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风雨欲来杨老夫人缓慢的蹲下身子，一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忽然摇晃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
这时在他身旁的一个侍女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她伸手轻轻的抚摸三儿子杨子风冰冷的脸，眼泪婆娑，叭叭哒哒直掉落在地。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而后又是四儿子的脸，慢慢的将所有尸体都抚摸了一遍，才努力支撑着战起身来。
这一刻，她显得衰老了许多，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一般，随时都有可能闭眼离去。
“夫人，节哀顺变啊。”就在这时，扶着她的侍女说道。
“人已死，魂已散。我的儿呀，莫要忘了回家的路。”杨老夫人突然痛哭的大声说道。声音悲切，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让人忍不住心里升起一股悲戚之意。
听了她的声音，站在周围的那些家丁侍女无不放声大哭，感同身受。唯有杨家主不为所动，拄着一根拐杖静静闭目站立，唯有眼角滑落两滴泪水，晶莹剔透。
“夫人，莫要再伤心了，今日，定让那些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杨家主伸手扶了扶杨老夫人，如此说道。
人已经死了，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再活过来。而血仇，唯有以敌人的鲜血来洗刷。
可怜杨家主，丝毫不记得自己家族已经欠下了多少血债了。如果按照他这样的想法的话，他杨家就算是死绝了也不够还他们欠下的那些血债。
可是他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以前大肆屠戮那些平民百姓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
这是一片荒芜之地，离白杨镇足足有两百里之遥。杨家主想要见的杨恶此刻正在这里和一个老妪下棋，显得惬意至极。丝毫也不为这里恶劣的坏境所影响。
“杨兄，你我已经下了一夜的棋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和杨恶正在对弈的老妪突然说道。
她声音嘶哑，就像是嗓子已经毁了的那种怪异，只说一句话，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杨恶突然一怔，下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发现自己棋风变了，还让人指了出来。随后苦笑道：“仙子真是目光如炬。”
而那老妪说的作风，并不是下棋的时间长短，而是棋子的走势，杨恶自然明白她所言之意。
可怜杨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老妪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仙子的摸样，反倒是恶鬼一样。一头白发乱糟糟的，邋遢至极。张嘴说话的时候露出那黄油漆一般的颜色，还带反光的。一张脸皱皱巴巴，而且还掉落了几大块皮。一双手瘦如鬼爪，长长的指甲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修理了，上面满是污垢。
这样只要让人看一眼，就能吓的魂飞魄散的人，杨恶竟然称其为仙子。若是让人听到了，肯定会误以为杨恶的审美观有问题。
“杨兄过奖了。”这嘶哑的声音又响起。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拿起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脸，带有小女子的娇羞。
若是有普通人见到这一幕的话肯定会直接撞墙而死，再不济也会落荒而逃。可是杨恶丝毫不为所动，这丑到极致的老妪似乎全然不在他的眼里一样，依然在一个一个的落棋。
“哼。”这老妪娇哼了一声，似乎在责怪杨恶的不解风情。
“呵呵，仙子何须如此，你我相交多年，对为兄的习性岂能不清楚。”杨恶温和的笑了笑，如此说道。
“杨兄，你我之前也曾对弈过多次。但每一次你的棋风都是一样，步步杀机，如剑般凌厉，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这气势就好像是要在百万大军中取大帅首级一般凌厉。但今日你却一改以往作风，走的完全是一条不一样的路，自此我们已经对弈数盘，盘盘如此。”对杨恶的习性，这老妪当然清楚，知道他淡然的心性。哪怕是天下第一美女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也不能影响到他丝毫。所以将话题扯了回来，扯到之前谈论的话题上。
“嗯，仙子所言不错。到了我们现在的修为，直接的杀死一个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重要的是这过程。”杨恶如是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刚和人打了一架，而且这人还是与你势均力敌的高手。”这老妪与杨恶相交多年，同属一个时期的人物，瞬间便明白了杨恶心境转变的原因。
“正是如此。而且，我们还约好了要下一盘棋。”杨恶接着说道。
“确实如此，能遇到一个和自己实力相仿的高手是多么难。如果不痛快的打一架，那实在是人生憾事。怪不得你的棋风会变，原来是受了这人的影响。但不知这人是谁，竟然能与你相比肩；亦不知你们这棋你们要怎么下，赌注又是什么。”这老妪感慨了一下，随后问道。对于他们怎么下这盘棋颇感兴趣，这可是两大王级高手对弈，寻常难得一见。
而且听杨恶说的杀气鼎然，想必他们的赌注定会不同凡响。
“呵呵，这赌注，便是我杨家和此地的所有势力。”杨恶脸色如常，轻描淡写的道。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有那么大的魄力，又是如何能驱使此地的大小势力。”这老妪当真震惊了。本来以她的想法，对弈一场而已，赌注想必也就是那些世间少有的天才地宝而已。想不到却是以人命来当赌注，而且，还不是普通人的命。
“他姓林，江湖上人人盛传的林大侠。”杨恶接着说道。
“林冲，怪不得，能够驱使此地的人为己所用。在此地，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到了。”对于林冲，她自然知道。不过她却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的修为如何，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而已。
同时在心里也深深的震惊了，想不到这从来不出现在人前的林大侠修为竟然如此之高，能与杨恶一较高下。
她自己与杨恶是一个时期的人物，但修为却要差上一截，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这林冲是近几十年才出现在江湖上的，只能算是她的晚辈。但战力却直追杨恶，她如何能不震惊。
“正是此人，所以我才来找你，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这老妪还处在震惊之中，但杨恶全然不顾她的表情，接着她的话说道。
“须知，这棋，不管你输还是赢，棋子的损失，不可谓不大。”到了现在，杨恶来找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但她还是忍不住唏嘘。
“损失再大，但我却不得不下。”杨恶苦笑道。
“他们要来，战便是，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对人人家为什么会找上门来，这老妪自然是清楚的。
杨家在这里那么久，为祸天下，茶毒百姓，弄的此地百姓民不聊生的事她自然是清清楚楚。而现在有人带头前来讨伐，自然也是正常现象。
这也说明这老妪不是什么好鸟，不然何以与杨恶这种人人谈之变色的人交好，与杨恶是一丘之貉。
“既如此，为兄先在这里谢过仙子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快启程赶回去吧。”既然目标已经达到了，杨恶便不打算在此久留，当下便提议尽早出发。
“好，我也想会会林冲这号人物，看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不然何以与杨兄如此叫嚣。”说罢两人直接一闪身，就此消失，向着白杨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那棋盘还留在原地，上面黑白分明。
……
杨恶知道前来找帮手，但林冲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是一处峡谷，离白杨镇有近三百里之遥。
几间简陋的小茅屋，建立在一个小湖中间。
湖里开满了荷花，片片荷叶贴在水面上，碧绿一片。偶尔有蜻蜓轻轻掠过湖面，荡起丝丝涟漪。
这个峡谷由上往下看，就像是一个葫芦般。两头尖尖，就中间像是一个大肚子一样，鼓鼓的。而这湖里的水就是一边进一边出。两边是陡峭的悬崖，怪石崚峋，偶尔有一两棵树顽强的扎根其中。
此刻林冲正在这湖面的茅房之中，与一白衣老人畅谈。
“林兄，你看我这里，如何。”这白衣老人指着前方，向林冲问道。
“这里，当真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林冲赞道。这倒不是敷衍，而是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秀丽的风景无不引人入胜，只来一次，便让人流连忘返。
“呵呵，我在这里隐居半世，不曾过问人间事。而你今日来，却让我想不过问也不行。也罢，我就随你走一遭，就当是为这里的百姓做一件好事吧。”林冲来这里的原因早已说明，而他也不是那种冷血的人。林冲只是随便的挑了几件杨家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告知于他，他便答应了。
而林冲来这里找帮手，并不是说他怕了杨恶。
自己一人与杨恶单独对上的话也不过彼此彼此，如果到时候自己只身对上两人或者更多的话，那情况还真不容乐观。所以不得不防，多一个帮手，最起码就多了一个保障。
“王兄大义，他日定会被这里百姓传诵。”林冲大声道。
这人他认识好几十年了，知道他的鼎性，和自己几乎没有什么两样，都看淡世间一切。
唯独不同的就是，自己喜欢四处走动，在荒山大岭出没，惩奸除恶，看人间疾苦。
而他则是单调的多，寸步不离这方圆小天地，天天一人独乐其中，不闻世间事，不问世人苦。
（刚买了罐咖啡粉，我原本以为不苦。可谁知道，喝起来却有种中药的味道。不过，我深深的知道‘浪费可耻’这门学问。所以，我在心里想法成果汁来喝了。但心里虽然是那样想的，可嘴里的问道还是不变，真的苦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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