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俘虏八人,有几个惊慌失措的沙匪被乱枪打死。徐千里命令迅速打扫战场,自己带着徐石头审问俘虏。
令人意外的是沙匪的三掌柜也做了俘虏。这位瘦瘦的三掌柜虽然勇武,但是在带头冲锋时跌落壕沟,折断了左臂。善于见风使舵的三掌柜,在徐千里的威*利诱下,很快归顺。为了表示真心投效,这位名叫金德的三掌柜一口气把杜二头的人数、火力以及五个藏身据点都一一作了交代,还把杜二头在和田、阿克苏、库车、喀什噶尔的产业都和盘托出,交代得一清二楚。并表示,原意带头攻打杜二头,作为自己投效徐千里的投名状。
徐千里思索良久,决定接受三掌柜的投名状。
午后,一队飞奔的沙匪马队朝小魔鬼城扑来。巡哨急忙举枪上前拦截。
“狗日的三痦子,连老子也不认识吗?”三掌柜的骑在马上开口就骂,“老子在外流血玩命,回来你还敢拦老子的架?”这人正是三掌柜,他身后是由徐石头等人扮成的沙匪,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每人背着一条枪,横端着一条枪,押着五个步行的俘虏过来了。徐千里装成俘虏,跟在四个扮成俘虏的沙匪后面。
“哎呦,是三掌柜回来了!三掌柜,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赶明日上库车逛窑子我出钱。哎呀!三掌柜,你的手受伤了!”
三掌柜左臂上吊着个绷带,不耐烦的说:“啰嗦什么,还不赶快将这几个俘虏送到囚子里去。”
三痦子回头吩咐另两个小喽啰道:“你两个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在前面领路?”
“三痦子,你给老子亲自带路!让他们俩留下来放哨。”
“是,三掌柜的!”大伙一窝蜂的朝小魔鬼城深处走去。徐千里拉了下石头的衣袖,朝两个无聊的哨兵努努嘴,示意他留下来陪陪这两哨匪。
隔着囚禁俘虏的门洞还有老远,三痦子就趾高气扬地喊叫起来,“快开门,快开门!咱们三掌柜的又打胜仗了,送囚犯来了。”
一排巨木被迅速抬走,一行人翻身下马,跟着三掌柜的押着徐千里等人走进了沙匪的囚洞。一群拿刀扛枪的匪兵笑嘻嘻的聚拢过来,七嘴八舌讨好夸赞三掌柜的有勇有谋,老打胜仗。
三掌柜的问,“就你们几个人?”
“钱猴子撒尿去了,那家伙肯定是喝柳巷红姑娘的洗脚水喝多了,哈哈哈!”沙匪的哄笑声中,徐千里给张松一个眼神,示意可以行动了。
张松等六人有意无意的朝沙匪守卫身边靠过来。“我来了,我来了,三掌柜的!”一个沙匪提着裤子跑了过来。徐千里提起铁矛迎着撒尿归来的沙匪小腹捅了进去,“噗”的一声肚子被捅了个对穿。几乎同时,张松等人迅速提刀狠命地捅着自己认准了的沙匪喽啰。
一阵阵惨叫声伴随着惊呼、尖叫、哭泣、呐喊,被肆掠的狂风吞噬掉,消弭得就像什么事请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徐千里帮一个有些软弱的随从,让连挨三刀还在拼命呼喊的沙匪彻底禁声。至此,洞内战斗结束了。徐千里他们七人对战沙匪六个人,一个有心杀人,一个把对方当自己人看,这样的战斗怎么会不轻松呢。三掌柜等几个表示归顺的沙匪没有参战,他们有幸观摩这场并不怎么精彩的捅刀子大战,但心里的震撼却是无法表达的。
徐千里提着尚在滴血的铁矛,缓步走来到被囚禁了七八天的俘虏们面前。百来个俘虏象码柴火一样地挤在一堆,破衣烂衫连乞丐都不如,个个惊慌失措,瑟瑟发抖。
“父老乡亲们,沙匪杀死了你们的老人和孩子,侮辱了你们的女人和母亲,还要把你们当奴隶卖给沙俄人,你们恨沙匪吗?”徐千里吼声中气十足,震得整个沙洞细沙纷纷下落,“如果你们心里还有恨,就随着我一起去杀光沙匪!”这里的俘虏谁不恨沙匪?他们本是万里迢迢从中原地区逃荒过来的。本以为这里到处都是无主的土地,遍地都是发财的机会。可是当他们拖家带口,下定一辈子扎根新疆的决心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沙匪袭击了他们,奸杀了他们的婆姨和母亲,像抛弃破旧包袱一样残杀丢弃了他们的老人和孩子。
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恨,莫过如此!
没有人回应,只有隐隐的啜泣声。恨透全身,恨入骨髓,恨得麻木了!可是,如此的状况下谁还奢望能手刃仇人,谁有能力去撕咬敌人呢?
“父老乡亲们,我是徐千里,是新疆省汉军守备的儿子,我是来救你们出苦海的。”徐千里高举起带血的铁矛,大声疾呼,“是男人的都擦干眼泪,随我报仇去!”
人群渐渐涌动起来,大家纷纷呼喊着“报仇”“杀匪徒”之类的话。徐千里拣选出二十二个尚有体力,能够拿刀搏杀的人,组成一个后备队,武器主要是刀矛木棍等冷兵器。
徐石头解决了两个哨兵颇经一番打斗。如果不是背后偷袭,引起枪战,那就麻烦了。好在石头顺利解决问题归队。徐千里开始布置最后的决战。见识了徐千里人马的战斗力和狠辣后,归附过来的三掌柜等人为了表示和过去彻底决裂,坚决要求参加战斗。
一行人出囚洞径直朝主洞走来。除了乱舞的风沙,外面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远远缀在队伍后面的刀棍队员身子在烈风中颤抖,轻飘飘的,连脚也软绵绵的。
三掌柜领着一行人闯进了杜二头住的大洞,老远就喊道,“大掌柜的,我回来了!”
“哦,我们的勇士回来了!这次收获了多少个‘木头’?来,先坐下喝一碗!”杜大掌柜倒了一碗酒,朝三掌柜招呼道。
“咦!老三,怎么受伤了?”杜二头浓眉一蹙,锐眼一勾,发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瘦削,眼光冷厉的少年,手提铁矛,紧跟着老三。“这位兄弟眼生得很啦,不知道和三掌柜一起来此有何贵干?”杜二头说着话,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手铳。
“我是来借你的头颅一用的!”徐千里早已力贯双脚,说话间,身躯已经飞出来了,铁矛如射出的箭矢一般,直插杜二头咽喉。杜二头也是了得,毫厘间伸出左臂一挡,堪堪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只听“咔嚓”一声,力若千钧的一击,让杜二头左臂骨粉碎性骨折,这条手臂就此报废了,疼痛让他差点昏死过去。
徐千里身体去势不减,收回铁矛再次刺向杜二头的后腰。刚刚转过半个身子,准备逃离的杜二头忽觉腰身一凉,一种巨大的冲击力突破皮囊,割裂肌肉,搅乱了脾脏。
杜二头刚刚摸出来的手铳掉落地下,僵硬的身子慢慢倒下,一代悍匪就此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