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久这场惊天变故才渐渐平息下来,靠近这处青汜山脉绝地的明南、西楚两国都有相关官员出面安抚民众,声称这只是一种天象,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足为虑,让民众安心生产,安守本分就好。
经过当地官方和一些在当地有影响的大家族的共同努力下,事情才渐渐被压下来,而且民众本身就极易忘却那些没有真正对自己利益造成危害的事情,所以渐渐也就不再关心这件事,只把这次变故当作茶前饭后的消遣。
综合各种因素,绝地事件才不至于产生的更大的恐慌,而真正知情的人却没有那么轻松,都在苦苦思索如何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能不被波及。
当然这是后话,而且也不是青汜绝地里虽受波及但依旧存活的几人要想的事情,任世间洪水滔天,如果没了性命,那也就与自己无关了。
即便青汜绝地在那个巨大的古篆“镇”字下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四个咒君仍旧满脸惊恐之色,个个面色苍白,如丧考妣,个个不敢置信地盯着绝地核心深处,回想刚才绝地里出现的那幕,不禁都后怕起来。
而且那道音波完全搅乱了天地咒力,让绝地的咒力像是被浇了油的烈火,异常狂暴起来,所以受此波及,几个咒君都或轻或重的挂着伤,没有一个完好之人。
那道音波过后,青汜山脉却死一般的沉寂下来,落叶可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又似乎一切东西都死绝了。
只有地上的血迹和残破的内脏碎骨才让人回到现实,知道刚才的确有极为恐怖可怕的事情发生。
洞中的张凡一此时却没有事情,只是刚才的声音让他脸色一阵苍白,七个“死”字更是让他心生恐惧,也心生一股厌恶的情绪,但是却找不到厌恶的原因来,即便咒师都重伤垂死,所以没有咒力的张凡一说什么都不该这样毫发未损,除非有人救他。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之所以他能完好无损,又是那道金光的缘故。
就在刚才,张凡一清楚地看到一道金光在那道音波袭来之前瞬间将自己和徐小剩都包裹起来,虽然颜色极淡,但是这次是真的清清楚楚地让他看到了,于是他又想起来那天夜里佛陀金海的事,才知道那晚的事竟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因为那道金光包裹,所以他此时毫发无损,只是头有些晕而已,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金色光芒和第一次保护他的时候已经淡了不少,想来再有个一两次就会完全没有。
徐小剩尽管在音波袭来之前被金光包裹,但是因为不是金光寄宿的的本体,虽然在音波中并未受伤,但还是被震晕了过去。
张凡一不禁撩起衣袖看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出金光,但是检查了一阵发现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于是他不禁迟疑起来,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山洞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似乎在刚才的毁灭音波里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洞顶上出现一道道裂痕,石块纷纷从洞顶坠落。
与那些似乎无解的问题相比,自己和徐小剩的命更重要些,于是张凡一便不再想,而是急忙把徐小剩拉倒自己的背上,脚步轻快地向洞外跑去,而他手里却还抓着那枚装着破禁丹的小瓶子。
背上的徐小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张凡一此时竟也丝毫不感到吃力,要是放在以前,“把徐小剩背起来后健步如飞的奔走”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是张凡一能办到的事。
之所以他的体质变得这么好,跟那锅能改变体质的汤药也脱不了干系。
洞外,四名咒君也终于回过神来,将恐惧埋进心底,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知道为什么张天启即便把修为提到咒君却也不逃跑,而是仍守在原地的原因了。”
神农殿少主理好心绪,将刚才的事先放到一边,无论绝地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他能够管的,那索性就将其放到一边,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哦?”昆仑境女子正在想事情,被神农殿少主这一打断也不生气,疑惑地望向神农殿少主。
神农殿少主抬手一指张天启身后的山洞,然后智珠在握般说道:“因为他不敢跑,也不能跑,那个山洞里有他要保护的人。”
昆仑境女子闻言也散发出魄识向张天启身后的山洞探去,果然发现里边有两道微弱的气息。
“既然他要保护的,又在这片深山老林,那肯定与少主你所求之物有干系了。”宫装女子轻笑了一声。
“我所求之物,你知道我所求的是什么?”神农殿少主目漏寒光地说道。
“不就是区区一枚地级丹药么。”昆仑境女子淡淡地说道。
“好大的口气,那不知道小姐这次是为了什么?”神农殿少主从昆仑境女子话语中听出她并不是为了那枚地级丹药而来,心中不由一宽,但还是谨慎地凝声问道。
“张天启这个人。”昆仑境女子迟疑了一会儿,半真半假得说出此行的目的,她来这里不过是知道张天启身上有九艺之一,所以想得到手,但是如果说出来,神农殿的这位少主肯定又会有其他的心思,于是这般说道。
“张天启能对小姐有什么用处,难道小姐是想找个乘龙快婿么,哼哼······”神农殿少主显然不信她的目的会是张天启,所以出言讥讽道。
“是与不是就不劳少主你费心了,只要少主知道这次我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冲突的必要就好。”昆仑境女子也不理会神农殿少主的出言不逊,仍旧淡然地说道。
“好,那就这么办,张天启归你,他身上的那枚地级丹药归我。”神农殿少主虽然忌恨张天启,但是此时如果让他跟这名让他极为忌惮地少女动手,他也是极为不愿的,再说张天启对他也没什么用,远没有那枚地级丹药来的实在。
“好!”说完他们就向张天启走去,似乎并不怕张天启会跑掉,而是怕他突然出手的样子。
张天启看着渐渐走进自己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出手的样子,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向自己靠近。
神农殿少主和昆仑境女子看到张天启这副模样,不由得大感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张天启面色平静地单膝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生性谨慎的两人都停下脚步,隔着十几丈的距离看着张天启,以防他破釜沉舟之下放开一切,那时候即便不会与他同归于尽,但是下场肯定也极为凄惨。
他们确是高估了张天启,或者是把神秘的书院想得太高。
挡过了那波恐怖的音波之后,玉碎意维持的时间也快要到了,各种副作用一切涌来,所以他现在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事,但是却已经丝毫动弹不得。
对张天启来说,能保持着单膝跪地地姿势不倒就已经极为不易,哪里还能出手伤人,更别说他并没有从书院学的什么殒身咒技。
因为书院的战斗理念颇有些无赖的意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很少传授弟子殒身咒技这些与人搏命的咒技,而且以书院的骄傲,也从不屑于于人搏命,认为那不过是市井的泼皮无赖的做法,不是大道。
看着迟疑的二人,张天启只能装作一副丝毫不惧的神色,而此时大概也只有他知道此时此景是多么危险。
正当众人都又陷入沉默的时候,一个从山洞走出的身影又重新打破了沉寂。
神农殿少主凝视着那个背着一个人的身影,更确切的说是那个身影右手中的小瓶,面露喜色。
张天启看着这道身影面露苦色,更多的却是无奈。
而宫装女子看着张天启和神农殿少主脸上的神色,那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至于段玉娘,此时已经无人理会,此时正冷静地看着这些厉害的年轻人,不动神色地悄悄恢复自身的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