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这,这实在是太美妙了!”赫伯特睁大着自己的双眼,不敢置信地说道。
“没错,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蜜尔托丝莉与赫伯特目光同时望向一处随之附和道,心中震惊无比的她甚至忘了加上敬语。
但一向对这些阶级尊卑由为苛刻的赫伯特此时却没有责备她,反而俯下身子凑近了些。这位G6基地的主管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再是平日里的生硬与冷漠,而是一种类似登徒子遇上美女,濒临饿死之人见到食物的狂热与喜悦,他用着微微颤抖地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住在一个铁能溶于水,猪能飞上天的世界。不管这是谁做的,他简直就是天才。噢,我真希望咲乃弥生那个女人现在能在这,能让我看一眼那个臭屁的女人见到这副图阵时的表情,让我减寿十年我也愿意。”
此时两人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两名基地的警卫士兵将右手与双脚带着镣铐的格温德琳压了进来,在赫伯特身后立正站直向他说道:“人带来了,主管。”
听到了警卫士兵的话,有些陷入狂热的赫伯特这才冷静了下来,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转过身来对着那些警卫士兵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退下后,慢慢踱着脚步走到格温德琳跟前对她说道:“格温德琳·迈尔斯,哼哼,博士,对吧。”
“认识我?”自由被限制着的格温德琳抬起手来淡淡地看了一眼身上的镣铐,对赫伯特说道。
“巴黎高师的客座讲师、塞浦路斯集团的首席炼金士,以及约翰·弗多拿的私人床上用品,还有什么我说漏的地方吗?你们塞浦路斯集团的那点小把戏也许能瞒过世界,那在我们G6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般幼稚。噢,看我的礼貌都到哪去了,很高兴见到你,博士。”说着赫伯特伸出手来做出一副想要和格温德琳握手的模样,然而他只是很恶毒地扫了一眼格温德琳那只没带上镣铐却几近枯骨的左手,嘲弄地笑了一声后便把手收回笑道:“不过看起来你没有手来让我表示出我的礼貌。”
“很有趣,你对我的同伴做了些什么?”格温德琳没有理会赫伯特那充满恶意的讥讽,而是冷笑几声后向赫伯特质问道。
与格温德琳一道被V开空间里的那个黑帽怪影抓住的钱白并没有金发女郎这般好运,此时的他就像达芬奇笔下的维特鲁威人一样,被人钳住四肢固定着一个硕大的金属球体之中。浑身被贴着无数电极,嘴里被强行塞入几根导管的钱白似乎昏厥了过去,数以万计的黑色魂线从他的身体里涌出,在赫伯特与格温德琳面前构成了一个巨形的衔尾蛇图阵。
“你的同伴?呵呵呵。”赫伯特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们塞浦路斯集团也许的确是于世界走得很近,但你能不能向我解释下为什么这位三年前在日本海差点挑起我们G6与世界全面战争,又忽然神秘失踪的钱白少校会忽然变成你的‘同伴’呢?”
“如果G6真像你嘴里说得那么厉害,那应该是由你来告诉我才对。”
格温德琳小小的讥讽似乎惹怒了赫伯特,只见他瞳孔一缩扬起手来便甩了她一个耳光恶声道:“说话给我小心点,我可不喜欢伶牙俐齿的女人。”
格温德琳摆了摆脑袋整理了一下被赫伯特一个耳光打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满不在乎笑道:“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的前任——那位天使机体第七代伊露莉核心的开发者,被你们G6誉为天才炼金士的咲乃弥生小姐。”
听到这话,赫伯特的眼睛紧了紧颇有些意外地说道:“你倒是对我们G6挺熟悉的。”
“熟悉倒也谈不上,只不过该知道的都能知道个大概,而且……”说着这话的时候,格温德琳将眼睛飘向了钱白那一边。这时插在钱白嘴里的那几根导管被他周围穿着白色制服的研究员拔出,一些泛着青蓝色的粘稠液体也从他的嘴里溢了出来,与此同时将钱白四肢固定并将其套在其中的金属球缓缓合上,数十名双手缠绕着黑色魂线的研究员开始将各式图纹纷纷构入中央的那个衔尾蛇图阵中去。
格温德琳的眼珠转了回来,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任何试图复活新贵的行为,都会被你们G6视为背叛人类。一经发现的话,平日里连被人打到家门都不愿理睬的SC,则会出动一切力量来进行剿灭。”
格温德琳的话让蜜尔托丝莉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几乎站不住身子,而在她身前的赫伯特则是眼皮一跳,眼神由生冷转为阴毒厉声道:“这么说,你的确是冲着开普勒来的,我竭力瞒过G6,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也不过是半年前才将开普勒从外头的那座神庙中挖出,世界与SC那边倒还没有什么动静,你们塞浦路斯集团倒是先跟过来了,鼻子还真灵。你把钱白少校带在身边,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格温德琳双眼聚精凝神地望着那副由钱白身体里延展出来的魂线构成的衔尾蛇图阵淡漠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明人不说暗话,咲乃弥生那个女人除了成天向SC摇着屁股献媚外,她所为天使机体开发出来的第七代伊露莉核心倒的确是最接近万能药存在的能数体。而在三年前日本海事件后,随着这位钱白少校一同失踪的还有一百一十三具已经完成置换装载着伊露莉核心的天使机体。虽然在G6对外公布的调查报告里说是这位钱白少校将这些天使机体盗走,并在日本海事件中被世界所秘密研发的拟新贵人类兵器所劫走,但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说着赫伯特转过身来望向那由钱白身上所延展出来的魂线构成的衔尾蛇图阵,将双手平举语气开始有些激动地说道:“看看这幅图阵,你既然也是炼金士那必然能领悟的出其中的美妙,一百一十三具天使机体,这么庞大的能数居然就这么安静地呆在一个普通人类的体内整整三年,没有任何排斥反应,亦没有能数溢出造成魂体撕裂,就像两个不互相干的人住进了同一幢公寓似的,互相之间没有交集,没有影响,如此完美的平衡性与互溶性图阵,简直就像是一件艺术品!若不是为了将开普勒激活,我实在是不愿意将这么完美的一件炼金艺术破坏掉。”
“破坏……难道你是要将他炼化为万能药吗!”格温德琳一惊刚想要跨上前一步,身上的镣铐便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别说的你好像很无辜的样子,你带他到这来的本意不也是如此吗?”赫伯特转过身来,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格温德琳冷笑道:“作为炼金术三大追求之一的万能药,不知道为什么它的构成图阵一直被SC上那些顽固的老东西列为绝密资料不予公开,就连我也无权查阅。然而要激活一个沉睡了上万年的新贵必然需要用到万能药里所蕴含的庞大能数,一直以来我都为此苦恼,但现在却不需要了,只要我能将蕴含在钱白体内的那股庞大的能数炼化出来,虽然可能还比不上万能药,但却足以让我将开普勒从沉睡中激活!”
“我还以为G6存在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新贵的再度复苏,而不是去帮助他们。”被镣铐绊倒,半跪在地的格温德琳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向赫伯特说道。
然而只是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后对格温德琳道:“时代已经不同了,这已经不是那个拿到刀剑与新贵进行厮杀的年代,现在人类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至可以轻松战胜并且控制新贵,虽然SC上的那些老顽固还没有明白过来,但我们G6的敌人早也不再是那些个体强大却势单力薄的炼金术怪物。我所做的一切也许暂时不会被SC所接受,但就像Army那样,一旦我成功的将开普勒的V开空间转化为可以*控的兵器,G6将会彻底击败世界,继续站在人类的顶峰,而当我回到SC时,我也将成为G6以及人类的英雄!”
面对情绪激动的赫伯特,格温德琳微微别过脸来任由从耳朵后流下的长发盖住她的侧脸,用着谁也无法听清的声音喃喃道:“历经万年,唯一未曾改变的也只有人类的贪婪。”
“你说什么?”没有听清楚格温德琳在说什么的赫伯特向前走了两步,疑声道。
而这时,格温德琳抬起脸来向着赫伯特一笑,说道:“我说如果你要回SC的话,替我向Army问声好。”
“什么?”格温德琳的话显然让赫伯特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这时格温德琳左手手臂上忽然长出无数条叶绿色的魂线,以螺旋形的方式交织到一起,形成了一个个细小的网格,网格之间新的血肉以及骨骼经络飞快滋长,不消片刻刚才她那条还形如枯骨的手臂便恢复如新。
面对着突发的异变,赫伯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格温德琳新长出来的左手钳住了下巴,只见格温德琳向他送上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后说道:“很可惜的是,你再也没有嘴巴能用来说话了。”说完便将赫伯特的下颌硬生生地从他的头颅上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