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除夕
四月兔2015-10-25 09:413,160

  公元2013年二月九号,这一天的奥克兰天气格外寒冷,高悬在市中心钟楼上的大钟刚刚走过六点,原本吊在天边的夕阳就已经落山,皎洁的明月携带着漫天星辉将天空悄然占据。

  长街之上,华灯初上,路边自动点亮的路灯,街边商铺里那些五彩缤纷广告牌,以及街道上无数一闪即逝的车灯交相辉映出一幅绚烂的电子油画。虽然奥克兰在离着中国有上千公里南半球,但由于华人众多,所以在这大年三十的除夕夜里街道两边倒也悬挂着不少中式灯笼,让这个远邦异国的城市里颇有点年味。

  一辆印着鱼虾图案,上面用汉文写着大阪两字的货车在皇后街的大道上高速奔驰,坐在驾驶室里的是两个穿着皮衣的俄罗斯人,负责开车是一个长着大大鹰钩鼻的男人,而另一个头上有着一道刀疤的正在副座上正翻弄着一个钱夹,他先将里头的几张纽币塞进自己口袋,然后又从里头抽出一张ID卡来说道:“这个名字该怎么念?拜弦?好奇怪的名字。”

  鹰钩鼻歪过头来瞄了一眼说道:“不,中国人的名字你得倒过来念,这家伙应该叫钱白才对。”

  “拜弦,钱白,无论哪个都一样的蠢。”刀疤男说完顺手就将ID卡以及那个被掏空了的钱夹一齐扔出了窗外。

  “但就是这个蠢蛋可把我们的屁股给打开了花,三个场子被砸,二十几个人被他给送进了医院。”

  “那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现在这小子被锁在货箱里,只要等我们把人往老板那一送,那十万纽币的悬赏就进咱俩的口袋里了。”刀疤男得意洋洋地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说道。

  “咱俩?那哈桑怎么办?”

  “去他妈的哈桑!”刀疤男吐出一个烟圈向着同伴阴阴一笑道。

  “哈哈,对,去他妈的哈桑!”鹰钩鼻这时也笑了起来,并一脚踩在油门上催促着货车向着自己的老巢开去。

  离着市中心不远的布拉格客栈是一间主要招待来奥克兰旅游或是从事商业贸易的外国人而开设的星级酒店。这里原本是间倒闭了的杂志社,数年前几名东欧人将其买下,把原先的杂志社拆除并盖起了这座酒店。几年下来由于经营有方,不但生意是蒸蒸日上,就连著名旅游网站Tripadvisor也将它入选到了今年的新西兰年度最佳酒店之列。

  转眼间已然入夜,天空一片漆黑,而大地上却是灯光璀璨,布拉格客栈也迎来了一天之中最繁忙的时刻,各种价格不菲的豪华名车从外开来,穿着盛装的男男女女在门童的接引下步入酒店大堂。

  货车从酒店的后门开了进去,来到一处酒店员工专用的地下停车场把车停下,两人走下车来打开货箱,从里头拽出一个浑身血污,脸上被打得满是淤青与血泡,双手被手铐铐住的年轻中国男子。刀疤脸一把抓住那个中国男子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拉起恶声声地对他说道:“别他妈给我在这装死,起来!”说着一脚揣在对方的小腹将他踢飞出好几步远。

  那个叫钱白的中国男子被踹倒在地上发出一阵痛苦地呻吟,剧烈地咳嗽几声后才用颤抖的双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还没等他站稳,刀疤脸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让他面部着地摔了个正着。

  “行了,别闹了,把他带进去吧。”鹰钩鼻有些看不过眼于是出声阻止道,而刀疤脸却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皱了皱鼻子瞪了鹰钩鼻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他走到钱白前面又是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像是拖着条死狗般拉着他向着停车场中央的货运电梯走去。

  三人进了电梯,刀疤脸和鹰钩鼻将钱白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而钱白则是耷拉着自己的脑袋,身子摇摇晃晃像是马上就要晕倒过去一样。这时电梯门关上,可谁也没有去按楼层,只听电梯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说道:“乌索扬,戈夫!那家伙是谁?!”

  刀疤脸抬起头朝着电梯顶上的监视器说道:“这不关你的事,快让我们进去。”

  “这不可能,戈夫,你知道规矩,老板可不喜欢陌生人进到我们的窝里。”

  刀疤脸摊了摊手又叉着腰原地转了几圈后对监视器那头说道:“你想知道他是谁?好吧——”说完抓住钱白的头发将他那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对准监视器继续说道:“这个,就是十万纽币!”

  监视器那边沉默了好一阵后,才像很是惊讶地说道:“上帝啊,这就是砸我们场子的那个中国人?你们抓到他啦!”

  “对!我抓到他……噢,是我们抓到他了,我和乌索扬,两人。”刀疤脸注意到鹰钩鼻瞪向他的眼神,立即改口说道。

  监视器那头这时说道:“既然是这样,好吧,我这就为你们开门,你们两个走运的王八蛋。”

  刚说完,电梯忽然动了起来,不过数十秒光景电梯便停住,三人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直半死不活摸样的钱白这时忽然开口说道:“要找到这鬼地方可真不容易。”

  “嗯?”刀疤脸似乎没听清楚钱白在说些什么,于是他转过脸来向对方望去,可就在这时钱白猛地抡起自己带着手铐的双拳击中刀疤脸鼻子,然后用膝盖狠狠地踢中了他的裆部,将其打倒在地,一旁的鹰钩鼻见状立即向扑上来,用他如大熊般粗壮的手臂从后抱住了钱白。

  钱白刚被鹰钩鼻擒住便毫不犹豫地用头将后一顶,他的后脑勺正好撞在了鹰钩鼻的鼻子上面,溅出一串血珠。然后钱白乘胜追击将双拳朝着自己头顶上挥击出去,狠狠地砸在了俄罗斯人高高的鼻梁上面,将他那大大的鹰钩鼻给彻底打歪。受到重创的鹰钩鼻不由得放开了钱白,捂着自己血流成注的鼻子跪倒了一边。

  电梯外面,两人的同伙这时也注意到了电梯里发生的异变,最靠近电梯的四个人不由分说便掏出自己的武器指着钱白,四根手指同时也扣响了扳机。钱白一把拉起了还有些搞不清情况的刀疤男将他挡在自己身前,四颗子弹从冰凉的枪管迸射而出,带着高速的旋转钻入刀疤脸的身体之中,将他的皮肤与肌肉组织撕裂开来,产生出令人发狂的剧痛,让刀疤脸不由得尖声惨叫起来。

  不小心误伤自己人的枪手们大声咒骂着停止了射击,而钱白此时将刀疤脸向前一推并顺势掏出他别在腰上的手枪,朝着电梯外的四人飞快的射出四发连击。四名前一秒钟还在大声高叫的枪手,带着头顶上的弹孔以及从里流出来的鲜血软倒在地。

  “呼——”钱白像是刚刚打扫完卫生似的呼了一声,弯下腰去在已经中弹身亡的刀疤脸身上摸索一阵后找到了自己手铐的钥匙。他将手铐打开,转过身来一枪打在了鹰钩鼻的脑门上,并将他身上的手枪摸出,大步走出了电梯。

  这个被这些俄罗斯人成为窝的地方是一个宽阔地下仓库,放眼过去到处都是排列整齐的大型集装箱以及货运木箱。虽然是建在地下,但这空气却出奇的好,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照耀下整个仓库亮如白昼。

  刚才的枪战显然惊动了仓库里的其他人,伴随着一连串俄罗斯国骂,从远方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向钱白*来,钱白将手中打空了子弹的手枪上好膛,摆了摆头轻声说道:“事情好像好像闹得大了点。”

  在地下仓库另一头一间土耳其风格的屋子里,布拉格客栈的大老板,同时也是掌控着奥克兰三分之二黑道产业的科兹洛夫正*着半身围着一条浴巾朝着自己的手下破口大骂,从他身后虚掩的门缝里看去还能看到几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什么,有人冲进我们的老巢里?你们这些狗娘养是吃什么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在他跟前的两名手下连忙说道:“是戈夫还有乌索扬,是他们把人给带进了的!”

  “两个狗娘养的王八蛋!竟然敢吃里扒外,看我我不扒了他们的皮!卡马洛夫在哪里,把他给我叫回来!”

  两名手下互相看了一眼,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他已经死了。”

  “没用的东西!算了,去把昨晚的人给我都叫起来……对了,来了多少人?”

  话音刚来,忽然有一股子带着铁锈味的滚烫液体泼洒在了科兹洛夫脸上,这是血的味道。在他面前的两个手下,其中一人太阳穴被开了个大洞,从里头喷出的鲜血浇满了一地。另一人着带着惊恐地目光,转过头来望向自己的同伴,然而还没等他的尖叫声从喉咙里喊出,又是一声枪响,房间里能站着的便只剩下科兹洛夫一人。

  钱白此时从外走进房间身上沾着不少灰尘以及血渍,他举着还在向外冒烟的手枪对科兹洛夫说道:“就我一个。”

继续阅读:第2章 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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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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