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殷红在天边蔓延,湛蓝的天空浮动着片片的白云,看着它们在夕阳的红霞映衬下慢慢消退,风儿肆无忌惮的掀动着一位身穿紫衣少女的衣襟,远眺周围的风景,花草树木包围在苏沫的身后,夕阳的余晖笼罩在树木的枝叶上,残阳如血,霞云似火,透过树叶的间隙,隐约可以看到,苏沫那裸露在外的脖子,脖子上有微微豪豪的细密汗毛,汗毛被那残尽的夕阳照耀的金光灿灿。
苏沫脚下还趴着一个雪白银兔,白毛如雪,红瞳似火,煞是可爱。景霄无奈的看着苏沫的倩影,这一路来苏沫简直就是游山玩水,这不刚刚抓到一只野兔,便与那野兔嬉耍起来了。“沫儿,就要到黑夜了,我们就在那个山头之处打坐吧”。景霄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头看向苏沫。
“不么,景霄哥哥在玩一会吧,你看看这里的风景多好啊,也没有什么你说的危险”。苏沫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呼扇呼扇的试图商量着景霄。“不行,景霄面容一紧,看着苏沫半晌,最后无奈说道最多我们不御剑飞行,该为踏步而去”。“那…好吧,走吧我的小白白”,苏沫轻灵的声音响起,话毕抱起那只毫无修为之力的野兔跟随景霄的步伐走向远方。
朵朵红云微醉,阵阵清风微扶,一个白衣少年在一片荒原上漫步,那少年闭上了眼,似乎没有了方向,可他踏下的每一步都很坚定,少年不曾刻意的去把握方向,可他走的路线却是一条直线,那少年仿佛忘记了岁月,漫步在他的世界里。不去思考那些侮辱,那些讽刺,那些嘲笑。
不去思考在他七岁之时他开始正式修道,父亲那期望的眼神,不去思考他每天刻苦修炼,可始终难以突破,不去思考他用时三年也就是他十岁那年跨入聚灵期,开始进入修道的第一步。而别人只是用了一年或许几个月。不去思考其父亲那越来越失望的眼神,不去思考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又修炼了六年也就是他十六岁那年。他达到了筑基期,而别人只是用了一二年,这几年里他没有父爱,他父亲唯一能给他的只是那充满希望却又绝望的眼神。而他能做的只有更加刻苦的修炼……
“废物么?或许…”那少年停下来脚步闭着眼喃喃自语道。“景霄哥哥,这一路你怎么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我,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山头么”?苏沫那清脆的声音传来。
景霄睁开了双眼,目中黑幽深邃,看着脚下的土地,反问道:“沫儿你说岁月是什么”?苏沫略微思索一下开口说:“岁月就是流淌的水,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水始终是水只不过水也不是水”。景霄听闻此言,陷入思索之中,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景霄的眉头从开始的紧锁,到后来的舒展,最后化为平淡。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散了白天的燥热,一轮明月高挂苍穹,点点繁星点缀其边。月下一堆薄火随风摇曳,薄火旁坐着两个人,男的相貌平平一袭白衣盘膝而坐,深邃明亮的眸子里似乎有很多故事,女的相貌娇美,一袭紫衣让人看了心生喜爱之心。还有一只雪白银兔在那紫衣少女怀中悄然入睡。
“景霄哥哥,刚才你是否有所明悟”?“似悟非悟,似懂非懂,我也不知道”。景霄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黑夜里……凄凉的夜风把景霄的话语吹散,突然一声高昂的兽吼传来,景霄脸色一变,用眼神示意茫然的苏沫安心,随后景霄右手一拍在他腰间的储物袋顿时一把黝黑小剑出现,景霄双手恰决,站在正在半空中的小剑,缓缓上升,待景霄远眺远方时,尽管景霄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远方出现一群绿油油的东西,灰白色的皮毛被夜色掩盖的完美,那锋利的爪子在飞奔,锋利的牙齿暴漏在空气中。景霄面色苍白的降落下来。看向苏沫以及苏沫怀里那只被惊醒的小兔急促的说道:“沫儿有一群风狼在接近着我们,数量很多,我们速速离去”。“啊,可是那一阶灵兽草原风狼”?苏沫问道。景霄神色着急的道:“正是,我们快走沫儿,那风狼数量太多,只要我们绕过他们的前行之路或许可无事”。
景霄刚要拉着苏沫的手准备御剑飞行时,一声兽吼破空而来,只见景霄前方密密麻麻约有百十来头草原风狼,冲向景霄和苏沫,苏沫那里见过如此阵势直接被那壮观的现场吓得晕了过去…景霄无暇去思考一个修为比自己还要高的金丹修士怎么会被吓晕过去。景霄握起方才那把黑色小剑,只见剑光流转,过了几息的时间那把黝黑小剑已经变得金黄无比,这正是催发灵力到了极致的表现。
景霄站在苏沫的前方,面带疯狂的看着疾驰而来的草原风狼,这草原风狼的实力和一位聚灵期中期的修士差不多,可在景霄面前的却是百十只草原风狼,就算草原风狼全部任凭景霄宰割,可凭借目前景霄刚刚踏入筑基期的修为那也得灵力枯竭而死。当草原风狼距离景霄还有十丈长短的时候,景霄动了。只见景霄冲向狼群,霎时间黄光四起,血花四溅,景霄右手紧握小剑对着包围他的狼群或劈或刺或砍。
冰冷殷红的鲜血一滴滴顺着剑尖滴落下来,景霄的白色衣袍已经被鲜血染红,那鲜血有些是他的但更多的却是草原风狼的,景霄脚下遍地骸骨,骸骨上的血肉已经模糊,那把黝黑小剑也已然血红,那迸发的黄光也似乎没有之前的光彩了,只见景霄大吼一声,便向着前方的一头嘴角血红的风狼杀去,景霄右手一挥,只见一道黄芒而过,一股鲜红溅到景霄的脸上,那头风狼的喉咙不住的向外喷血,最后倒地不起…
“啊,杀杀杀杀杀”…景霄狂吼着屠虐包围他的风狼,那把散发黄芒的小剑上的光芒似乎更加暗淡了一些,但是似乎景霄丝毫不以为动,仍然肆意的催发灵力,然后挥剑,继续挥剑,不知几时,景霄那一头黑发已然血红。而那黄芒似乎变得更加暗淡缓慢了……景霄脚下一个踉跄,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洒落在景霄的衣衫上,景霄毫不在意。
只见看着前方的狼群,张口大笑:“哈哈哈,我景霄七岁入道,十岁聚灵,十六岁筑基,为什么?是我不够刻苦么?是我资质太垃圾么?废物?哈哈…这句废物伴随我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这些年我隐忍够了,这些年我景霄从不反击别人,那怕徐芙那样讽刺我,为的是什么。我景霄只是为了对得起父亲那期望的眼神,我景霄自问我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父母,如今也是我景霄的解脱之日了,只是沫儿,是我景霄无能保护不了你沫儿,呵、逆转九龙役仙诀?徐芙,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么恨我,也罢,今日我便疯狂一次…我就逆转九龙役仙诀一回又如何!
月光洒落在大地上,那殷红的鲜血在月光下似乎越来越显得妖娆,月下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神色满是解脱之意,那血红的双眸渐渐的闭上了,少年站在那里,一步不曾退却,似乎这少年宁死也不肯退缩一步…在这少年身后,有一个一身紫衣的少女躺在大地上,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是眼角那抹泪水不知为何悄然无声的流淌下来。
景霄猛的睁开双眼,目中血光四射,充满疯狂之意,只见景霄运转全身灵气催动到那把黑色而鲜红的小剑上,小剑顿时金光四起,对着狼群中一头体型明显比其它风狼要高大的风狼怒吼道:“你欲饲我,我又何须不是要灭你、啊…”哧、那把黑红妖娆的小剑插入那个身材高大的风狼的身体里。小剑的黄芒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着……
景霄不理会挣扎的风狼和其他风狼的嘶吼声,回头看看了身后。一袭紫衣,一轮明月。啊…景霄嘶吼着,今天我景霄就要逆转一回九龙役仙诀!!!只见景霄把全身仅存的灵气逆转而行的瞬间,景霄的七孔瞬间迸发出血雾,景霄不顾肆意流淌的鲜血,怒吼道:“我景霄此生……无怨!九龙役仙诀给我逆转!话毕又是一股鲜血迸发而出、一阵凄凉的风吹来,景霄的身躯缓缓倒下了……
景霄倒下的时候似乎看见远处一个白衣男子,神色平静的看着一群男子,那男子望着远处一个白衣如仙的女子,其目光中有几分不舍,有几分悔恨,还有几分疯狂。最后景霄的眼前化作一片黑暗……黑暗前景霄望着在他身后的苏沫,苏沫睡的很安稳…很安稳。
刺鼻的血腥随着夜风而扩散,遍地残骸,还有那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一轮明月高挂,一丝声音都没有…寂静的夜晚,只有那满地鲜血在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