询问到。“事情起于六年前那次事故,那时候佳岁才七岁。不知为何那日夜里府上突然燃起大火,大火像饿狼一般吞噬着所有房屋,府上几十人都无法阻止全都被烈火围困在屋内,当时不知房屋院落为何都内外锁死,竟然都无法打开,最后大火焚烧了几个时辰才熄灭下来,待外面的人打开院落房屋的门发现屋内所有的东西都焚烧殆尽,只有佳岁被一个结界保护着,其他所有人都变为了灰烬。”
听完司徒夜的话东城皱起了眉头,“为何会有这样蹊跷的事情?为何房屋院落会被内外锁死?可有人查出原因?”
司徒夜摇摇头,“没有查出任何线索,悲剧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发生了。佳岁心中那种无法释怀的愤恨悲伤真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
在一旁默默听闻的无弦应道:“少司命心中有一种深深的仇恨,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对谁的仇恨。”
司徒夜笑道:“难道仆儿有何相似的体会?”无弦摇摇头,“相似的体会倒是没有,不过这生命的幸与不幸本就是不可捉摸的,所以应当释怀不该太执着于此。”
东城点点头,“无弦说得在理,我们且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做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一颗超常的心,常人的心都是脆弱的,易碎的,如果不好好保护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碎裂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走近水阁东城便立即感受到了一个相当强大的结界存在于四周,站在结界前东城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样直接走过去没问题吧?”无音问道。
东城点点头伸手穿过结界,司徒夜跟着也走了进去。不远便可以看到一个小姑娘端坐在亭子中央。看到东城这个陌生的面孔小姑娘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私自闯进来?”司徒夜从东城背后站出来应道:“这可是我们的新任掌门,请注意你的礼仪。”
“姐姐也来了,前几日才听说掌门人换了,没想到新掌门这么快就来了。”佳岁起身行过礼,抬头时刚好与东城的眼神正对,刹那间源自心底的深深的伤感便被东城觉察到了。“这真是一件让人无法释怀的悲伤啊。”东城心想着,“看来我有必要去追溯一下源头了。”他应道:“按礼仪各位弟子应当前去主动拜访新任掌门,鉴于我尚还无德无能所以就主动来拜访一下各位,所以少司命不要拘礼。”
“好个新掌门,倒不像先掌门那样厉声厉色让人不寒而栗,他倒给人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想着佳岁便将众人迎进屋内,一面便询问起先掌门的事情了。
“没想到掌门的交接这样匆忙,也没有正式的仪式,连各位弟子都还未来得及聚合在一起。”东城略带歉意地说道。“本来这是关系我阴阳家的兴亡大事,先掌门也就这样独断地决定了下来,不过这样的做事态度也正符合他。之前的这些年我们阴阳家多多少少有些散落,希望从此能够在新掌门的带领下团结一致起来。”
东城点点头,“每个阴阳家的弟子想的都和你一样,这是我的幸事,更是整个阴阳家的幸事。虽说此次来各处拜访各位主要是为了谋面,但毕竟还是要团结大家的心,从此以后各位更要肩负起自己的职责了。”佳岁点点头,“有什么事情掌门尽管吩咐便是,我们定会竭尽全力。”
东城谢过又想起先去那件事,便向佳岁询问道:“关于六年前的那场大火你还记得什么吗?”
这句话引起了佳岁的些许触动,她沉默了一阵方才应道:“那场大火不是人为的。”东城虽然觉得有些惊讶但多少还是有些和自己预料的相符合,那场大火不是有人故意放的,而是来自下界,来自下界的炼煅之火。
虽然佳岁的眼神中那抹深深的哀伤没有被抹去,但东城的到来还是给她的心中带来了闪耀的光芒。接下来东城即将去拜访阴阳家另一位与黄剑师有同等地位的人物,阴阳家的大祭司。
在目送东城离去的时候,佳岁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为何能给人这样可靠的感觉?难道他就是那个改变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