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常,风云有变。与天地相似,故不违。智周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却说云翼率领着两万人马驻守鞍山,才到鞍山安顿好便闻报大敌当前。他站在高地俯观着城外那一片,只见那山脚至山腰一片旗帜飘扬如繁星一般,大刀林立如遍地插针一样,眼前敌军的壮阔景象看得自己胆寒!
“据人回报,这次西骑有近四万人马来到鞍山城外,并且大部分都是装备精良的铁骑!”左右向云翼报道。云翼仔细查看了一遍后皱起眉头,“西骑怎么就全是些铁骑呢?他们阵势严密,极其难以攻破。我们的步兵与他们交战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一般。现在看他们这阵势仿佛是要一口吞掉我们似的。”云翼在城上观看了许久,见敌军稍稍有些懈怠了,他抓紧手中的长戟,吩咐左右道:“你们都随我出征!”
五里阔地,两阵相对,云翼挥舞着长戟热血沸腾,向天长啸曰:誓与鞍山共存亡!二万将士皆振臂高呼:“誓与鞍山共存亡!”那声音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云霄,顷刻间唬的马嘶啸啸。对方敌将听到这洪亮的声音便押阵上前,云翼细细一看,原来那是小战神刑天!
云翼向着小战神厉声喝道:“你这厮在溧阳时不是已经被斩剑下么,怎么今日还在这儿!”
“有道是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汝知乎?”那小战神挥着八方战戟一时间神采飞扬,精神抖擞。他在阵前大笑了一番,“大难不死,便是上天留着我踏平中原,让我西骑一统天下!”
“上次就算你苟且逃过一劫今日安敢再来,你且只管杀来!我要跟你决战于此!”云翼举着战戟愤怒地喝道。
小战神在阵前只顾大笑着说道:“跟我决战?真是笑话!你已经不战而败矣!想必你还有所不知,若幽带着一万精兵昨天夜袭溧阳,现在的话溧阳早已不再,想必你父亲等人都已经被那若幽抓起来,说不定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吧!你这个不孝之子,你还活着作甚?还用跟我决战?不如早早了结了自己痛快!”
云翼惊疑了一番却又喊道:“你说什么?若幽已经带人攻下溧阳了?你这是在扰乱我军心!”
小站神却道:“真是个不孝子!你很快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的了!”
云翼愈发心中不安起来,“如果真是那样,该如何是好啊!”正犹豫不定之际,忽然一人报曰溧阳失守,满城抵抗者尽诛。云峰老将军在与敌军的鏖战之中阵亡了。
云翼闻此消息向天哀呼一声,“爹!”他面东而哭道:“孩儿无能,不能守家卫国,害您惨薨乱世,如今身隔百里,更不能守在您身边,如此让您尸寒,真是让人痛不欲生啊······”述了许久,他才镇定下来,挥戟指着小战神悲愤地骂道:“若不取你项上人头去祭奠我父亲的亡灵,他老人家定然死不瞑目!”说罢,他手拈战戟,按着马头一步跨越数丈之远,再一戟直劈小战神头上。小战神刚劲矫捷,挥戟横空架住了云翼的那一戟,两人极尽解数,猛战开来。小战神剑伤未痊愈,只能使出七分力气,而云翼心怀愤恨,十分力气竟使出了十一分。
两人战得黄沙漫天,两军狭长的间隙里仿佛游动着一条黄龙。不觉云翼*近了对方的界限,一时心里愤怒澎湃不止,竟不知身陷虎穴。小战神避开戟锋,侧身隐退盾后。一小将见云翼处境危险,急忙纵马来应,未过中线时,见云翼已经被铁骑团团围住,水泄不通。“不妙,”那小将急令进军,“向前冲杀。”数千猛士立刻挥剑高喊着冲向敌军。
云翼忽然发觉退路已被斩断,此刻方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再环顾四周,铁骑早已拉开轮番攻击的阵势,这阵势,只怕是飞鸟也难逃出来了。见此情形他心中满怀懊悔,“都怪我太过意气用事,如此怎替父报仇?”云翼咬牙切齿怒喝道:“卑鄙小战神,有本事出来跟我对阵,我要跟你一决生死,你缩进龟壳里是怕死么?”
“你不必用言语激我,像你这样的头脑,再过五百年也难成大将!若我不是受伤未愈,三戟定将你斩于马下!”言毕,数十支长戟一齐从四面八方刺来,云翼被困在垓心,奋力作困兽之斗。
一拨又一拨铁骑挥戟刺向云翼,他不停地躲闪着,纵使英勇无畏,又怎么经得住这人海战术。终于他没能躲过这一戟,那冰冷的一戟从背后刺中了他,顿时他感到疼痛难忍。阵前两军杀得沸沸扬扬,云翼的守军终究不敌西骑兵马强壮,渐渐的势弱下来,那位勇猛的小将挥戟冲阵,斩下一个接一个铁骑,他拼命涌上垓心去救云翼,可是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冲入重重敌军之中,垓心也只能可望而不可即。
云翼身受重创,依旧顽强地抵抗这,一把战戟横扫半空,将一拨又一拨敌人刺落下去,刀剑无情,战场一片纷乱。小战神忽然凌空半步,一戟从天而降,云翼不及躲闪,恰被劈在肩上,霎时,血如泉涌,浸湿衣衫,鲜血慢慢地从手指间流淌下来,“看你还能撑多久,”小站神恶狠狠的喝道。只见云翼脸色煞白,立即倒在了地上。
“鞍山,如此唾手可得!”小战神望了一眼青灰色的城墙大喊道:“攻入鞍山!血洗鞍山城!”一声号令,众军挥刀猛劈,守军纷纷倒地。铁骑踏着尸体逐渐*近城门。那位小将军率领众人前赴后继,英勇抵抗,小战神瞥见他,喝道:“先结果了你!”于是伸手抓过一戟,运力掷去,那小将挥戟拨开,怒视着小战神,喝开一条路,向着他飞马迎上去。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也敢来战我!”小战神待他迫近时,横戟直刺。那小将毫不畏惧,俯躺在马背上,一把战戟在背后呼呼生风。忽地削去了两条马腿,那马狂癫一阵,差点将小战神颠落马背。“好小子!还真是有几分功夫!”小战神越过马头,猛砍下去,那小将果真不凡,他侧身一转,斜地里将那八方战戟拨了回来,忽地返过一戟从背后刺向小战神。“就算如此你要跟我斗的话还是回去再吃二十年奶吧!”小战神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不再敢轻视他了,于是两人又是一场好战。
不知那无名小将究竟是何来历,竟然与小战神争起戟锋。两人战了一番,小将毕竟年纪轻轻不敌那身经百战的小战神,他趁机迈过垓心,寻见云翼,负着他匆匆离去。小战神更不去追赶,他回首城门,看见城门外还有少许顽抗的守兵,遂令进兵,未几,几百守兵尽皆被屠戮于城门下矣。
小战神见此,笑道:“原来中原士兵都不堪一击,踏平中土,平定天下之日不远矣!”又喝令左右推开城门。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城门渐开,小战神猛然刷白了脸,一时间感到自己的旧伤复发了,众军纷纷举起弯刀后退几步······这到底是为何?
原来那城门开时,有一个人矗立在那儿,他正是残阳。想到身上的剑伤还未痊愈,竟然又遇到冤家,小战神恐惧不已。“你在这儿干吗?”他试探的问道。残阳没有任何反应,小战神更加害怕了,他又喝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屡屡当我去路?”半晌,残阳依旧没有应答,微风中跃动着黑影,他冷寂得让人窒息,慢慢地他举起残阳如血。小战神见此情形恐惧到了极点,两股战战的向左右说道:“传令速速退离鞍山,立刻启程,不得有误!”他盯着残阳飘渺的黑影,缓缓的向后退着,生怕他有丝毫异常的动静。
半刻功夫,五里阔地只留下数万尸体,饥饿的秃鹫从远方飞来······那小将负着云翼向东奔去,快马行了近二十里才寻见一屋舍,慌忙投人家急救。小将大喊着,看见从屋里走出来了一个女子,见她背后流光溢彩,祥云升腾,那小将也没在意,只呼道:“求您快救救将军,他快不行了。”那女子见云翼奄奄一息,急忙替他止了血,擦了药,又道:“失血过多,心律衰竭!”于是命一女童,女童急忙传上来一物,原来是块血如意,小将忙着打水,捣药,也不顾这些,心中颇焦虑,念到鞍山时,不住哀叹,那女子闻道便问:“你还有什么事?为何叹息?”
他摇摇头,把刚才鞍山城外的一场浩战说与那女子,倾述良久。小将军又问道:“这四周如此偏僻,为何姐姐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呢?”那女子叹息了一番,应道:“现在这世道离乱,我们只得四处漂泊,随遇而安罢了,这草庐也只是我们暂时的栖身之地而已。”看来那女子的伤心往事也仿佛不少。小将捶着胸脯喝道:“竭此生之力,定当驱除敌寇,恢复中原的安定!”女子看着小将军的拳拳真心露出喜颜,“有小将军之志,彩虹亦心安了。”
小将谈及云翼纵深敌军,奋力杀敌,最终困于垓心不得解脱才致此祸,那女子听到此唏嘘不已,“好男儿当若此!”
“我家将军本厉害无敌,无奈小战神那厮耍奸计!他用言语激怒了将军,然后和将军大战,交战时却又边战边退,把云将军引到他的阵线上去了。”
“小战神?是他!”
“姑娘认识那小战神?”
“恩,”彩虹点点头,一一道出曾经的故事。小将军拍案而起,“小战神那厮果然是个无赖,日后定要取他人头为泄心头之恨!”
再说二郎屯驻青州,十余日过后,闻报溧阳失守,心中猛然震颤,“苗苗若何?诸儿若何?”担忧不已间仿佛感到他们已经遭遇不测矣,想到此心里愈发悲痛不已。他急忙命人去寻找,“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自己伏案哀声不止,一声声叨念着诸儿。
未几日又闻云翼驻守鞍山,损失惨重。“原来如此,这也是调虎离山计,云翼怎么会舍溧阳而守鞍山呢!”他捶胸顿足一番叫苦,遂令全军即刻返回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