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傅家兄弟帮忙,陆安的动作很快,也就一个小时的样子,一桌正宗的湘菜就上桌了,孙老爷子在湘北当过兵,爱吃辣,倒是不知道那位周身贵气的中年女子吃不吃得惯。
主客坐定,忽然从里屋走出个穿着睡衣披着警装大衣,睡眼惺忪的女孩,边揉着眼睛边吱声:“嗯,姥爷,谁炒的菜,真香啊!”
中年女子端坐在旁,不悦地提醒道:“玲儿,有客人呢,你注意点!”
女孩这才抬起头打量了餐桌四周,瞧见从厨房出来的陆安,又揉了揉眼睛,惊叫道:“软脚虾,怎么是你!”
陆安也愣神了,这不是那个爱骂自己“软脚虾”的谷玲么,怎么在这里都能碰到她?真是冤家路窄,刚才她叫孙老爷子姥爷,难道是孙老爷子的外孙女,这世界还真小啊,不由暗自苦笑。
“你们原来认识啊,那更好,陆安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心眼好,脑子也活泛,玲玲啊,你们年青人,可以多交流交流嘛!”孙老爷子坐在餐桌旁,调侃道。
“不错嘛,今天这套西装可是贵了不少,最近在外边招摇撞骗,讹了不少钱吧!”谷玲拉凳坐下瞅着陆安,嘴上仍不忘讥讽道。
“谷玲,你像话吗,人家是客人,你有点礼貌行不行!”中年女子凝眉斥道。
“妈,人家昨晚才加完夜班就被你拉了壮丁,刚睡醒你又凶我,哪有你这样痛女儿的!”
谷玲白了老妈一眼,嘟着嘴抗议着,紧着大衣领子,转头见陆安一副你强任你强,清风抚山冈的表情,便将注意力全放在满桌的美味上。
显然她是不怕辣的,吃得很欢,让坐她身边的中年女子连连摇头,歉意地冲陆安说道:“不好意思,你看,我家这丫头都被她爸惯坏了!”
孙老爷子拿出瓶茅台,给桌上的傅家兄弟和陆安各自倒了一杯,笑道:“美辰啊,依我看,咱们玲玲这样就挺好,真性情!”
“嘻嘻,还是姥爷痛我!”谷玲完全不顾忌形象,挑出鸡腿就伸手捏着啃,像个半大的孩子,陆安在一旁看了都感觉有些好笑。
这对母女倒是让他生出一些熟悉的感觉,似乎脑海中有段朦胧的信息,只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另一边,身为母亲,孙美辰面对她这个任性的宝贝女儿,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饭后,大家围在樟树旁喝茶闲聊,身份特殊的孙美辰也很随意地坐在中间,饶有兴趣地听着几个男人在那里插科打诨;谷玲很快换了身装扮,蓝色羽绒服搭配黑色小脚牛仔裤,倒显得青春洋溢。
陆安和孙老爷子说着这几个月的经历,从身上只有八百块钱,到现在身家近千万,他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仅凭这一点,陆安都足以自傲了。
孙美辰听着陆安的描述,对这个小青年也好奇起来,这一连串的举动,既有着年青人的冲动的因素,又有中年人沉稳的算计,更有老年人举一步思三步的深远,若是学识再高点,家世更好一点,成就肯定惊人。
“喂,刚才你说,你的公司叫什么来着?”谷玲不知什么时候就趴在老妈身后,搓着手问陆安。
“金丝燕,我们这种小公司,谷大小姐肯定是没听过。”陆安笑道;哪料,谷玲却蹙眉回忆道:“金丝燕服饰,很耳熟呢,对了,你们是不是和一个叫丽都的外贸公司有业务往来?”
这下陆安吃了一惊,急着问:“你怎么知道的,我们给他们代工外贸服装!”
“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我劝你赶紧和这家公司撇清关系,不然肯定得惹大麻烦!”谷玲很笃定地说。
陆安想起谷玲那身警服,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丽都有问题?想到这,他背心就直冒冷汗。
如今的金丝燕服饰,正处在关键时刻,不能出半点意外,若是突然惹上官司,背着那么大一笔贷款,若是搞砸了,自己可就一辈子爬不起来了。
“啧啧,瞧你那模样,一句话就能把你吓得变了脸色,唉,心理素质太差,肯定干不成大事!”
谷玲挺了挺后腰,凹凸有致的身形完全秀了出来,眉梢一挑,不无得意地瞧着一脸不安的陆安,小嘴巴一张一合,却是不出声,陆安知道她在打哑语,说自己是“软脚虾”。
陆安哭笑不得,只好转过头不搭理她,这女的还真不好惹,稍不注意就能把你恨上,细想之下,自己也没认真惹过她呀。
正在这会,外面走进来一个英俊的青年人,二十七八的年纪,一手拎着烟酒,一手拎着公文包,戴着眼镜,见了孙美辰,赶紧过来问好,然后才是孙老爷子。
“孙阿姨好!,孙爷爷好!”
“我来介绍,这位是朱秉初,朱大公子,省办公厅的副处长,二十八岁的副处,少年得志,了不得的人物!”谷玲背着手踱着步子过去,指着朱秉初,话语中满是调侃,陆安算明白了,这丫头八成就这个嗜好,对同龄人似乎都是这个口气。
“玲玲,半年没见,越来越漂亮了!”朱秉初自顾解开脖子上的围巾,表情很自然,似乎早就习惯谷玲这怪异的脾气。
“我说朱秉初,哪有给老人家送烟酒的,我都怀疑你这个副处是怎么升上去的!”谷玲抢过朱秉初手中的东西,瞧完后一脸的不满。
“酒是祛风湿的药酒,烟是特供的大熊猫……”朱秉迟疑了半会,还是解释了一下;孙老爷子坐一旁笑道:“不错!不错!,都是好东西,秉初来坐,玲玲快进去泡杯茶!”、谷玲哪里肯动,最后还是陆安让了座,跑进去泡茶,孙美辰叹了口气道:“我们谷玲要有陆安一半乖觉,我都省心了!”
“唉,人的心思就是这般,花是别人家的红,瓜也是别人家的甜!”谷玲皱着鼻头故作无奈地说,青葱手指都点到她老妈的鼻尖了。
孙美辰拍掉她的手指,溺爱地说:“瞧你这大大咧咧的模样,以后看谁敢要你,秉初,你说是不是?”
朱秉初闻言略显尴尬,红着脸笑道:“玲玲才毕业,正是性格烂漫的时候,而且现代社会,思想开放,年青人很多都个性张扬,桀骜不驯,像玲玲这样的,算是不错了,别人见了只会觉着爽直可爱!”
“老妈,你听见没有,你女儿我算不错了,您老人家的教育是成功的!”谷玲兴奋地搂住孙美辰的脖子喊着。
“唉,秉初这是在哄你,这孩子,就没个正形;对了,秉初啊,在粤东工作生活,还适应吧?”孙美辰瞪了女儿一眼,又问朱秉初。
“挺好的,就是回家的日子少了,有点挂念我妈,您知道我妈有三高,身体一直不好!”朱秉初轻咳一声,抿嘴答道。
这个时候,陆安端着茶出来了,每人都有一杯,孙老爷子端着自己的苦丁茶吹了吹,感慨道:“就陆安这份细致,如今的年轻人里,怕是少见了;我爱喝苦丁茶,连我闺女怕都记不上,可他在我这打了几个转,就上了心,就有这么细致,有这份细致干什么都不怂!”
这回傅长根也出来附和:“老爷子说得没错,我傅长根能碰上陆安,那是我的福份,有善心又不矫情,和他处着舒坦!”
谷玲听着皱鼻娇笑:“得了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有那份好,只瞧见满脑子的坏水,光会溜须拍马,能干成大事,那才怪了!”
陆安端着茶靠在樟树,见谷玲老针对自己,不但不恼反而有一丝亲近之感,他摇头笑说:“我说谷玲,我可没往你茶里搁醋,怎么这么大的酸劲!”
众人都笑出声来,谷玲哪肯服输,指着陆安大喊:“看见没,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嘴贫着呢,和个女人家都能较上劲,小人,软脚虾!”
陆安招架不住,拉着孙老爷子进屋下象棋,谷玲无聊,也跑到里屋看电视去了。
这下庭院里才安静了下来,孙美辰见女儿故意冷落朱秉初,不由暗自叹气,朱秉初这孩子,虽然父亲去得早,可毕竟是朱家的嫡孙,人也老实肯干,有学历有背影,前程更不用愁,若能和自己女儿凑一对,也算门当户对……
可惜,自己这女儿却还是个小孩心性,对不苟言笑的朱秉初没有多少好感,倒是枉费了自己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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