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夜无眠，不知道是冷得无法入眠，还是心中无法平静。或者两者都有。睁开双眼，望向纸窗，已有寸许晨光入屋。起身，打开屋门，天还蒙蒙亮。抬头看向天空，朝阳染得天边微红，吸了口气，清新的空气入鼻，一扫一夜的浑浊。他十分享受早晨的清新与舒爽。
丝丝冷气渐渐入体，身体不觉有点瑟瑟发抖，轻语道：“好冷！”双臂相交，搓了搓上臂。
……………………
当屋门再次打开时，他已穿上了带有羊毛领子的皮袄，脚踩虎皮靴，右手提着一个直径约有手臂大小的汤锅，另一只手拿着三根铁条。
初冬的早晨，一切显得很寂静，一路上只有风的呼声，和落叶的“沙沙”声。当走在城头街时，依稀见到几人，一个个都在街旁瑟瑟发抖地站立或缩坐着。略微年轻的，有时会在原地跺跺脚。而年老的，只是缩坐在街旁，时不时地裹紧自己那满是补丁的破衣袄。总之一片死寂。
望向两旁零零散散的人，他心情不免有些低落，想着能帮就帮吧，便看了看他们面前的货物。
“羽少爷，早啊！”年轻的商贩们看到他走来，热情的招呼道。他们显然对于他那么早，还那么冷的天气出来不显得奇怪。
“林叔啊，你这“香嶂草”怎么卖啊？”他向刚刚对自己打招呼的一个壮汉询问道。
“香嶂草”是煮“散寒锅”的一种调料，头部有小小的果实，通体翠绿。煮热后，能散发出很香的气味，味带清香。
听到他向自己询问货物的价格，壮汉显得很开心，一大早就有客人，好兆头啊。于是笑答道“羽少爷，您还是那么早啊，不知你这是要去那？如果路途远的话，我在收摊后，亲自帮你送到武馆去。”
他摆了摆手道：“不用，我在外面有用。”
望了望肖羽手中的汤锅，林琪便猜到了他为什么要买“香嶂草”，于是推荐道：“看羽少爷的样子，应该是去吃“散寒锅”吧。吃“散寒锅”除了加“香嶂草”外，再添加“朝天椒”那味道更爽。”
想了想，本来他不打算卖“朝天椒”的，他还不知道李昊是不是喜欢吃辣的。但是经林琪的推荐，他回味了一下加“朝天椒”的那味道，顿时有种食指大动的冲到。便蹲下，粘了两张纸张，“朝天椒”和“香嶂草”各装了一袋。“林叔，多少？”
在秤上秤了下，林琪递过两大包调料：“不多不少，刚好六个铜币。”
接过两大包调料，付了钱，肖羽就不再耽误，直接走出了城门，向南昆山方向走去。
………………………
李昊一进山洞便闻到一股肉香。“吸，好香啊。小羽子在煮什么呢？……。。哇！在炖冲撞兽啊！丫丫的，这寒天吃这味，是种享受啊。你怎么不放辣的，吃这位，辣的才过瘾。”
“早备好了，只是担心你不能吃辣的，或者不喜欢吃辣的，所以没有放。”肖羽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一把“朝天椒”放入汤锅。
李昊向肖羽竖起了大拇指“真细心。”
没多久，一股清辣香气钻入两人的鼻子，让他们食指大动，馋涎也留了下来。
“唔，爽！这味带劲。”两人一边吃着，一边夸赞着。肖羽早上就没有吃过东西，所以现在有些狼吞虎咽，两人三两下便把一只冲撞兽下了肚。
看到肖羽一阵忙绿后，又下锅了一只冲撞兽。李昊凑近汤锅，指着支撑着汤锅的三条铁条，批评道：“那有人用铁条来支撑的，你小子是不是第一次煮啊。”
皱了皱眉头，肖羽解释道：“找不到细铁棒，就用铁条来代替了，反正用铁丝缠住一样能支撑。”
“哦”了一声，李昊还是夸奖了一下肖羽。“这样啊，还是很聪明的嘛。”
“小羽子，我昨天讲的，你可还记得。”
肖羽点了点头，邹鼻道；“记得。只是很多的事情我都第一次听到，一时还无法接受。”
“哈哈，看你现在这样子，就知道。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未眠。”肖羽脸上的黑眼圈，很明显的说明了一切。
“你是不是很向往？”李昊正色道。
当李昊问他是不是很向往时，他那正在劈柴的手明显停顿了下，只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这一点丝毫逃不过一直关注着他的李昊。
他一直没有回答，显得很沉默，李昊沉声道：“我不勉强你，自己的路，自己决定。只是我想，一个人如果没有付出，那怎么可能有收获。就算是你运气极佳，走在路上都能发现奇珍异宝，灵丹妙药，那至少你要弯腰去捡吧。你的梦想，你的愿望，不是你什么都不做就能实现的。你好好想想吧。”
两人无话，彼此想着自己的事情。
“李爷爷，我想问下如果离开山塘城，我要何时才能回来？”肖羽率先打破了沉默。
当肖羽问何时才能回来后，李昊沉默了良久，最后淡淡地道：“一切看天，一切看你。”
苦笑了下，他又接着说道：“天若不亡你，你便能回来。天若亡你，你便……在外长眠。你志不高，一载便可回。你若志向高远，数十载未必能回。”
“数十载！”当听到要数十载，肖羽先是大吃一惊，而后脸上挂满了忧愁。
他脸上的忧愁自然被李昊看到，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数十载对于强者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顿悟的时间而已，所以你不要觉得它很长。如果你担心归来时，家人也是变成一抛黄土。这完全不必担心，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奇珍异宝，不乏可以延寿的奇丹妙药。”
“延寿的奇丹妙药”当听到李昊说到这里，他心中才消除一丝焦虑。只是想到要离开家人数十载，他心中的不舍使得他想放弃自己的梦想。
山洞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肖羽低着头，而李昊看着他。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昊想起了自己当时的那一年。那时的他为了追求武道巅峰，依然离开家人。他还记得母亲当时望着他离去的眼神，还有母亲那眼眶红润，欲言又止的样子。回想这些，他顿时胸口变得很闷，撕心裂肺的痛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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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爷爷，我想好了。”经过很难受的思考，肖羽得到了决定。此时他的胸口很闷，丝丝不舍缠绕着他整颗心。
“想好了，你的决定是什么？”李昊心中此时撕心裂肺的痛，但还是低沉问道。
“李爷爷，你……你能不能收我为徒。”肖羽双膝下跪，艰难地喊道。
肖羽突然之间的举动，让得李昊心中“疙瘩”一下。
“为什么？”李昊很简单地问了句。
“因为……。因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想在日后与你相依为伴的日子里，至少……。。”说着，说着，肖羽就泪流满面了。
“哈哈……。”听到肖羽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李昊就笑了，如此明白的回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肖羽的决定。他最终还是和自己走上一样的路了。不过奇怪的是，李昊现在想的是让肖羽留下来，而不是不上自己的老路。
李昊突然间的大笑，吓了肖羽一跳。刚刚因为情绪的低落，没有留意。此时望向他，无意间看到了他那眼眶的微红。“李爷爷，你哭了。”他脆脆地说道。
“啊！哈哈，刚刚被烟熏了眼。”用手擦着眼角，李昊哈哈地笑道。
“哦”肖羽应了一声。
调整好情绪，李昊对视着肖羽。“你可想好了，是不是真的决定拜我为师？”
肖羽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好！今日我就破例收你为徒。”李昊拍了拍肖羽的肩头。
肖羽双膝下跪，重重地向李昊磕了三个重叩。“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李昊抚了抚胡须，大笑道：“哈哈！你这是三拜啊。”
…………………
“羽儿，你既然拜我为师，为师没什么送你的，我这有一卷本功法，是我在一处绝地找到的，现在就送你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肖羽，李昊轻弹食指，一卷典籍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掌。
接过典籍，肖羽细细地打量着，这是一卷用棕色兽皮书写的。摊开一看，右边赫然是“化龙决”三个朱丹大字。看到那三个字的笔划，肖羽被深深地震撼到了。他一个个感想就是强者，比《地狱手》的哪位创始人还强。
失神了一会，肖羽才看下去，后面写的是《化龙决》的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