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章炼这么一说，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陆续地，躺在这里的人都醒了过来，大家都很疑惑周围这是什么情况。
“安静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章炼又换了一根烟，“我来给大家说明下现在的情况。”然后把整个梦境以及谢亦牧被封印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除了我们潜梦师，你们普通人一觉醒来会把今晚发生的事全部忘掉，所以你们也不用有心理压力，”章炼又说道，“等会就带你们脱离这个梦境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这时，一个精瘦的青年举起手来，问道：“那小虫和马元以及他女朋友呢？他们在哪？梦境应该都是假的吧？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死了？”
章炼漠然地看着他，回道：“是没死，不过在梦里死亡并不是假的，等于他们失去了精神力，意识已经死亡了——换句话说，他们在现实中只能是植物人了，还是永远不可能好的那种。”
或许这个回答实在太震惊了，几个人都被吓得哑口无言。
苏海和林一木也醒了，不过林一木看起来很虚弱，一句话都没有说。苏海来到我的身边，问道：“你身上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对了不就是改圣么！对哦，很长时间没听到他有动静了。
我试着在精神世界里呼喊了好几次，就像一滴水没入了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不在了，”我对苏海耸耸肩，“或者是暂时没办法与我联系了。”
“他应该是个大人物……”苏海说道，“可惜联系不上了。”
就在我和苏海说话的时候，章炼问那群登山者：“我知道谢亦牧是个登山爱好者，但是三年前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他变成现在这样绝对和三年前有关。”
而那群登山者原先低头不语，看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后来想到章炼毕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这才有人慢慢说道：“其实……三年之前，发生了和这个梦境之中差不多的事。”
“和梦境之中差不多的事？”我笑道，“总不可能你们在现实还能碰见梦魇吧？”
那人没理会我的玩笑，说道：“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你是说……吃同伴尸体？”苏海突然问道。
登山者们听到这话，全部把头埋下来了——显然是被苏海一语中了。
“你们竟然还干过这种事？！”我听了差点跳起来，相比一直脸色苍白不说话的林一木，淡定的苏海与章炼，我的反应算是最大的了。毕竟我的爷爷奶奶都是佛教徒，从小也耳濡目染了很多，这种事真实发生我怎么也不能淡定下来。
“没办法，”先前说话的人又开口了，他的胆子明显比其他人的要大，“那次也是同样的情况，大雪封山，大家都没退路了，我们整整饿了好几天……为了活下去，只有吃掉那些死掉的同伴了。先开始我也不愿意吃的，但是……人饿极了，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这人明显哽咽了几次。
说实话，饿肚子的感觉我倒是经常有，但是再饿……我也不敢想象自己会去吃自己曾经的同伴——尽管他们已经死了。
实在不敢想象谢亦牧他们当时是经历了怎样的情景，人，能走到这一步，其中的过程绝对是让人胆寒的。
“好吧，怪不得，”章炼扔下烟头，“经过这种事，心理变态倒是可以理解了。”
接着，章炼看了看手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这就送各位回去吧。”说完，我们面前本来苍白一片的地方，多了一道漆黑的口子，“大家不要拥挤，这不是春运坐火车，都能回家的。”
我看着大家井然有条地走了过去，叹道，章炼维持秩序上倒是挺熟练么。
*******************************************************************************“臭小子还不起来！非要我动手！”
不用说，又是我那爷爷在“温柔”地叫我起床了。
“爷爷……”我揉揉睡眼朦胧的双眼，一看才5点，说道，“现在还早吧？这么早谁去上学啊。”
“上你屁的学！今天什么日子你不记得了？！”看爷爷的架势，似乎是准备动用齐家六十四手之——呼你熊脸！
“别！”我一手挡着，脑袋里转的飞快，什么日子？什么日子？到底什么日子！——对了！
“别！爷爷，我这就去给奶奶上香！”今天是我奶奶的忌日……八年前我的父母失踪之后的第二天，奶奶就一睡不醒了。
按照惯例，我每年今天都是必须起早给奶奶拜祭的，昨天因为恶梦的事，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爷爷看我起床速度明显比平常快了许多，这才没呼我熊……哦不，呼我脸了，我洗漱完毕，立马跑到爷爷的房间，奶奶的骨灰盒就在这里，爷爷舍不得把她埋在别的地方，我跪下之后像往常一样磕了三个响头，上了柱香，这才站起来。
“等会去给你奶奶烧纸钱，”爷爷严肃地说道，生怕我忘了，“你奶奶信这个。”
“我知道。”都记得是奶奶的忌日了，打死我也不会把这一茬再忘了，跑到门口提着爷爷在就准备好的塑料袋，往楼下奔去——其实大清早的烧纸钱多影响环境，但是今天我有比赛，爷爷估计也知道这事，所以怕我回来的晚了再烧就不好了。
我住的小区属于很老很旧的小区了，一般角落里烧个纸钱是没人管的。下了楼，我才感到今天真是冷的可怕……太阳还没出来，周围漆黑一片，风大得简直吓人……这还怎么烧纸？
就在我想找个风不是那么大的角落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得十分破烂的老头哆哆嗦嗦地走向我，伸出手——意思很明确，他是个乞丐，找我要钱来了。
这种大冷天哪来的乞丐啊，而且是这么早！老爷子你也太敬业了吧？
我只是下来烧个纸钱的，哪带钱了，只好如实相告：“抱歉啊，我身上没带钱。”
不过这老头一点都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指了指我的塑料袋，在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意思是他看到了……我说你看到也不行啊，我这都是给死人的！你有点眼力界行不，这东西给你了你还不呼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