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该死!”
“不行,他们到处都是……”
“警察!全部人给我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听到没有!”
“快跑快跑,我可不想再进监狱,切断电源,快把电源切断!”
在CLUB的骚乱持续了将近三十分钟后,警察终于姗姗来迟。不过这些拿着重武器,穿着避弹衣的警察们很快便将CLUB内混乱的局面控制住,少许脑子冲昏了头,意图反抗的暴徒也被他们迅速拿下。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脑子疯到想要拿着短刀或者碎酒瓶去对抗全副武装的警察,更多人心里想着的是如何尽快从这里逃出去。而切断电源,趁着黑暗偷偷溜出去在现在看来是最好的方法。
咲乃弥生放下枪看着这个倒在血泊中叫做钱白的陌生人,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与枪火散发出的硝烟味让她本能的缩了缩鼻子。她用手抹去了眼角残留的泪珠,然后将手搭在额头上捂住双眼,扬起头来静默了几秒。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时间在这里徒然伤感,于是咲乃弥生蹲了下来走到钱白身旁在他上衣口袋以及裤子里飞快摸索一番,想要在他身上找出身份证明一类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警察冲入CLUB内的警告声,紧接着周围的灯光一息,整个CLUB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得立即离开这里。”咲乃弥生急促呼吸了几下后,对着自己说道。
他用钱白的衣服将手枪上的指纹擦了个干净,然后手脚并用地在地上摸索了几下后,将手枪塞到了一名被钱白击晕在地上的暴徒的手里。自己则迅速站起身来,借着黑暗从CLUB的后门溜出,坐上自己的汽车发动引擎,向着大阪夜里串流的车道驶去,很快地便消失在了这一片茫茫车流之中。
而在另一边,脑袋被击穿了一个窟窿的钱白依然毫无神智地倒在一片血泊中,周围来来往往到处都是被警察围捕而逃窜的人们,甚至有几个人踩到了他的身上或是因为他所渗出的血迹而被滑到,他都一无所知。直到警察们重新将电源接通,并且逐屋搜查时才发现已经毫无生机的钱白。
“医生,他怎么样了?”
随队而来的法医只是对钱白做了些简单的检查便以一副浪费时间的表情站起身来,说道:“没救了。”
“你确定吗,医生?”一个菜鸟模样的警员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名法医瞅了一眼警员,指着钱白额头上的弹孔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看到这个没有,子弹穿透大脑一枪毙命。你爸爸的钞票也许能让你从警校毕业,但你还有得学,孩子。”
说完也不理会那个涨红着脸的警员,转过头来说道:“给他套上裹尸袋吧,我还得去看看其他人,我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
“都听到医生说的了,还不快做!”
警察们很快便将蓝紫色的裹尸袋拿了过来,并麻利地将他套了进去并装上担架车,从这满是血迹的卫生间门口运了出去。
而在CLUB的大门外,负责这次行动的大阪警视厅警视来岛正介正忙碌地指挥着自己的手下,下达着一道又一道命令。
“第二队到后门去,这些闹事小崽子们一个都别让他们逃掉;这间CLUB里的所有人,他们的名字、照片、身份全部跟我登记下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走。没错,所有人!还有让这些围观的家伙离远点,不知道这里是犯罪现场吗?!”
在一切都部署完毕后,来岛借口先是告诉自己的副手表示要向上级报告此事,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警用专车上,紧闭车锁并将车窗关起后,才对着早已坐进了自己车里,正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今晚搞砸了,知道吗?”
“闭嘴,来岛,别以为当了个童子军的领队就有资格来教训我!”车里的这两人正是今晚带队前来搜找咲乃弥生的世界特勤组成员——维克托与金。
“童子军领队?你是指我现在在警视厅的职位吗,维克托?对不起,我管这叫工作。说起工作,你们俩今天做的如何?”来岛昂起下巴语气尖锐地向维克托质问道。
“我知道我们今天搞砸了,OK?”坐在维克托身边的金拧着眉头,十分不悦地说道。
“是的,你们搞砸了!”来岛并没放过他们俩,依然像是在教训自己下属一般说道。
他敲了敲窗子,指着CLUB之外那些穿着美式装备,胸口上印着星条旗,坐在装甲吉普车上,冷眼旁观着正在忙碌着的警察们的士兵说道:“看见这些家伙了吗?美国人已经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了。”
说完,来岛叹了口气换了一下坐姿说道:“我能安排你们秘密过境,我能为你们提供武器,我甚至能为你们安排人手去找到那个女人。但一旦有任何层面的官方介入,那些美国人就会像闻见血腥的鲨鱼一样跟过来。而这个时候不让他们叼一两块肉回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你就不能让他们滚回去吗?”维克托恶狠狠地瞪了几眼窗外的美军士兵向着来岛说道。
“我?别说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警视而已,整个大阪,或者说整个关西地区,没有一个黄皮肤的人能够指挥得动这些士兵。”
“去他妈……”
维克托刚要说话,就被金用手按住,直奔重点说道:“关于咲乃弥生,美国人知道了多少?”
“据我了解,不多。”虽然口里说得不多,但来岛的表情从坐进车里以来却是越来越是难看。
“虽然日本是美国的地盘,但毕竟有世界的安保条约在前,炼金术层面的事情他们无法光明正大地介入。但我向你保证,一旦他们得到任何关于咲乃弥生的信息,行动速度绝对要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快,包括我在内。”
“听起来这些美国佬可是在你头上拉屎撒尿啊,你一点意见都没有吗,来岛?这可不像你的作风。”维克托抖了抖鼻子,一串尖酸的讽刺脱口而出。
来岛鄙夷地看了一眼维克托说道:“维克托,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政治。虽然G6拴着的链子还套在我们脖子上,但自从战败以来,我们日本便一直都是山姆大叔家里养的小婊子。”
听到来岛这么说,维克托除了哼哼几声外也无话可说了,而一旁的金似乎没有心情说这些废话,只听他说道:“那你有什么建议,来岛?”
“我的建议是你们立即撤出日本,直到上面再安排其他人过来之前,这里由我接手。”来岛语气平静地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听到这句话,维克托几乎跳了起来。
而金则是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为什么?”
来岛并没有理会暴跳如雷的维克托,他直视着金的双眼说道:“因为美国人已经开始调查你们俩的身份了。”说完将自己的智能手机拿出来,点击了几下后将一个页面展示在金的面前,上面是一段维克托与金带队进入CLUB的监视录像,并最后定格放大在两人的脸上。
“我说过,这些美国人的动作是很快的,一旦他们知道你们的身份,那么咲乃弥生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然后他将智能机收了进了口袋,很是无奈地说道:“虽然我已经在尽量拖延时间,但如果上面没有特别指令的话,我必须把你们俩的资料交出去。”
“我明白了。”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轻叹一声说道:“安排我们离开日本吧。”
“30分钟内我会安排妥当,你们先在这车里呆着吧,别再轻易露面。”来岛显然对金的决定并没有觉得意外,他拍了拍金的肩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金,就这样算了!”一直被人无视的维克托此时眼睁睁地看着来岛走出警车,转过头来一副不敢置信地表情对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
“额……”维克托一顿,脑袋转了好几圈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了车座上,长叹一声道:“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嘿,金,我们这次搞砸了对吧。”
“对,我们搞砸了,不是你,不是我,是我们。”
“回去之后雷将军会怎么处置我们?”
“不好说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降级是难免的了,但如果让美国人先一步找到了那个咲乃弥生话,那么降级都是小事,军事法庭恐怕是躲不过……”
还没等金把话说完,车门突然被人打开,来岛那张似乎从远古时代开始就未曾有过变化的扑克牌脸从外面伸了进来,却用着一种不知是开心还是意外的语气说道:“你们暂时不用离开日本了。”
“怎么回事?”两人皆是一惊,不由得异口同声道。
“我们找到了咲乃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