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命
无相星沉2015-10-25 09:454,311

  今天是武德国特有的庙会,原本曾是对一家道观的熏香顶礼的惯有求神活动,从那便有很多有商业眼光的小贩来此贩卖货物,后来道观中人远走求道,道观逐渐破败,但这个习惯却养下来了,人们也懒得改口,干脆还是称为庙会。

  庙会由原来的一天,逐渐发展到十天。在道观所在的长平街上到处都是小摊点,无论衣食住玩样样俱全,甚至有很多布店老板,米店老板也派人在此摆了露天摊,将店中积压良久的旧布,陈米低价售出,给那些贫困的百姓一些福利。

  长平街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男女老少,摩肩接踵。叫卖声,吆喝声,叫好声此起彼伏。长平街离皇宫不远,也就隔着一两条街。宝慈带着面纱,挡住自己大部分面容,在当时,有很多女孩内向,上街时便用面纱遮挡,路人看到也不以为奇,宝慈一路欢声笑语,看见这边热闹的场景,眼里冒着小星星一般“哇”地一声冲了进去,一点没有淑女的样子。

  “好厉害好厉害!”宝慈看着一个吐火的杂耍中年人开心地拍手笑道。“呀!好漂亮的簪子!这个耳环也真好看!”宝慈如同回到森林的百灵鸟,一路莺声燕语,一刻也不消闲,墨言忍俊不禁,随她一起在人群中“穿针引线”,众人听到这天真烂漫的声音也不禁侧目,看着这如同璧人一般的金童玉女都会心一笑。

  “墨言哥你看,糖葫芦又出新样式了!”

  “小小姐,这不是糖葫芦,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糖画。”做糖的老大爷慈和的笑着,看着活泼的女孩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孙女。

  “糖画?我是第一次见诶……”宝慈好奇的说到。

  “小小姐看好,老汉给你露一手啊!”老人家拿出一张有小洞的干净白布,用勺子舀起一些糖浆倒在了上面,随后将白布团成一团熟练的在烤板上边挤边画,洞口处流出一道细细的糖线随着老人的动作在烤板上游移成型,一个栩栩如生的吹笛牧童活灵活现地展现了出来。老人略微加热,用木签一插,等糖浆冷却后拿过小铲细心的将整幅牧童画铲了下来,递到宝慈面前:“来,尝尝老汉的手艺!”

  宝慈爱不释手的拿了过来:“哇!真像!老人家你真厉害!”然后又为难的说到:“太可爱了!我……我下不去口……”

  “哈哈哈哈。”老人开怀的大笑:“小小姐肯定我的手艺,老汉我就很开心了,这幅糖画老汉请客了,小小姐尽管吃,想吃多少老汉做多少!”

  “啊?不行不行!我们得花钱的,不能白吃占您便宜!墨言哥,快……”

  “呵!老人家,您是小成本,也不容易的,您收好!”墨言递给了老汉几个铜板。

  “那!小小姐常来啊!”老汉也不矫情,收下了。

  “哇!有糖吃啊!”旁边冲过来了几个小孩子,把宝慈墨言挤开了。

  “老爷爷我要一只小狗!”“我要兔子!”“我先来的我先来的!”

  “好好好别急,都有份都有份!”老人顿时手忙脚乱。

  “这里是我的家,我爱这里!”宝慈轻咬着下唇想着,看着这一幕,幸福地笑了。

  “小王爷啊!既然您提前一天来了,就赶紧进宫面圣吧!”一个面相憨厚的青年一副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对着前面那名负手而行的白衣青年说到。

  “赵刚啊,我父亲规定的时间最晚可以明天到都城进宫面圣,我可是早了一天,在军营中憋了这么久你就不想放松放松?”白衣青年面如冠玉,是少见的美男子,表情冷酷而不苟言笑,但说出的话却有些叛逆,给人一种反差很大的感觉。

  “大帅要是知道了,又得发火了……”

  “你把严你的嘴,老头子上哪知道去?”

  “唉……”赵刚继续愁眉苦脸。

  这白衣青年名为纳兰阙,他父亲纳兰封是武德国的一字并肩王,也是驻守桑奇国与元晰国边界的大帅,是方烈最信任的兄弟,与方烈一起搏战四方的生死八拜之交,为人性烈如火,而且用兵如神,驭下有方,让桑奇,元晰十数年不敢东侵,那两国的带兵将领都暗自称他为纳兰疯子。而这纳兰阙也偏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风采,平时的时候冷冰冰地生人勿近,发起牛脾气的时候都敢跟自己家老子顶缸,好几次都把家里老疯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只要这位小王爷认为对的事情,哪怕是帅令他都敢跟你拍桌子掀凳子的争个你死我活,好几次气的老元帅掏出宝剑就想把这个不孝子砍了一了百了,但每次都被众武将好言好语的劝下,没办法,自己就这一个儿子,真砍也下不去手,只好借个台阶下了,而且偏偏这个小王爷儿子每次坚持的东西都特别有道理,比自己定下的战略方针都要优秀一些,能减点伤亡,多占些便宜。这个小王爷也作战勇敢,带兵也奇诡无比,在当斥候的时候带着二十几名手下硬是从四五千骑兵手下各种绕路找路夹缝里逃命了回来,在军中也颇得军心。纵使老疯子权威每次都受到挑衅的时候也拿这个臭小子没辙,顶多几百板子了事。这不,纳兰老疯子最看重时间观念,每日军队训练时一旦迟到都要重罚,而原本从武德边界军营到都城,来回至正常也要一月的时间,因为不孝子对其部下的利益又一次把老疯子气的火冒三丈,老疯子一气之下给他二十天时间让他回都城汇报近日战况,眼不见心不烦让他滚蛋。而这位奇葩的小王爷硬是用九天时间跑到都城,一路上跑吐了不知多少匹马,好歹匀出来了一天时间说要放松一下,要是让老元帅知道了小王爷如此地“节约”时间阴奉阳违,非得…………赵刚想想都不寒而栗。

  纳兰阙边走边叹:“我自小随老头子住在边疆,十二岁从军,十五岁上战场,至今二十岁了,才第一次看见这繁华的场景,纵使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能护得百姓安居乐业,我也心甘情愿!”

  赵刚走在后方,虽然他大字不识一个,听不懂小王爷文绉绉的话,但也能感到小王爷语出至诚。

  在路上自然不缺大姑娘小媳妇,看见纳兰阙这样气宇轩昂的翩翩美男子,都红着脸低下了头,又偷偷的抬眼看着。

  “小王爷啊…………”

  “好了好了!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人多口杂,叫我公子吧!”

  “唉!”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哇!小伙子真厉害,又中了!”夹杂着一名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我要那个布娃娃!”“哇!又中了!”

  “咦?前面挺热闹的,我们去看看!”声音从街道前方拐角处传来,小王爷兴致大发,自顾自走了过去,后面赵刚继续愁眉苦脸。

  “小祖宗,姑奶奶啊,我这是小本经营,别扔了,给点活路吧。”墨言和宝慈正在一个套圈游戏摊点玩的正起兴,而那老板脸都绿了。也不知哪钻的小伙子,扔圈逆天地一扔一个准,最值钱的几个娃娃、陶瓷一个不剩全被洗劫了,老板是欲哭无泪。

  “嘻嘻~~~~~这是我们赢来的,唔……好吧,放过你了。”宝慈看着手里的一堆布娃娃也感觉有点难拿。“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墨言哥。”少女拿着战利品冲着另一处街道开心地跑去。

  “老板勿忧,玩乐而已。”墨言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板手中,朝宝慈追去。

  “哎呦!”“嘶……”两声痛呼传来,宝慈在跑到拐角处的时候刚好和闻声而来的纳兰阙撞了个满怀,宝慈的额头狠狠地撞到了纳兰阙的下巴。宝慈捂着额头,呜呜轻吟,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猫。连面纱都掉下来了还不自觉。

  人群有几处一阵骚动,十几道目光顿时集中了过来。

  “嗯?有杀气!”小王爷顿时一紧,可当他低头看到了宝慈捂着额头可怜兮兮抬头看他的目光之时,他整个人愣怔在了那里,他无法说明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是百花齐放?还是百鸟齐鸣?他也看过书中说的梨花带雨,一笑倾城、二笑倾国。原本嗤之以鼻的他才感觉那些辞藻是多么的贫乏单调。“她……她看着我呢?别……别看了!我……我……”纳兰阙心里感觉各种噼里啪啦的,一团乱麻,脸一瞬间就变成了煮熟的螃蟹。

  “宝慈!”墨言跑了过来。

  “好痛哦……”“哈,你这丫头,叫你跑这么急,你面纱都掉了,快带上。”墨言低声说到。

  “哦……”宝慈可怜兮兮,揉着额头,对纳兰阙说到:“跑急了,撞到你了,对不起哦……”

  纳兰阙:“啊?啊……”

  墨言:“舍妹鲁莽了,兄台莫要在意。”

  “啊?啊!”

  墨言宝慈面面相觑:“那我们告辞了!”

  “啊?啊!”

  “走吧走吧。”宝慈感觉怪怪的,拉着墨言跑开了。跑远了以后窃窃私语:“墨言哥你说他是哑巴还是脑子…………”“额……”

  赵刚也感觉气氛不对:“小王爷啊,刚才有人好像不怀好意地看咱们,咱们先回去找个地方住下吧,天色也不早了。你说好吗?”

  “啊?啊!”

  小王爷你终于肯走了,赵刚简直要热泪盈眶了,拽着纳兰阙就奔向远方一处客栈,小王爷傻乎乎的任由他摆布。

  这对宝慈来说或许只是个插曲,不一会她就又开心的继续东瞧瞧西看看了。

  “诶?算命的!”宝慈奇道。

  前方是一处冷清的卦摊,一位老道在地上打坐闭目养神,旁边一片条幅上书:姻缘,前程,身后事,无事不准!一卦十两,恕不还价!

  难怪冷清,十两一卦,寻常百姓那付得起这个价钱!

  “道长,你的卦准吗?”宝慈脸红红的有点跃跃欲试。

  “不准不收钱!小小姐是想测姻缘吧!”老道轻捋长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宝慈似羞似喜地偷看一眼墨言,轻嗯了一下。墨言也有些紧张,手足无措的很尴尬,他没想到宝慈这么含蓄而又直接。

  “请抽签吧!”老道拿出一个签筒。

  宝慈闭眼不知念叨了些什么,抽出一签递给了老道。签上无字,只画着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你会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老道说了一句就闭口不言。拿起一只毛笔在纸上不知写些什么。

  “啊?只有这些?太阳代表儿子月亮代表女儿?那我和我墨言哥哥什么时候能成亲啊?”宝慈很失望,也顾不上羞涩,干脆大大方方扯过墨言直接问向老道,反倒是墨言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插嘴。

  “额…………”老道踌躇了半响,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到:“你们…………有缘无分啊……”

  “你说什么!你胡说!”宝慈又气又急:“你是大骗子!”跺了跺脚,跑开了。

  “宝慈!”墨言想追上去,却被老道抓住了,他把写好的纸条塞到了墨言手里。墨言顾不上说什么,扔下点钱就追宝慈去了。

  “唉!师傅,你归天之时用命测之术算我门派之难的解救方法,难道救我们的关键就是这个根骨一般的凡人?而且他马上……唉!或许是我等错人了,再等等吧……”

  墨言在街口追上了宝慈,宝慈哭的梨花带雨:“墨言哥他是骗子,我要当你新娘,他咒我!他……”

  墨言轻轻把宝慈揽在怀中,安慰道:“他是骗子,胡说八道的,那些街头算命的大多都是危言耸听榨些钱财的!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别为这些虚假的事情伤心。”

  “嗯。”宝慈羞涩的答应道。这次她大胆的袒露心扉,自己都为自己的举动吃惊,现在都不敢抬头看着墨言。

  “我们回去吧……”墨言牵着宝慈的手,往皇宫走去。随手拿起刚才的纸条一看,上书:“四十年后一月一日来此再相见,解君危机!”

  墨言看的莫名其妙的,随手揉掉纸团扔了。

  “那是什么啊?”

  “老道给我的,神神叨叨的东西,不知所云。”

  “不理他,烦人!”

继续阅读:第4章 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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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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