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风雷城繁华的主道镇南街右拐第一处府邸便是城主府了,高大的院墙与府外正门处大理石雕铸的巨大伏虎无不显示着这边陲重镇首府的威严。曾惜随着城主家眷进入了府门,门前守门的侍卫忙鞠躬相迎。刚行过前院护廊,从前厅内走出一名一脸络腮胡的高大中年人,一身黄布紧身武士服映衬出一副魁梧强健的体魄。
“梅儿,你不去练功,又偷偷跟着你云姨出去了?”那中年人脸色微沉,对着那叫梅儿的小妮子轻斥道。
“哎呀,师傅你怎么来啦!梅儿早上还练了功才和云姨出去的,你看,,伸伸腿呀,弯弯腰,扭扭屁股少摔跤。”那个叫梅儿小妮子在像模像样的比划了几下后,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中年人身边,柳着中年人的手臂撒起娇来。
中年人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就是贪玩,你爹请我来教你武术不仅可以防身健体,也希望今后你能女承父业带领这边关的将士共抗关外的流寇和山兽。看来他怕是要失望啰。”
梅儿嘻嘻一笑转头看向云姨,看样子对中年人的话当耳边风了。云姨慢步走来微笑着看了下梅儿才正色对中年人言道:“胡先生,我在万草坊无意碰到了一名小友,据他说曾见过修真人士。正想赶回来告诉老爷和夫人,也许可想法邀请到高人来医治老爷的旧疾。”
“哦?就是这位小兄弟吗?”中年人这才侧身仔细打量起曾惜来。
曾惜见对方眼神凌厉,不觉自身的气势竟无形中对抗起来。心中一惊,向一旁微一侧步抱拳道:“小子无意遇见那位前辈,到底是否为修真者却不敢确认了。”
胡姓中年人目中一丝惊异闪过,“小兄弟可是练过武道?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力蕴丹腹一定受过武道宗师指点,修习过先天纳气之功。”
曾惜一直疑惑自己如何进入武林人所说的先天之境,想来和腹中那颗黄石的关系最大,而什么先天纳气,武道宗师之类的却和自己完全无关了。见眼前中年人询问自己,不由心中略一思量后答道:“小子乃山间农户,无意在山中发现了两株药草,服食了一株另一株则被一名老前辈收去,想来就是你们所求的仙草吧,服食后不久就感觉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却并未修息过什么武术,也未曾得宗师指点。”
胡姓中年人狐疑的又看了看曾惜,点头道:“仙草乃传说中修仙之人才可觅到,小兄弟能偶遇两株看来也有些仙缘啊。”胡姓中年人从怀里取出一本古朴书册递给曾惜。
“能得仙缘是我等凡人一身难求,如今城主大人心疾颇重,如果小兄弟能将在何处,如何得见那位收走仙草的前辈相关之事告诉我和城主大人,这部九华经就当赠于小兄弟的见面之礼吧。”
如今曾惜虽然得入先天之境,但是对武道的运用却知之甚少,这样的武道书籍其实也是曾惜目前很希望得到的。自己就算身无仙根但是能修习武道的话,对于日后躲避炼石宗甚至天华门的搜捕还是有很大的帮助;想到此也就略一推辞后收下了此书。
“今日天色渐晚,老爷还需早些休息,小友就在府中暂住几日吧。”云姨在征求了曾惜的默许后,转身吩咐府中丫鬟带曾惜向后院厢房去了。
曾惜来到厢房后先全身洗浴一遍,自有服侍丫鬟将府中新衣奉上。宽洗穿戴之后对着镜子一招圆脸英气的小生映入眼帘,虽然没有曾惜本来面目那般清秀俊俏但也一改灰头土脸的面目了,略一思量后,曾惜息榻翻开了九华经。
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就吸引了曾惜的目光,“九华武经,呐天地精气化丹田浊物,通任督达神庭,强筋骨炼五腑,逐开天地……”显然这竟然是一部武学大宗的先天武道大典,那胡姓中年人竟见面就将自己宗门的镇派之宝送与自己看来对传说中修真之事的向往也匪浅。越往后看,曾惜对先天武道的了解也豁然开朗,武道之人如何纳气,如何运用丹田之力驱于外物,掌裂巨石,脚铲山木等等对力量和敏捷的锻炼有详尽的描述。
在看了开篇后不久,经过两天来的长途奔袭和对妖兽的惊心搏斗后产生的疲乏也渐渐袭来,曾惜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而就在曾惜进入睡梦后不久,那丹田处的黄石尽然缓缓的自行转动起来;一层银光慢慢透体而出在九华经上微微拂动,那九华经上在开篇之后的文字竟然随着银光的拂动发生了变化。
不过这一切曾惜却已全然不知了,此时的曾惜似乎进入了另一种奇妙的状态,似梦非梦;曾惜感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飘渺颤动的影子离开了自己走出了房门。而自己的思绪尽然能在虚影和本体间来回切换,处于对虚影的好奇,曾惜将思绪全部集中在了虚影之上。但见那虚影自行漂浮起来,御空而行向关外悠云谷黄石镇方向飘行而去,在掠过了黄沙飞扬的栈道后虚影竟然飘飞到了黄石镇曾惜的老屋。
老屋已经破败不堪,屋内的家具和屋顶的砖瓦被当年炼石宗的人砸得支离破碎,而门口横竖还贴有炼石宗的封门白条,上书几个大字曾氏盗者之地封。曾惜又一次看到了这个几个让他悲愤难鸣的文字忍不住就要控制虚影挥手撕下。但是那虚影似乎并不受曾惜的控制,在此地寥寥徘徊了几周后又向炼石宗总部徐徐飞去。
在进入炼石宗山门时,那门外的幻阵似乎对虚影毫无响应;虚影轻易破开幻阵便飘入了炼石宗的总坛之内。总坛后庄一处书房内一名肥胖高大的老者正对着一张青铜圆盘唯唯诺诺,“是,赤炎长老,吴陆福明白。那小子的确古怪,我宗已经分派人手四处张贴头像四处搜寻,但到如今还没有消息。我会命收下让相邻州府的人也帮忙搜捕。”这老者正是炼石宗宗主,此时却满头大汉的对着盘中的一个虚影点头哈腰。
“我儿王林说此子小小年纪便已进入武者先天之境,又身怀三阶灵草,可能有些不凡的机遇,能不能问出灵矿倒是不报什么希望,但却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天华门在域外开采出上品灵石与发现三阶灵草之事。如有必要……就地处死也可,不必再押回大都了。”虚影抚须幽幽说道。
“是,陆福明日就先派人去附近最大的边城风雷城打探消息,长老放心。”
“表兄,你我私下不必以长老相称,你大把年纪还停留在筑基初期,也难怪宗门会将你远派他地,放心只要处理了此事我自会宗内将你调回天华山。如无他事便无须再联系我了。”
炼石宗主肥胖的身影一颤,连连称谢后收起了圆盘。
此时曾惜的虚影恰恰经过此间书房,对房内的对话曾惜倒是听的一清二楚。不由暗吸一口冷气,看来不仅是炼石宗想致我死地,这天华门对自己也是事在必杀啊。虚影在停顿片刻后就恍恍悠悠向风雷城飞了回去,在回到城主府时却又在前院的书房外停下了。
书房内明灯高照,风雷城主和那胡姓中年人都在房中,在一旁那美艳的城主夫人和白天撞到曾惜的云姨竟也旁坐在侧。
“胡先生,你观那小子可是真有仙缘,不是诳诈之徒?”风雷城主一脸古铜的面色,一副站天甲挂在不远的房壁之上,此时身上只是套了一身雪白的皂袍侧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燕兄,我观此子非但不是诳诈之徒,而且还是一名先天之境的武者。但他似乎并不懂得如何运用气息,小小年纪如果不是得到修真之人的指点如何能进入先天之境呢。”胡姓中年人俯身回到。
“唉,其实我想遇到修真仙人却并全是为了我胸口的箭伤,凡人世间一晃百年,想我战功赫赫却仍被朝中人嫉,若不是请命留在这边荒之地说不定已被人加害了。我不想我女儿仍被奸人惦记,希望他远离尘世寻仙求道活的更加逍遥自在。”风雷城主一口气说完,不禁咳嗽了两声。
“夫君,梅儿小小年纪我还想她今后嫁人招婿常伴身边,你却早早就想将她赶出去……”
美艳的城主夫人不禁轻身啼哭起来。
“姐姐,谁说修真就不能娶妻生子呢,老爷也是为梅儿着想如今大都皇朝继尚书对老爷你也不是不知道,那真是想置于死地。也许让梅儿去离尘修仙也是一种好的去处……”云姨挽着城主夫人轻声劝到。
虚影在城主府书房外停了片刻后就继续飞回了曾惜的房间。在虚影和本体合体时,丹田的黄色小石明显的抖动了一下,似乎对虚影如此早便飞回本体有些不满。
第二天朝阳霞辉初现,曾惜便从梦境中醒了过来。摇了摇似乎还懵懵懂懂的脑袋,开始回想起昨晚自己的梦境。不过左思右想,对于梦中虚影的所见所闻的清晰与遇事的合理逻辑性不由得又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自己观阅九华经后有了让魂魄离体修行的能力?不对啊,除非是修真之人才可以让自己的意念离开本体啊,而且似乎那虚影也非魂魄和意念所成。
甩了甩头,曾惜还是放弃对自己身体近来不断出现的奇异现象去做合理解释了。推开房门却发现院外静悄悄没有什么响动,似乎偌大的城主府就只有自己一人而已。曾惜迈步向前厅行去,突然怔怔的望向厅口双手不由紧紧的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