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我自己?”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为何自己是爹从河里面捡来的?为何爹却从来没有告诉我?”他心里很是混乱,“可是,我母亲究竟是谁?再往前吧!”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可是眼前只是一片漆黑了什么也看不见。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啊!怎么从这儿也找不到答案呢?“原来这就是我?爹只说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了才能看到她,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她究竟在哪儿呢?我要到哪里去才能找到她呢?”萧儿闭上眼睛,双手又按了上去。
突然,夕颜心里无法抑制的恐惧起来,她忽然想起来老妇人曾经给她的忠告:千万不要带他到那个能看见未来的地方去,这是为了你啊!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就是那个能看到未来的地方啊!”她彻底的慌张了,无比焦急起来。
萧儿眼前是千军万马,浩浩荡荡的铁骑踏入了溧阳,许许多多勇敢将士为了守护自己脚下的一寸土地而纷纷倒下了,他又看见云峰在战乱中奋起反抗,风中的白发甚是凄凉······在一场场浩战之中,终于那一剑歃血天穹,他惊吓中睁开双眼,“不好了,怎么会有这多人侵入溧阳?溧阳究竟怎么了?云峰究竟怎么了?尽管害怕担心的成为现实,但他不得不闭上双眼,再使劲地将双手按了上去······一场又一场浩劫,天下皆生灵涂炭。“为什么会这样?爹去世了!爹已经去世了!”他忍不住大喊着悲伤地跪下去。
站在后面的夕颜看着他的痛苦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但此刻她心中也能明白,看来这片祥和的土地也将无法挽留住他了,自己不经意间又已经踏回命运的桎梏了。
夕颜心中了然,她走上前去,俯下身什么也没说只紧紧搂抱着他。佝偻老人见此摇头道:“这一切在开始时已经注定了结局,哎,真是惋惜。”
空旷的殿宇里,只剩下两人在相拥而泣。
八、踏回原路的结局在大殿里面,老妇人放下历史的书卷深深地叹了叹气:“本以为可以改写这一段历史,可是她终究又踏回原路了,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就连我也无法改变什么的命运······”
待萧儿与夕颜走出殿外时,缩在一角的佝偻老人喃喃的梦呓道:“历史的结局都已经是注定了的,没有人可以将它猛然改道······”走过几步身后又喃喃细语道:“时间终会惩罚那些狂妄的篡改者,他们简直是对这个世界的大不敬······”
又是一个落幕,夕阳染红了渐渐沧澜的海面。
“夕颜,”铮萧与她一起坐在沙滩上相互偎依着,“有个决定我要告诉你。”
夕颜的心怦怦地跳着,但她已经略略知道他的那个决定了,她还是平静地问道:“什么决定?”
铮萧望着远方说道:“这儿的一切很美好!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安详的世界,这样没有喧嚣和爱恨的世界。”
“嗯!”她望着贴在海面的落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余晖从她的头发边上擦肩而过。
“可是,你可知道还有更多的人生活在一个凄恻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充满了爱恨情仇和无止的争乱。”
夕颜扭过头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我不想一个人逃离出来,然后这样自私的躲在这儿偷偷地享受这一切,我想回到本该属于我的世界。”
“可是,这儿不就是本该属于你的世界吗?”虽然夕颜知道这样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铮萧摇摇头,“这儿并不属于我,那个许许多多勇敢的人不断为了安宁和平定一起奋战流血的世界才属于我。”
她默默听着,这样的话强硬得无法反抗。
“你能理解吗?”
此时她的眼角已经泛滥着泪光,良久,她点点头,“可是——”她猛然抱紧他,“我不想离开你!”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到那时候,我们再安安心心地一起在这宁静的地方度过一生!”
夕颜喃喃地问道:“可是,那一天是哪一天呢?”
“相信我,只要那个世界的战乱纷争结束了,我便回来了!”
“那世间和平?那是多么遥遥无期!”
“只要天下所有的人齐心协力,让这场战乱结束也不会太久的!”
夕颜不再说什么了,因为她已经无法挽留下他,更没有理由挽留下他。
月辉清如水,怜思绵如絮,十年一梦,罗带轻分。
九、素群一舞展翼青鸾铮萧已经决定自己要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去,和许许多多人一样在水深火热之中共同煎熬,直到所有的争乱都已平息。他向书桌上伏案写作的西王母深深的鞠了一鞠,“普天罹难,岂能独完,我愿重返故地,极力阻遏此劫!”
良久,老妇人方抬起头,“你的承诺?”
“自然我会继续履行,只是现今我必须先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恩——”西王母这声拖得很长很长。
“你同意了!”
“哎!世人皆有各自的宿命,你且去吧!不过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诺言!”
铮萧欣喜地向老妇人拜谢一番,即要返身离开,那老妇人又道:“我有一物相送。”
他回过头凝神半刻,只见西王母从柜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这是?”
“六颗凡尘,亦六颗星尘!”
“星尘?”他惊奇之中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六颗璀璨的水晶,又拜谢过之后,遂言:“我明白了!”
“门外有青鸾相送,乘之便可重返故土!”
踏出门外果然看见一大鸟矗立阶旁,再看一旁夕颜竟然穿着一件素群等待在旁边。那一幕让他想起了画仙,想起她着素群一物的飘逸身姿,一时间自己百般情绪涌上心头。
夕颜却向他笑了笑说道,“在你走之前再让我为你送别一下吧!”
说罢她便挥起衣袖舞动起来,那轻盈的身姿像是薄纱一样在风中游弋,那身素装在风中又聚散几回,流转了几番,像是在诉说着心底深深地不舍一般。铮萧头脑里再次浮现出伽蓝寺里画仙在亭台上惊艳一舞的画面,那是一段错误的缘分,而如今仿佛这种错误又在夕颜的身上重演了一次,终于他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夕颜,“你等着我,我一定很快就回来的!”
铮萧终于乘着青鸾向天空中飞去。
西王母怜惜的看着夕颜,“这便是你所希望的结果?你可知道你自己将会有的凄恻?”
“我知道,但我不能自私的把他留下。”
“你终究没能摆脱你的命运,你的将来······”老妇人凄然的诉道。
“既然如此,我就默默地去承受吧!”
老妇人终于叹道:“三千年前是一个错误,延续到此生依旧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