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转眼三个月已过,柳绿花红,万象清新,郑家这个在外界看来的小家族却并未有丝毫变化。祠堂的大门紧闭,已是正午时分,黑袍人却迟迟没有再到禁地来。
“啾啾!”大树上,几只翠色小鸟一阵惊叫,祠堂远处两个男子的身形疾步走来。
近前,声音戛然即止,两人一前一后停在祠堂门口。
却是郑家家主与其子郑永浩!
“圣女今日可曾来过?”郑家家主一脸怒色,寒声问道。
“圣女今日未曾来过,昨日却曾来!”两旁守卫见家主神色愠怒,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回答道。
“你二人守好!”郑家家主寒声说道,侧首对后面的郑永浩吩咐道,“永浩,你随为父进来!”
“是,父亲大人!”后面的郑永浩也连忙恭声应道。
说罢,二人疾步踏入祠堂之中。
“吱——!”一声轻响,祠堂的大门关了起来。
二人走到祠堂中央,一起望向祠堂的供桌之上,香案还算整洁,那个小匣子也依然放在供桌上首,只是——其中的银色卷轴状事物却消失无影了!
“什么!”郑家家主愤然一掌拍在了供桌之上,虽然没有运用多少法力,供桌却依然如同纸糊一般,随着“卡——”的一声,轰然碎裂开来,碎屑飞溅,惨不忍睹!
“永浩,召集郑家所有守卫,将圣女捉拿回来,生死不论!”
“是,父亲大人!”郑永浩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当即应道,转身踏步走出祠堂。
“家族圣物,就这样让这个逆女偷带了出去,若是没有了这个卷轴,我郑家危矣!”郑家家主脸色冰寒,冷酷异常。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三天后,郑家圣女偷走家族圣物溜出家门,不知所踪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郑家周围的地域传了开来。一时间,各大家族与宗门均是暗暗窃喜,对郑家的忌惮也是略减,暗中更是也在偷偷地查找着郑家圣女的下落,至于目的如何,是人恐怕都能猜到的。
郑家家族圣物,恐怕是谁也会眼热不已的!
******半年后,郑家南面万里外。
一男一女在空中御剑疾驰,男的二十岁的样子,样貌英俊,女子身形绰约,一身红裙,好一对郎才女貌。红裙女子面露红晕,手中紧紧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孩,皮肤白皙,显然刚生下来不久的样子。
只是此时,二人却是神色慌张,目中焦急之色更是显露无遗,匆忙御剑间,二人还不是向后观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逐着二人。
后面一队身穿郑家服饰的守卫在御剑狂追着,约有十七八人的样子,疾驰中,不时朝着前方的二人吼叫着什么。
“倪郎,怎么办,他们快要追上来了!?”红裙女子神色慌张,一脸焦急地对一旁的男子询问道。
“秀娘,你带天儿先走,我来拖住他们!”男子说罢,一脸决绝之色地便欲挺身护住妻儿,将追兵阻住一时半刻。
“不可!倪郎,后面是我郑家家族的黑金卫,实力极强,每一个都不下于先天圆满,为首的更是到了炼气初期,倪郎不可以身犯险。何况,昨天阻拦他们的几人与倪郎你也是相差仿佛的,不也被他们砍瓜切菜般地斩杀当场了吗?”红裙女子听到男子的说话,当即神色慌张地阻拦道。
“我们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我们刚出生的孩儿了!”红裙女子一脸凄色,惨然说道。
“秀娘不必担心,为夫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得你母子二人周全!”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二人正是倪水寒与郑家圣女郑秀娘。
神色匆忙焦急的二人只顾得御剑飞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婴孩已经醒来,忽闪着大眼睛,黑色的瞳孔注视着眼前的二人,神情中却透出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迷惘。
“秀娘?这难道是我今世的母亲吗?那个样貌英俊的难道是我的父亲?”婴孩大眼睛忽地一眨,心头却是忽然想到。
这个婴孩正是在幽冥血海处,被西方佛门的胖子与古家古天云二人交手波及,而后被吸入空间裂缝的倪天行,只是不知道他的魂魄为何进入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体内。
倪天行昨天时已然醒来过一次,当时见到郑家守卫狠手杀人时,却是被吓得不轻。虽然倪天行在地府之中见到胖子与众多人打斗过,杀人却是第一次见到的。
鲜血飞溅,血色化作骄阳一般,炽热异常,浇灌在倪天行的心上,滚烫滚烫。
这里的人命难道如此不值钱吗?
倪天行咿咿呀呀地挥动小手,却是想要阻止那些人,不料声音清脆,却将郑家众人的目光转而投向了男女两人,便有了倪水寒与郑秀娘二人现在的状况。
倪天行的心里却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二人为何如此慌张,听称呼,二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母不错!
“天儿醒来了!”红裙女子低头关切地看了一眼,却见怀中的婴孩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焦急之色顿消,转而露出慈爱的关切表情。
“天儿,乖!”红裙女子杏口微张,从红唇中轻吐出声。
“不逃了!”倪水寒与郑秀娘二人对视一眼,悄然无声,却是将身形陡然落了下来。
红裙飘舞,郑秀娘怀抱婴孩,跟在倪水寒身后,神色微颤间,一手却是不留意间,将一个银色卷轴事物偷偷塞到婴孩随身裹着的衣服中,双手轻拍,倪天行迷惘间睡了过去。
“嗤——!”
虚空几声炸响,十几个身影乍现,缓缓落下,停在了倪水寒和郑秀娘二人身前。
“圣女,还请随我等回家族!”为首一人,一袭黑袍,剑眉怒指,脸色消寒,冷声说道。
“秀娘,不可,我跟他们拼了!”倪水寒脸色狰狞,见红裙女子面露犹豫之色,当即怒声阻道。
说罢,倪水寒一手仗剑,火红之色笼罩剑身,竟奋不顾身地朝对方为首之人斩去。
“叮叮!”对方一袭黑袍微动,两手探出,在倪水寒剑身上闪电般陡然弹出两下,一声脆响,倪水寒手中长剑却是应声而断。
倪水寒神情微怔,身形却是毫不迟疑地抽身而退。
“叱——!”
黑袍人手中剑指闪烁,却是将倪水寒肩上的衣衫划破,殷红鲜血随即淌涌而出。
“常叔,手下留情!”郑秀娘目露担忧,见夫君受伤,急忙叫道。
“夫君,我随他们回去吧!”红裙飘舞间,郑秀娘将手中婴孩放到倪水寒的怀中,低声说道,丝毫不敢看自己的夫君。
“唉!”倪水寒沉声叹息,却也无可奈何,对方实力的确深不可测,自己难以望其项背的,与其夫妇二人身死当场,连累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儿,不如夫妻二人暂且分离开。
“秀娘,此事怪我,你,你先回去吧,为夫发誓以后定会带着天儿去郑家寻你的!”倪水寒赌咒发誓地说道,声音坚决,斩钉截铁。
“嗯,我相信夫君!”郑秀娘红裙飘舞之际,却是随黑袍守卫们离去了,独留声音在空中回响。
“我相信夫君!”
……
“秀娘,等我!”半晌,倪水寒托起手中的婴孩,踏步离去,任肩头血流不止。
天行,今日起,你我父子就要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