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凝雪见刘箬桑横地冲出,怒喝:“小贱人,碍手碍脚,我先除了你!”说着,手持匕首便冲了过来。刘箬桑不会武功,如何是她的对手,只有赶紧逃命。刘家三十多个随从立即冲上,将刘箬桑围在中心保护起来。有三个汉子冲上去纠缠住岑凝雪。
方山和黑伦见这情景都大喝起来,各领人马冲上,一场血战即开。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但金家人多势众,高手又多,不多时刘家便有十六七个随从尸横当场。刘竟成和女儿抱在一起,一直退到门边。但金二荣已经趁乱带了一队人马封锁住楼梯口,任何人也逃不出去。
刘竟成看了女儿一眼,满脸凄苦,忽然跳上桌子,高声说:“住手!各位,各位朋友!我刘竟成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知道干咱这行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饭吃,迟早都有了账的可能。这次金家无非是想要驱逐我刘家的势力出滨海,自己独霸滨海市。姓刘的自知不是对手,心甘情愿领死。但祸不及妻小,这是咱们道上千百年的规矩。各位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大人有大量,还望饶了她们女人孩子!”他扭头对刘箬桑说:“淑儿,你带上你弟弟和你妈,离开滨海永远别再回来!”
说着刘竟成从衣服内掏出手枪,说:“我刘竟成自杀给金老大,金老二赔罪!”
岑凝雪娇声喝斥:“你想一死了之?没这么便宜的事!”刘竟成说:“岑大小姐,你说怎么办?我刘竟成死都不怕,任你处置!”岑凝雪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死了就能一了了之?不仅要杀了你,你女儿,还有你老婆儿子,都得死!”
刘竟成面色苍白,说:“小姑娘,你的心怎地这么歹毒?女人孩子也不放过吗?”马自立怒哼一声,说:“少跟他废话,先杀了他父女,再去找他老婆儿子,一齐了账!”刘竟成气的浑身发抖,但却又无力反击,眼中尽是绝望,他对着女儿说:“淑儿,老爸没本事,不能保护你了。”他老泪纵横,从怀中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说:“我先走一步,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刘箬桑扑了上去,大声哭叫:“爸!不要啊!”马自立上前一脚跺倒刘箬桑,骂道:“等会儿再收拾你!”刘竟成说着,便扣动扳机,欲饮弹自杀。
当一声响,有东西撞上枪管,刘竟成手中的枪咣当掉在地上。众人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一枚硬币在地上滚了两圈,滑入桌子底下。金华荣看见那枚硬币,浑身一颤,惊慌说:“不好,刘家的帮手到了!”
大家四下环顾,都不知道是谁发出的这枚硬币。刘箬桑却是面露惊喜,仿佛落水将死之人突然抱住了救生圈。
黑伦性子最燥,跳上桌子喝道:“谁在耍花招?滚出来!”大厅之上突然发出一阵惊讶声,黑伦跟着看向刘竟成,也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大家见这个人长相普通,身材中等,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衣衫褴褛,很是邋遢。他如何过来,竟没一个看清。
这青年自然就是杨乖崖了。他在人群中观看,见丐帮帮众如此蛮横无理恃强凌弱,自己再不挺身而出,这丐帮数千年清誉,必要在这一代手中毁尽。他见刘竟成被*的要自杀,而且家小性命也将不保。于是他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打下手枪。他环顾众人,大声说:“兄弟不揣冒昧,想给大家做个中间人,化解纷争,还是一团和气的好。”
岑凝雪尖声喝叫:“你是哪根葱?谁叫你来这里多管闲事?”
杨乖崖心想:“我虽然和你年纪相仿,却是你的帮主,你对我这么无礼,待会儿说出来,瞧你还敢不敢这么吆三喝四。”当下不动声色,说:“我姓杨。今天有缘在滨海见到东南地区道上的各位叔叔伯伯,十分荣幸。”说着,向众人抱拳行江湖礼。
刘家众人见他救了刘竟成性命,一起恭敬鞠躬,纷纷围了上来,站在他身后。金方众人见他一个毛头小子,胡子还没长齐,均不理会。黑伦吆喝说:“喂,你小子是谁?”杨乖崖只微笑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岑凝雪是丐帮大龙头的独生女儿,向来骄横,她哪里管场合身份,高声骂道:“傻*,你给我滚下去,装模作样杵在那干嘛!”
杨乖崖不理睬她,而刘箬桑却十分不悦,白了她一眼,说:“请你说话放干净些。”岑凝雪见眼前这个女孩长的美貌性感,她一向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不满,是以早就想杀了刘箬桑。现在她见刘箬桑还敢顶撞自己,大骂:“小贱人!”突然欺近,袖子里垂下一把匕首,伸手握住直刺刘箬桑咽喉。刘箬桑从小耳濡目染,跟父亲学过点轻身功夫,侧身便躲开岑凝雪这一刺,动作迅速娴熟。
岑凝雪一击不中,心中更是恼火,匕首交左手,右手成爪,直抓刘箬桑颈部。岑凝雪的拿手功夫乃是“控鹰爪”,招式狠辣,变化多端。刘箬桑毕竟不会武功,哪里躲得过岑凝雪“控鹰爪”手法?杨乖崖见她对刘箬桑狠下杀手,心想两人初次见面,无怨无仇,只因一句话便要杀人,实在是残忍凶蛮。
杨乖崖纵身一跃,长臂伸出,揽住刘箬桑腰际,脚尖一转,即将她带到另一边。随即左手两指伸出,便要夹住岑凝雪手腕。岑凝雪迅速缩手,右手变招抓向杨乖崖胸口,左手按匕首,刺向杨乖崖小腹。杨乖崖不闪不避,右手手指轻弹,击中岑凝雪右腋下极泉穴,岑凝雪一条胳膊立时麻木,左手所拿匕首依然送出。杨乖崖单手伸出,食指在匕首身上一弹,那匕首脱手飞出,嗡一声直插入大门前的木制屏风上。人丛中立刻响起一阵哄声,大家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