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张凡一被那副药汤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危险却是渐渐向他们*近了。
两个年龄都不是很大的人在这处绝地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什么,其中一名脸色苍白的少年不时将隐藏在枯叶,碎石中有威胁的毒物、荒兽一道咒力碾压死,身上的衣服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在雨水中竟还是极为干燥的样子,看着天地间极为枯燥无味的这场雨,渐渐露出厌烦的情绪。
两人郝然正是那位神农殿分殿的左使和缺了一臂的李枫。
“你确定就是这里?”神农殿分殿左使面色阴沉如水地问道,此时除去了那幅宽大的斗篷,露出一副极其苍白的面色,看其年龄,竟比张天启还要小几岁的样子,只是面色却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像是很久长时间呆在黑暗中,很少见日光似的,隐隐可以看到皮肤下道道血脉。
然而如此年纪便在神农殿担当左使,却又不得不让人感觉到吃惊,想来苍白少年背后还有些其他的背景。
“我怀里这只灵鼠是噬香鼠,虽然阶位只是一阶下等,却对味道极为敏感,我将张家二少爷的一件贴身物品让其闻了一下,应该没问题,只是这雨要是一直下起来那就麻烦了,味道很可能很快消失掉。”李枫将身上的斗笠掀起一角,他左手中郝然有一只鬼头鬼脑的老鼠模样的荒兽,想来就是李枫嘴里说的噬香鼠。
只见这只小巧的荒兽一副很胆小的样子,只是当李枫将一粒栗子模样的果仁递给这是噬香鼠的时候,眼睛才一阵转动的将果仁一把抢过塞在那张小嘴里,让人有些担心会不会噎死。
当它吞下那粒果仁的时候,便“叽叽吱吱”地叫了起来,李枫便将其放到自己的耳朵边,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的点头,看起模样竟是知道这只噬香鼠在说些什么。
李枫竟然是一名极为稀少的兽契师,通过与荒兽接触,与其建立咒契,让荒兽帮助自己,而且兽契师将来寻找到自己的本命咒兽也比一般的咒术师简单很多,他们天生与荒兽沟通的能力在其中是极为重要的。
“噬香鼠说就在这片区域附近,但是具体在哪里它也不知道,因为雨水的缘故将他们的味道全部冲刷掉了,只能知道在这附近不远。”李枫将噬香鼠收起来后说道。
“哼,别像上次那样,将我直接带到一处三阶荒兽的洞穴就好!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如果不是看你还有些用处,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苍白少年冷冷地扫了李枫一眼,让李枫觉得像是被一条毒蛇盯着一般难受,不由的闷哼了一声。
咒君级别的高手,即便是略微气势外放也不是一名咒徒可以承受的,而且现在的李枫又是少了一条臂膀,直接等于废物的人,所以更是承受不了这名咒君级人物的刻意的气势流露。
因为在前些日子,李枫居然故意将自己引到一处三阶咒兽的洞穴处,在那头修为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线的荒兽的战斗中,即便是自己也受了一丝伤,虽然不重,但自己可是从未受过伤啊,居然被这个弱小的像是蝼蚁的家伙和一头肮脏的荒兽让自己受伤了,实在不可饶恕。
苍白少年即便很少出来试炼,但是也不是愚蠢之人,于是那次事后,苍白少年虽然并没有找李峰算账,但也因此有了隔阂,对其也有了一丝提防之意,时不时地敲打一番。
哼,如果不是靠着你寻找张天启一行人的踪迹,你早就不知道死在本座手下几次了,苍白少年眼里一道寒光闪过,如是想。
“哼,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我们现在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少来命令我,而且不试探一下你的实力我怎么敢带你深入这里,那不是自取死路么?!”李枫却一脸淡然,似乎理应如此的样子。
“好一个试探,如果找不到张天一,到时候我们再算账,那时别怨本座心狠手辣,哼!”苍白少年丢下一句话后,便不再理会李枫,放开自己的神识向前径直走去,到了这处极为接近核心的地方,他也不敢再大大咧咧的随意走动,而是先用神识探查一下四周的情况,才敢有下一步行动。
此时找寻了三四日的两人已经极为接近张天启他们所处的那处洞穴,找到他们也只是世间问题而已。
而张天启此时正盘坐在洞穴里恢复自己的咒力,同时梳理这几日自己咒脉里有些凌乱的咒力,一丝丝黄色的咒力从天地间不停地钻进他的咒海里,然后经过咒海的过滤淬炼再灌注到咒脉里,一个周天之后又倒流回咒海,如此往复不息。
徐小剩这时正不断地往火里添着枯枝败叶,让火势更旺一些,因为此时那锅黑色的药膏自从张凡一进去之后就没有再沸腾过,而且那些寒气似乎越来越多,锅边都因为太过寒冷的缘故接了一层白霜。
徐小剩知道自己现在也帮不了自家的少爷,于是只能用这种方法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之意,同时也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家少爷减少些痛苦,哪怕一丝也好。
于是他那张小脸上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忙绿还是太过担心自家少爷,此时弄得满头大汗。
而极其不雅地躺在那口大黑锅里的张凡一,却因为药力带来的极度痛苦而陷入了昏迷之中,这才是吞食破禁丹的第一个步骤淬体而已,张凡一便这幅样子,那么等到了真正吞食破禁丹的时候恐怕少不了再痛苦一场。
此时陷入昏迷的张凡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满地金沙的时空之中,一地的狼藉,一地的苍凉,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喝出声,然而他却开不了口,只能静静地看着这处破败的时空,心里也像这处因为辽阔而显得空空荡荡的时空一样空荡荡的悲凉。
然而这时候的他却不能哭,不能笑,不能走路,一个手指头也动起来,甚至他都能想到自己的脸孔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于是愈加的悲戚难过。
那片金色的海洋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却不再有梵文、梵音从海面上升腾而起,除了海水的颜色是金色的之外,便平淡的似乎是平常的海水,然而在海水里渐渐地涌现出一副身影来,正是那天看到的白袍光头青年。
只见他坐在莲花上舌瓣如莲,朗声颂唱那晚张凡一听到的、看到的梵文,然而这次他竟奇怪的能将其听懂。
只见那个白袍赤足僧人朗声颂道着一些然他不明其意,似懂非懂的东西,一道道梵文围绕着他不停地飞舞,让其看起来极为圣洁,然而那声音里透着的悲悯让他也不由得心生悲悯众生的情绪。
我若证得无上菩提,成正觉己,所居之土,化作梵国,功德庄严。
我若证得无上菩提,使所居之土无痛苦之源。
我若证得无上菩提,十方世界,所有众生皆生我梵土,皆具紫磨真金色身。
我作佛时,光明无量,普照十方,绝胜诸圣,胜于日月之名千万亿倍。
我作佛时,寿命无量,梵土众人寿命皆无量。
我作佛时,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随着那个白袍赤足青年的一道道的大宏愿,亿万道梵音在空荡的时空中响起,激荡出一圈圈金色的佛光,万千诸佛在时空地漆黑天空里盘膝颂唱,庄严如同神国。
然而渐渐的那片海又渐渐消失,白袍赤足青年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连带着天空的诸佛诸菩萨也变得模糊,最后眼前又恢复成一副毫无生机,破败的景象,而且那些游荡的光芒越来越淡,不一会他就又回到了之前的黑暗里。
而在洞里的张天启突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望着洞外的落雨,一丝精光在他的眼中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