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他只能长叹一声。
厄图可以说是施法者的克星，大多数普通法术对他根本就没有作用，而那些足以伤害到他的法术又很难击中他。
因为吸血鬼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可以跑出数百米的距离，任何法师都难以锁定他的位置。
至于那些大范围的法术，需要的准备时间又太过漫长，这些时间足够他杀死施法者数次甚至数十次。
就算是施法者从远距离攻击，在法术到达之前，他也能感应到魔力的震荡然后做出闪避。
可以说除了圣阶拥有的那种收发由心的域，任何攻击，只要他不想，就无法击中他。
可是现在吸血鬼还是被关进了法术空间，女巫制造的假象骗过了他，她不止在厄图的身边诵念了悠长的咒文，而且还成功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来不及躲闪，因为当他感应到波动时，已经身处空间之内了。
这是洛维娜刻意利用的盲点，吸血鬼对于生命的感知非常敏锐，只要在他身边一定范围的灵魂就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次发现了查理以后，他很小心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而除了查理以外，他并没有感应到附近有其他生命存在，所以他才会放心以为只要破坏掉女巫的念咒就足够了。
被关进那灰色的空间之后，即便是强大如他也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洛维娜之所以被称作灰之魔女，就是因为在她施法范围内，所有的物质都会开始崩坏，并最终化作灰尘，而她最强的法术就是眼前厄图进入的泯灭空间。
这里除了天空和大地以外，只有女巫那可以崩解一切的魔力，虽然猛烈的程度无法比得上单独一片的灰雾，但是无法脱离的话，迟早会在里面变成灰烬。
这个法术是洛维娜进阶圣域的标志之一，它并不能像随身法域那样收发由心，可是笼罩的范围非常大，厄图以前就听说魔女曾经用这个法术毁灭过一座城市。
当然，这种法术需要的准备时间极为漫长，不是念出几段咒语就可以使用的，而且现在的洛维娜没有足够的力量将法术范围扩大到那种程度，可是就算是缩减版本，厄图也难以承受。
他能够感觉到全身的力量正在流失，肌肉也在一点一点的干枯。
他快速的选定了一个方向，然后开始疾跑，这个空间看似封闭，但总是有范围的，只要能找到边界，然后设法逃出去，他就安全了。
“不用费劲了。”女巫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下显得特别响亮。
“我的空间中除了崩解一切的魔力以外，还有镜像的作用，除非您身上带有牛头人的血统，才有可能找到逃出去的路径。”
厄图停了下来，他知道洛维娜的话并不是谎言。
“逃不掉的话，那就只能这样做了。”
他抬起双手，举到胸前，相对的掌心中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终于要开始拼命了。”
女巫的精神力量一直窥探着空间里的情形，她知道如果能撑住接下来的攻击，那么她就可以获得胜利红光越来越亮，而厄图原本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也一点一点变得光滑起来，他的相貌变得年轻了几十岁，很快从一个垂死的老人变成了英俊的青年。
在空间中的每一秒钟都会消磨吸血鬼的力量，所以洛维娜不介意和他多说几句话。
“终于露出了你的真面目了。在议会里的时候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吸血鬼还会看起来那么苍老。”
她知道这个老家伙的习惯很特殊，他不会拒绝交谈。
果然，厄图回答说道：“人们看到老人的时候，产生的感觉总是要更强烈一些，不论是让陌生人轻视，或者是让熟悉的人畏惧，老人的面孔效果都要好上很多，而且刚才那张脸才符合我真正的年龄。”
只是说话的同时并没有耽搁他的动作，吸血鬼缓缓的将正在发光的双手扣在一起，等到再次分开时，那里出现了一根暗红色的长条。
随着两只手的距离越来越远，长条也露出了它真正的形态。
一把红色的长刀。
刀身很长，看上去足有两米，使得原本三指的宽度看起来纤细了不少，刀头的位置向内回收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就像是钩子一样。
当长刀出现以后，原本灰暗的世界被染上了一层红光，而空荡荡的法术空间里也出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厄图并没有立刻用出什么威力惊人的攻击，而是反手一刀砍下了自己的左手。
鲜血就像瀑布一样流淌了出来，很快在地上出现了一道溪流。
女巫紧张的注意着这些变化，虽然她不明白厄图为什么要自残，不过她知道这一定有什么目的。
吸血鬼体内的血液好像无穷无尽一样，一直在流着。虽然很多鲜血被魔力侵蚀，迅速的干结，然后失去了颜色，可是更多的血液流了出来。
慢慢的，红色的溪流变成了小河，又形成了湖泊，原本的空间已经变成了血的世界。
“该死的。”洛维娜现在终于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只是她已经失败了。
魔力！还是魔力！
女巫的空间并不稳固，厄图以他的血液为引导，将他那庞大的魔力充斥到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虽然这些血液最终都会被泯灭，可是在那之前，吸血鬼已经找到了离开的路径。
果然，脸色变得苍白的厄图眼睛一亮，他倒拖着长刀往前冲去，就在行进的过程中，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武器。
没有什么惊天的响动，也没有什么绚丽的光焰，只是空间中出现了一抹亮色，那是教堂门前的灯光。
很快，那一丝亮光消失了，洛维娜在尽自己最后的努力修补着产生的裂痕，仍然试图将吸血鬼困住。
厄图不敢再耽搁下去，没有了新的血液补充，原本的血湖已经开始干涸，要是他不能在那之前出去，就将彻底被困死在这里，像刚刚那种程度的魔法侦测，他不可能再做出第二次。他又快速的挥砍了几下，看上去随意的攻击实际上每一刀凝聚了强大的魔力。
空间中再次出现了数道刀痕，这一下女巫支撑不住了，她的精神力无法负担巨大的消耗，整个空间终于开始崩溃。
一道一道的裂纹出现在了厄图的周围，就像他刚刚进来时一样，只是这一次当碎片掉落以后，吸血鬼回到的是小镇。
外面的魔力短暂的消失，然后又再次出现，一直在教堂中和牧师对峙的康斯坦丁在疑惑那只老蝙蝠在干什么，不过就在空间崩溃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空中传来特殊的魔力波动。
“这是？”
他不敢相信，七阶的武者对于外界的感知非常敏锐，但是把握自身的变化才是他们最擅长的，虽然很轻微，可是康斯坦丁分明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出现了崩解。
“灰魔法！怎么可能！”
“刚才我告诉过你，想见的人很快就会到来，现在她就在外面。”
康斯坦丁注意到了神父用得是她而不是他。
“难道洛维娜还没有死？”
他心中希望这是真的。
海斯庭微笑着说道：“你可以自己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