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对于这样的表情多是见怪不怪了,虽然对于金散尽这样的纨绔厌恶到了极点,但是,在此时却伪装的很好,微微施礼。
曹怨暗叹,好一个美貌女子,真是如书中所说:“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怕是已经到了祸水的级别了。
“舞娘来晚了,还请公子不要责怪小女子,耽误了您的雅兴!”舞娘怀抱竖琴,左手轻轻搭在那琴弦上,白褶的手,是那么的好看,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般来的惊心动魄,却有着一种看淡了红尘的淡雅。
舞娘施礼,曹怨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道心强大的曹怨立刻就调整了过来,微微抱拳,金散尽也回过神来,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女子的美貌就神魂颠倒,不知所措了。
“舞娘,真是让我好一顿请啊!今天若不是我这位兄弟,怕是就算舞娘来了,金某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金散尽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形容,只是那笑容背后有着一颗多么阴冷的心,怕是只有从都城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里略知一二了。
“舞娘生的便是个苦命人,这条命自父母而来,若是父母知道我入了这烟花之地,定是恨不得我立刻就随二老而去,金公子手段通天,自然是知道舞娘的遭遇,还望金公子不要计较小女子的失礼之处。”
舞娘说的这段话中,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子的坚毅性子,先说自己对于死都已不在乎,那就是不怕金散尽这个魔王发威,但是又给了金散尽足够的台阶。
“好了,今日我这兄弟第一次到这来,还请舞娘献舞,为我兄弟俩助兴。”
负责在外面守候的女倌,立马就带来了些乐手,又是一群女子进到这来,这些女子放在外面,定都是美人坯子,但是却在舞娘,这个花魁面前黯然失色,没有一点光彩可言了。
醉香阁够大,这歌舞架势摆开,却也是一点都不显的拥挤,相反还是宽敞有余。
溪水之音慢慢响起,溪水出石泉…。
乐声渐起,舞娘的舞姿也慢慢的展现了出来。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睡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走来,天上的一轮明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眉低手,时而轻舒云手,手中的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冷于耳畔,手中的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站在舞娘轻舞之时,曹怨与金散尽静静的感受着这场视觉的盛宴,就连眨眼都觉得是对这段美人之舞的亵渎。
乐声渐稀,舞姿渐停。
“好,舞娘之名无愧于人,若不是今日见到这般美妙到极点的轻舞,我便以为那皇宫中的舞女舞出的就是天仙之舞姿了,真是坐井观天了,让舞娘笑话了。”金散尽的真性子一览无余,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自从《冤孽决》功法第一次的日渐熟悉,曹怨也感觉到,自己对于周围人的想法有了细微的把握,其中对于愤怒就不说了,自己得到了愤怒之怨之根源,随着功法夫人逐步曾强,自己便是愤怒的绝对主宰了,可现在曹怨也慢慢发现,自己对于周围人的,喜怒哀乐也有了一点点的感受,王莽就是这样被发现动了心思,曹怨才会设局的。
金散尽眸子中闪过的欢喜,可能掩饰的很自然,但是心中的想法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了了。
曹怨笑了笑,不成想这个无法、冷血的魔王,就由于一段惊艳的舞蹈,就动情了。
曹怨想到书中那句:情到有时不需求。曹怨本还想打趣一下金散尽,却又想到自己的屁股还没有擦干净呢!
“兄弟,不知这一舞,你可满意!”金散尽转过头去问曹怨,曹怨看着他那表情,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
“那是自然,舞娘不只人长的没,就是舞姿也亦然美轮美奂。”曹怨顺着金散尽的话说着,不过这都是真心话。
“二位谬赞了,舞娘也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有怎么能够盲目自大呢!”
“我金散尽虽是纨绔,但是审美却也不比宫廷的那几位技师差多少,舞娘说第二,能够说第一却是寥寥无几的!若舞娘觉得我此话是奉承之语,定可以随我一同会都城,与那宫廷中的舞妓一较高下。”金散尽放出了豪言壮语。
说的曹怨一阵佩服,这个无法魔王,可真是有一套,只不过,对于这样看惯了时间浮沉之事的姑娘,那效果就是相见甚微了。
果不其然!
“承蒙金公子厚爱了,我这烟花之地的女子,哪里可进的去宫墙之中呢!今日既然应公子的要求,舞既然跳完了,那小女子就告退了!”舞娘起身欲走。
“这。这。。”平时巧言善谈的金散尽,这个时候却是得了口吃了。
“姑娘还请慢走,素来听闻舞娘不止舞姿卓越,更是精通乐道,对于很多乐器更是擅长。”曹怨这个时候不止是帮金散尽忙那般简单,前些日子还希望像令狐蕊学习*的技艺,可是那个丫头好几天都不曾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学习了,从王莽手上得到的那篇曲谱,曹怨看了几遍,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但是第一步,还是需要学会最基本的吹奏。
“你不会吹??”惊讶的不是舞娘,而是这个魔王金散尽,“哈哈,你不会吹,手中的箫却总也不离手,兄弟,你是我的楷模啊!”金散尽觉得曹怨这一手玩的真够高的,把自己都轻易的骗住了,看来自己以后手中该拿一个白羽扇了,那样是不是更能勾搭姑娘呢!
舞娘心中那份刚开始的谨慎,由于曹怨这一句话,对于曹怨也有了丝丝不屑,这样的爱装的男子,自己不知见过多少,真是玷污了这些乐器。
“真是蛇鼠一窝,与这个魔王在一起的,就算家世再强大,也不过是败家的玩意儿!”这样的话舞娘自然不敢说,心中碎念几句,但还是笑脸相迎。
“好吧,那小女子就做一回老师,以免公子以后继续让这个名贵的箫埋没了”舞娘对于纨绔、尤其是还玷污音乐的纨绔本是,有着多看一眼都对不起自己眼睛的感觉的,但是这个白衣少年,是连七公子都要重视的人,自己若是不答应,怕是这俩纨绔会胡闹一番吧!
姑且,做一回老师,也让这个纨绔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水平,也再别让着这箫只是以充当门面之用了。
……
夜过三更,醉香阁不但是余音袅袅,更是鼾声如雷两种声音,两个极致。
琴音与笑声若丝线般缠绕,犹如两只黄鹂般的婉转清脆。
一会儿,鼾声仍旧不变,但曲音却已经停了。
“曹公子,对于音乐的天赋真是让小女子惭愧,记得我曾吹奏这首《凤求凰》时,乃是学会之后三个月后的事了,老师说我是古来无一无二的,可是今日见到曹公子,才知道什么事真正的天才。”
“舞娘过奖了,奥,对了,前些日子得到一片曲谱,却如瞎子看书,今日既然有了舞娘这样的老师,那就请老师解析一下。”曹怨手中出现了一片曲谱,正是王莽的那个,自己看不懂,这不是有看的懂的呢吗!
……
“好一篇曲谱,直把人间七情六欲说尽,曹公子,这片曲谱若是没些日子怕是我也不能理解个十分。”
“无妨,我会一直在木氏的。”曹怨早已在这片曲谱上烙下了精神烙印,除了比自己厉害的,可以破除,其余的没有自己的容许,是看不到的。
舞娘听到曹怨这句话只觉的奇怪,木氏之地岂能是说呆多久就呆多久的,只不过想起这个少年的身份脸七公子都不愿意得罪,自己也就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