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先是红着脸说道;“讨厌!谁跟你烛光晚餐啊!”待看清杨子所指的是一家包子铺,忍不住叫道:“你真扣门!还没听说过烛光包子晚餐的呢,告诉你啊,我可不吃包子。”虽然是撅着嘴,但还是跟着杨子走去。
直到走进韩式餐馆,看到里面幽雅的环境和别致的摆设以后,月亮才从撅着嘴巴变成疑惑最后到喜笑颜开,像个孩子似的高兴说道:“真好,我喜欢。”
点菜的时候,杨子替月亮点了一个石锅拌饭,为此月亮特意表扬了杨子一下。等到杨子自己准备点点儿肉菜的时候,月亮说什么也不让点,她说看见肉要反胃。杨子苦着脸说想喝酒没有肉是喝不香的,后来看到月亮拉下脸收拾东西准备说“我走了”,这才放弃吃肉的打算。杨子又想反正是让这丫头高兴,不吃就不吃吧。但酒是不能少的,点了一个“小二”。月亮不喝饮料,只喝免费提供的大麦茶。
菜上来以后,看着面前的几盘素菜,杨子突然想起小说《简爱》里借用所罗门说过的一句话,随即大声朗诵道:“吃蔬菜,彼此相爱,强如吃肥牛,彼此相恨。”周围用餐的客人都好奇的看向杨子跟月亮这边,月亮更是红着个脸很是难为情,一个劲的埋怨杨子那么大声干嘛。杨子也不当回事,拿起小二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跟月亮比画了一下碰杯,祝她情人节快乐,说罢自己先干了一杯。月亮红着脸也喝了口茶。
没吃几口,月亮突然问杨子,“三姨太”是怎么回事。杨子笑着给她讲那天他去二休家让东北二哥看异病的事情。讲到谁身上附着大蛇的时候吓得月亮差点哭了出来,几乎是哽咽的声音警告杨子以后不许提那种动物,她最害怕的就是那种动物了。杨子好言安慰了半天,才让月亮安稳下来。杨子又接着讲东北二哥给他讲姻缘提到的那个三姨太是怎么回事。月亮津津有味的听着,听完了却撇着嘴说都是假的骗人的。
杨子耐心的引导月亮,说道“你知道牛顿吗?就是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的那个科学家。”月亮不知道杨子为什么问她这个,歪着脑袋莫名其妙的答道:“知道啊。”杨子喝了口酒,认真说道:“那么大的一个科学家,为什么后来疯了?其实他是研究神学去了,为什么呢?必然是他发现了世人所不知道的东西,这些东西也是现代科学所不能解释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了解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爱因斯坦说过人的一生只能用发挥出百分之二的大脑作用,那百分之九十八根本就没用到,所以光是这人体的奥秘就远远没有被发掘出来,更别说这浩瀚的宇宙了。都说‘时间就是金钱,金钱是最宝贵的。’可是时间还没开始的时候,宇宙是什么样子的?过去都说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如果没有鬼神一说,何来打倒呢?我们是被统治阶级,只能按照统治阶级的灌输去认知去理解这个世界,殊不知很多真相就是这样被掩盖了。”
不知月亮是没听懂还是听德的入了神,有些发呆的看着杨子。杨子见此,更加得意。放下酒杯,两手举在桌面上,对月亮说道:“来,我给你做个小游戏,你看看觉得神奇吗。”月亮不自觉的也把手举在桌面上,鼓着嘴瞪着眼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杨子边做着示范边解释道:“双手朝上伸直对齐,就像拜佛那样的姿势。”月亮按着杨子的话小心的做着,做好了问杨子这有什么奥秘啊谁念佛都这姿势。杨子笑道:“你别急啊,你现在看看双手一样长吗?”月亮比了又比,看了又看,答道:“一样啊。”
杨子又道:“一样长是吧?现在你按我说的做啊,闭上眼睛,用意念去想你的左手在生长,越长越长。”月亮闭上眼睛,依旧鼓着嘴,看那样子像是在努力的想。杨子问道:“想了吗?”月亮闭着眼答道:“想了呀,越长越长。”杨子满意的说道:“好了,手别动啊,现在睁开眼看看吧。”
月亮睁开眼,细细观瞧自己的双手,然后吃惊的说道:“呀!真的长了呀!”然后又重新对齐手腕间的纹路,确定对齐之后发现左手手指确实比右手同样的部位高出了小半寸之多。月亮说道:“真神奇啊!”双手不停的比较。月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张嘴问道:“那……?”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杨子猜她想问这样能不能长个,心里好笑之极,表面却并不显露出来。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个小实验就是告诉你,人的意念,也就是精神力,是有实质的。一个人体,其实就是一个天地。这片天地里面,你的意念就是主宰。至于能不能长个子嘛……那得要看你那百分之九十八的大脑能开发出多少了。这大脑开发嘛,是不容易的了,至于身高嘛,你从小到大一直在长,最后长累了长成这么一个小屁个子,估计也就这样了,就矮着吧,呵呵……”说到最后杨子实在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你……”月亮听杨子这样取笑她气的抓起筷子狠狠的敲向杨子的手,杨子及时的躲开,急忙提醒道:“素质!注意素质!”月亮红着脸看了看周围,又怒视着杨子,突然又做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样子,嘴里自然又是说道“我走了。”杨子急忙哄劝道:“哎哎……不说了,不说了,别走,别走啊。”
月亮又坐了下来,看着杨子,气呼呼的说道:“大傻熊,那么大个子,跟电线杆一样!”月亮觉得光说还不够解气,又使劲在桌子下面踢了杨子一脚。看到杨子疼的龇牙咧嘴,月亮这才嘻嘻笑着算是出了口气。
大概因为今天是情人节的原因,来用餐的客人突然多了起来。门口处已经有好几对男女在等位子了。看趋势还会越来越多。有的人已经自作聪明的在挨着桌查看盘子里的菜还剩多少以确定是不是有必要侍立桌旁以明确自己是下一餐桌主了。
杨子和月亮正庆幸“来的早”的时候,听得耳边有人喊道:“哎!”杨子和月亮侧眼看去,见眼前站着一个年纪大约二十多岁带着眼镜像是个大学生一样的男孩,正冲着门口的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喊道:“这桌差不多快吃完了。”
杨子对于面前男孩的这种素质差劲的表现倒不介意,心想“爱等等去吧,一会我吃完了看盘子,看完盘子玩筷子,玩完筷子又看盘子,反正我是坐着你是站着,看谁耗得过谁。”
月亮到显得别扭起来,看着那男孩皱了皱眉,对杨子说道:“要不……”
杨子没等月亮说完,便大声喊道:“服务员!”服务员应声来到跟前。杨子大声说又道:“再来盘泡菜,两个小二。”月亮明白了杨子的意图,投来嘉许的眼神。
按说杨子又点了酒水和菜,旁边的男孩应该走开才是。可餐厅里除了刚换过新来的客人的桌位,其余饭菜已吃过半的桌位旁边都站了人等候。男孩斟酌了一下,毅然没有离开,看样子像是要坚持下去。这样一来,杨子也感觉十分别扭,本来自己和月亮在这有说有笑,边上却站着一个素不相识只是心里盼着“你们早点吃完滚蛋给我让位子”的人,杨子不禁联想到惹人讨厌的哄之不去的苍蝇。杨子又看向月亮,却见月亮嘴角含着笑像是在想什么鬼主意。杨子刚要出言询问,便见月亮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手叫道:“服务员。”声音甜嫩轻脆,像黄莺。服务员又应声来到跟前,月亮道:“再来两个‘小二’,一瓶矿泉水。”
“当!当!当!当!咚!”当服务员把四个“小二”和一瓶矿泉水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旁边站立的男孩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最终选择了悻悻离去。
看着月亮窃窃偷笑的样子,杨子笑道:“没想到啊,老师做起蔽来更厉害。”月亮瞪眼说道:“我怎么作弊了?”杨子看了眼桌上的矿泉水,对月亮说道:“你不作弊,你要一瓶水干嘛?不就是想让我拿水当酒喝嘛。”
月亮嘻嘻笑了一声,然后让杨子打开四个“小二”和矿泉水的瓶盖。月亮拿起两个小二给杨子倒满了满满一大杯酒,然后又拿起矿泉水瓶和一个空的“小二”瓶子,在桌子低下鼓捣起来。没一会,便从桌子底下端上来一个装满矿泉水的“小二”来。如此复制,又把另外两个空的“小二”装满了水摆在自己的面前。月亮又拿起一个装水的“小二”咕咚、咕咚的倒进一个空杯子里,然后举杯对杨子说道:“来,大傻熊,干杯!嘻嘻!”
杨子被月亮的举动逗的也来了兴致,举杯说道:“好,干杯!”说完却只是喝了一小口。月亮见状,又举杯说道:“你没干,来,再碰一下。”杨子无奈,又碰了杯,喝了一口。杨子刚放下杯,却见月亮举着杯嬉笑道:“嘻嘻!真好玩,再来一杯。”
渐渐的,周围的客人都在议论杨子这一桌。二人隐约听见一些“那小姑娘真厉害,一人要了三个‘小二’,真能喝!”的话来。月亮听到这些越发觉得有意思,频繁的跟杨子碰杯,直碰得杨子一个劲的表白“你那是水我这可是地道的二锅头啊。”月亮玩的正在兴头,可不管那么多。见杨子杯中的酒快喝完了,便*着杨子把剩下的那两个小二也打开。然后月亮如法炮制,结果是杨子的杯子又满了,而月亮面前又多了两个“小二”。
杨子看着面前红扑扑的兴奋的娃娃脸,心中十分高兴。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也不顾那么多了,喝多就喝多吧,高兴就好。便举杯说道:“来!三姨太,再干一杯!”咕咚地又喝了一大口。月亮骂道:“讨厌!谁是你三姨太啊!”但还是拿起了杯和杨子喝了一大口。
杨子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又喝了大半个钟头,总算是把水跟酒都喝掉了。杨子算了算,前后一共喝了五个小二,那可是一斤多二锅头啊,还是五十五度的。不过说来也奇怪,除了有点话多倒也并不怎么头晕,看来今天这酒是喝的美了。
出了餐馆,被冷风一吹,杨子觉得精神了许多,只是走起路来有点晃悠。月亮这才想起不应该让他喝那么多酒,便说了一些歉意的话。杨子呵呵笑道:“这点酒算什么,再喝还能喝。”为了证明自己没醉,杨子还给月亮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
突然,对面走过来一个抱着一篮子玫瑰花的小姑娘。小姑娘挡住杨子跟月亮,嫩声嫩气的对杨子说道:“叔叔,给姐姐买束花吧?”杨子一边琢磨面前这小女孩对他俩的称呼,一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嗯?叔叔?姐姐?什么乱七八糟的。”杨子伸手在花篮里拨了又拨。
月亮显得有点难为情,说道:“不要!快走吧!”杨子说道:“别啊,今天是情人节,女孩子要是没花收,多没面子啊。这样吧,我替你家傻小买一支送给你吧。”说着就从兜里翻钱。月亮又急道:“真不要!我从来也没收过花的。”月亮说着便拽着杨子的袖口向前走去。杨子本来就走不利索,被她这么一拽,更显得脚底下没根了,跌跌撞撞的跟着走去。
杨子嚷道:“那个……你慢点,我都快摔倒了。”月亮取笑他是大笨熊。杨子又说他尿急,想上厕所。月亮恼羞的说他恶心,想去就去,还说出来干嘛。
杨子看前面有家肯德基,就让月亮慢慢走,他去肯德基里方便完了就追她去。月亮说好接着向前走,杨子大步进了肯德基……
几分钟后,杨子追上月亮,喘着气质问,道:“你要抛弃我吗?走那么快!”月亮说道:“谁抛弃你了?是你慢!”月亮说完突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幸亏天黑看不出脸红来,不然又让杨子傻盯着自己看了。杨子可不会放过这种贫嘴的机会,笑道:“哦,你没抛弃我是吧?哈哈!”月亮更是羞的有些气恼自己又让杨子钻了空子,骂道:“讨厌!”
到了停车场,里面只有几辆两车稀松的停在那里。停车场里灯光较暗,显得格外的寂静。月亮开门上了车,杨子也很自然的坐到了另一边。月亮低声、紧张的问道:“你、你上来干嘛?”月亮问完,低着头不敢看杨子。杨子说道:“我、那个、我送你回家啊,这黑更半夜的,别让老妖精把你捉了去。”杨子本是顺嘴胡说,却吓得月亮趴在方向盘上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道:“你别说了,我害怕。”杨子象哄孩子一样哄着月亮,说道:“哦,哦,别怕,我不说了啊,你把车发动着,然后打开大灯,就不怕了。”
月亮照着做了,果然感觉好多了,不再那么怕了。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我不怕了,你下去吧,我要回家了。”杨子借着酒劲装作生气的说道:“嗯?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卸磨杀、熊!刚一不怕了就轰我走!”月亮“嘻嘻”笑了一下,然后侧过身,仰起头示威似的告诉杨子“我才不怕你呢!”
杨子笑着看着月亮那可爱的娃娃脸,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月亮自然是又被看得娇羞不已,双手轻轻地拽了拽衣角,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问道:“你……你干嘛?”
杨子缓过神来,轻声问道:“咳……真不用我送吗?”月亮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杨子说道:“那我走了啊,你回去开车小心点。”杨子下了车,站在车门边,像变魔术一样从怀里一下拽出一支玫瑰花来,递到月亮面前说道:“节日快乐!”
月亮呆呆的看着杨子递过来的玫瑰花,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犹豫着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的好。杨子又往前递了一下,月亮终于接过了花,轻声说道:“谢谢。”
杨子深吸了口气,大声说道:“好了,傻蛋,回去吧,我也该走了。”月亮点头说道:“好,你也小心啊。”月亮说完,开车走了。
杨子目送月亮走了以后,回到自己的车上,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赶紧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老爷子自己在朋友家喝多了,开不了车了,明天早上再回去。然后找了个垫子当作枕头,在后座上躺了下来,叹道:“大年初三,车上睡一宿。”把羽绒服往头上一蒙,呼呼睡去。
初四,杨子带着垚垚去地坛庙会玩了一天。垚垚是走到哪,便玩到哪。打枪、射箭、投篮、打气球……所有游戏都玩了好几遍。累了就吃点小吃,稍作休息就又蹦又跳的去玩游戏。杨子象跟屁虫一样随着他跑来跑去,这一天下来,直累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天刚擦黑,杨子就上了床,准备休养生息。可垚垚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依然是精力旺盛的在杨子怀里拱来拱去,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白天玩游戏的精彩记忆。杨子央求垚垚说明天还要早起送他跟爷爷回姑姑家呢早点睡吧,垚垚很乖巧的告诉他猜十个脑筋急转弯就睡。杨子眯缝着实在睁不开的眼睛瞄着垚垚那粉嫩兴奋的小脸蛋,轻轻的亲了亲,然后便像牺牲了一样,歪头睡去。
虽然在传统上要过了正月十五才算是过了春节,但很多单位一过了初五就已经开始上班了。每到这时,杨子便分外的得意,庆幸自己可以多玩十来天。打杨子他们公司成立那年起,杨子姐就说过一年就这么一个春节,怎么也得让大家在家过个完整的春节,以后不用再另行通知,春节的假期一律是放到正月十五,十六上班。对于当时在场的公司员工所表现的欢呼场面,杨子现在仍记忆犹新。
与往年不一样的是,这十几天里,杨子不再是在家准备好酒菜等着那些下班回来的哥们喝酒打牌了,而是天天与月亮一起到处游玩。几乎每天都接到林辉和徐大脑袋他们的质问电话,内容也几乎都是一样“死哪去了?为什么不组织活动?”杨子无奈的一一解释,告诉他们自己有个小姥姥从老家来了,这些日子竟陪她了。这谎话谁能信得?结果是杨子落得一身的不是。杨子对此苦笑不已,心里很清楚自己其实比谁都爱热闹,恨不能天天都跟哥们聚在一起喝喝小酒打打牌说说笑笑,无奈每天晚上跟月亮游玩回来分手的时候都被月亮警告不许晚睡不许晚起并定好次日几点见面去哪里玩,杨子总是不敢有丝毫的异议。杨子自己也纳闷怎么会这样,对月亮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可怎么就那么迁就与她呢?难道真是上辈子欠她的?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干脆不再想这个问题。反正杨子是不愿意看到她不高兴,所以她说怎样就怎样吧,只要她高兴就好。如此二人每天都在一起,形影不离。即便是晚上各自回家以后也是没完没了的发信息,热恋中的情侣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