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阪遭遇到“恐怖袭击”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虽然街道上巡逻戒备的警员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公司企业以及学校纷纷停工停课,以避免成为新一轮“恐怖袭击”的目标,就连电视新闻里也在警告市民为了安全尽量呆在家里不要外出。
但自私与享乐却是人类改不了的天性与劣习,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阪都市区内的各个娱乐场所里照样挤满了前来寻欢作乐的人们。甚至于有的人竟然还在为这次恐怖袭击而举杯欢呼,因为这不但给他们带来了无数劲爆且娱乐性十足的话题,更为他们带来了数天的带薪假期。
寻常的居酒屋,餐厅酒馆已是如此,更别提那些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处于狂欢状态的Club夜场了。
有人曾这么对钱白说过:“如果你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就去那些深夜还在经营的夜场里转转,你会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糟。”一直对这句话深以为然的钱白按着市川村雄所提供的情报,来到了这间传闻中咲乃弥生会出现的夜场里。
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并梳成奇怪的形状的DJ将音乐通过高功率的喇叭将音乐播放至夜场里的每一个角落。这些音乐完全没有节奏可言,仿佛是将一首歌捏碎,然后丢进搅拌机里碾至粉末,最后倒出来由一个瞎子将其进行重新拼装组合而成。这与噪声已没什么区别的音乐再通过重低音播放出来,几乎可以令第一次听到它的人产生强烈的呕吐欲望。
然而被包围在音乐声中的数十或是上百名年轻男女毫不以为然,他们在疯狂而肆意地甩动着自己的身子,让钱白不禁想起来非洲丛林深处那些信奉着巫毒教的土著们进行仪式的模样。
夜场里的灯光被特意的调至异常昏暗,几乎要脸贴着脸才能看清自己对面的到底是男是女。但这些年轻男女们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与其通过眼睛他们更愿意通过双手或是身体来直接进行确认。
钱白穿梭于夜场寻找在密集的人群中寻找着咲乃弥生,一边将一些前来兜售自己身体的妓女或是毒品的小混混赶走,同时还要注意自己的脚下,因为就在他从门口走到舞池边上的这一段路上,就已经踩到了好几个也不知是因为喝醉酒还是嗑药过量而昏迷在地不省人事的家伙。
“喂,请我喝杯酒吧。”正从夜场里那些扭曲的人脸中搜寻着咲乃弥生的钱白忽然被人拉住,从对方说话的声音来看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这并不是钱白第一次被这么叫住,从走进这家夜场到现在他都已经不知道打发走了多少这样的女人,于是他这次也没有例外,头也没回不耐烦地说道:“走开,我没兴趣。”
“咦,外国人,听不懂日文么?”听到钱白说的是英语,于是那个女人同样也用英语说道:“那,请我喝杯酒吧,这会听懂了吧?”
这女人的发音完全没有半点日式英语那种别扭的腔调,反而带着一卷儿英伦味,加上女性特有的柔媚,在这充满着破坏性音浪的夜场里显得煞是悦耳好听。这让原本不想理会她的钱白不禁转过头来,只看了她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球。
眼前的这个女人留着披肩的长发,两根细若游丝的肩带支撑着她身上那件暴露的洋装,女郎性感的背部完全暴露在衣料之外,窄窄的短裙将那对挺翘的美臀紧紧包住,两条白晰修长的美腿随意横陈,勾勒出一幅笔墨难以形容的人间绝景。
比起曼妙的身材,令人印象深刻地却是她的双眼。这个看起来年纪与钱白相仿年轻女人双眼阴暗无神,那种她这个年纪女生会透露出来的那种青春与朝气在她的眼中完全看不到一丝踪影,放佛如同那些身患绝症等待着死亡的病人般毫无生气与活力。
钱白瞪着对方好一会才愣愣地说道:“酒?好啊,为什么不呢。”
女人听到钱白这么说很开心的一笑,她拉扯着钱白的衣袖拨开周围的人群,向着舞池边上的吧台走去。
而此时钱白的内心却是震惊不已,他一边被拉着走,一边趁机掏出一张市川村雄给他的照片。而这张照片里的人正是塞浦路斯集团以及世界都在四处寻找着的G6前首席炼金士咲乃弥生。
照片上的咲乃弥生穿着科研用白大褂,留着略微凌乱的短发,带着一副半框眼镜,表情略显冷漠但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傲慢。她的脸蛋虽算不上绝色,却十分清秀迷人,并且与现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如同常年混迹夜场的翘家女般的年轻女人竟然有八九分相似。
“这真的是她吗?这个女人就是咲乃弥生?这就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炼金士?开什么玩笑!”
这名疑似咲乃弥生的年轻女子带着钱白来到吧台前,只见她将一名喝醉瘫倒的醉汉推到地上,自己则如一条青蛇般盘了上去,并将自己姣好的上半身撑在吧台上,用日语表情轻佻地不知对调酒师说了些什么。
那个穿着黑色背心,浑身刺满纹身的调酒师瞟了站在咲乃弥生身旁的钱白一眼后,便动作熟练地调制出两杯带着漂亮色彩的液体递到两人面前。咲乃弥生这时像是个看到圣诞节礼物的小女孩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也不往正打开塞满钞票的钱夹的钱白那多看一眼,双手捧着酒杯,如同一只偷吃的浣熊般将酒杯举到嘴前,一口气便将这用眼睛看就知道度数不低的烈酒灌进肚子里。
“嗝——”咲乃弥生仰起头来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然后她转过头来,带着渐渐满上脸颊的红晕摇晃着已经空掉的酒杯,轻笑着对钱白说道:“再来一杯呗。”
“再来几杯都成。”钱白靠着吧台将自己那杯推给了对方,然后说道:“不过你得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虽然心里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咲乃弥生有了九成把握,但钱白还是决定先探探她的底再说。
咲乃弥生将钱白推来的烈酒再度一饮而尽,连续两杯高度数酒精下肚即便是铁人也撑不住,更可况是一个身材纤弱的女人。只见咲乃弥生将手撑在吧台上,两只手掌按住额头,嘴里呼呼地喘着气。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睛看着钱白,哼哼了两声无精打采地说道:“告诉你有什么用,到了明天你还会记得吗?而且,你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吧。”
“你知道我的目的?”钱白的心里一跳,但脸色不变地反问道。
“嘻嘻嘻。”第三杯酒下肚的咲乃弥生发出一连串神经质地笑声,只见她侧着身子以一个极其挑逗的姿势,将挂在肩膀上的一条吊带慢慢卸下,露出了半只雪白的酥胸并对钱白说道:“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饶是钱白也经历过一些女人,但他毕竟不是欢场老手,在咲乃弥生的刻意诱惑下,钱白有如一个初经风月的懵懂少年般看得两眼发直、口干舌燥,双眼竟无法从日本美女那象牙般玲珑剔透的身体上离开半分。
又将一杯烈酒罐进肚里的咲乃弥生就将空了的酒杯随手一丢,伸出手来揪住钱白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将两人的脸贴在了一块。就在这时咲乃弥生微微张开自己软嫩的嘴唇,朝着钱白嘴唇咬去,四片嘴唇紧密交接、两条舌头缠绵悱恻。
这两个十分钟前还素昧平生的男女此时有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般,直到吻到双方缺氧为止才将彼此的嘴唇分开。这时咲乃弥生将钱白的一只手拉住,按在了自己那弹性绝佳的胸部上,然后只听她媚声道:“只要你今晚能把我灌醉,这些,全都是你的。”
“这还真是笔好买卖。”钱白此时也好像忘了自己前来此地的目的,他的手毫不客气地捏糅着,脸贴着脸对咲乃弥生说道。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原本昏暗的夜场忽然被打得灯光大亮,嘈杂的音乐也停了下来,一群身材彪悍的恶汉从外冲进了夜场。领头的是一个脸如刀削的东欧男人,只听他一边在这些恶汉的簇拥下走进夜场,一边喃喃道:“啊,日本,我恨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