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方和叶离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园林门口,看着园林之中树木花草,争相繁荣,鸟语幽幽,蝶舞纷飞。在夕阳的斜照之下,这一丝丝安然,一丝丝宁静,还有融自然与一体的和谐,不得不大赞三声。
正是
春日斜阳暖,蝶舞鹊鸣兰,
相携何处觅,园林成自然。
或许普通人看来,此处园林美得就好似从天上而来,不该是人间之物,所以一见与此便是潸然泪下,心情激荡之中,又似心胸开阔了许多。整个人都会感到特别的安逸。可是在千秋一方和叶离人看去,这园林无处不透露出些许道韵,无时无刻不散发出自然得气息。园林虽然很小,却是包容了一片自然,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是一片完整的自然之景色。正因为这小小的园林包容了一整片山林的自然之气,所以在普通人看来才显得特别的震惊,又不会让人感觉到突兀。变相的用自然之气洗涤了来这园林观赏的人的心灵,这才让人不禁潸然泪下,感动莫明。他们所感动的并不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是为这自然所感动。
无怪乎千秋一方和叶离人大赞三声。这种手段,这份心思,可是一般人能做到,能想到的吗?
千秋一方不行,叶离人也不行,即使是血尊堡主,千秋一方也认为不行。血尊堡主的道是血杀之道,道境并无高下之分,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血尊堡主布置不出这样的园林,并不是说他道境不够,而是说他与这园林的道境不和。既然不合,怎么可能还布置得出来呢。所以说,千秋一方不相信血尊堡主能布置出这样的园林。叶离人眼中精光闪烁,最后不得不叹了一口气。确实不行。
此时千秋一方已转过身去。向身后的人问道。
那是一个年轻人,隶属于天坛分院的一个执事。年纪轻轻就到了执事这个位置,今天又被派出来和千秋一方打招呼。只怕能耐不小。叶离人心里想到。只是等到听了他们的话语,才知道还是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学由,这座园林究竟是谁设计的?真的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吗?”千秋一方叫着他的名字问道。明显是早就认识了这个年轻人。
“师傅,几年来弟子也一直在派人打听,确实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甚至是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年轻执事,学由恭敬的回答。
叶离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差点把刚饮的一口美酒喷了出来。师傅?学由?千秋一方身为天坛掌门人,天下所有的儒家学子如若见到他,都要尊称他一声老师,先生,长者。可是能开口叫他师傅的却是没有几个,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被天下人称为天坛八骏的八个人。年长者不过二十有余,年弱者甚至还未及冠,更甚者还有一个只有几岁的小童子。他们分别按正气长存,学问勤奋八字取名,而这学由就是天坛八骏中排行第五的那匹骏马。
说起学由,还与离人谷有些渊源。当年江离人离世,千秋一方前往北域离人谷欲接手离人谷。谁知却被叶离人所伤,自觉丢了面皮,欲要举兵来攻。当时年仅十六的学由刚刚拜千秋一方为师,知道千秋一方的想法后,一人力劝千秋一方。曾说出了以仁为政,以礼正名这样的话,才打消了千秋一方发兵北域的念头,更是对他青昧有加,只是这些事世人都不知道罢了。但是他的大名却是天下皆知。
叶离人却是不知道,原来学由被千秋一方派到了东门城,如今见识到他,难免多看了几眼。发现这年轻人自由一顾儒家浩然正气,态度谦恭,说话诚恳,算是天下难得的俊贤,怪不得天下人都说天坛八骏个个都是骏马。今日见到了学由,哪怕只算是管中窥豹,也是可见一斑了。
千秋一方和学由也看见了叶离人的表情,只见他盯着学由看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叶谷主,这是鄙人不才弟子学由。学由,还不来向叶谷主行礼。”学由依言,上去给叶离人行了一个师长之礼。千秋一方满意的点点头。叶离人连忙摆摆手,示意学由起来。
“叶谷主,刚才谷主看着学由,为何忽然叹了一口气,可是学由有什么不是,怠慢了叶谷主?”千秋一方好奇的问道。
叶离人摇摇头,饮酒说道:“天下俊杰,我先是见了天魔殿的小殿主羽向天,今日又见到了千秋先生的高足学由,不禁有些感叹,少年意气风发是何等风采,让在下有些羡慕,却让千秋先生笑话了。”说完还是摇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
千秋一方微微愣住,学由也是长大了嘴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少年意气风发,这话从六位先贤的嘴里说出来学由或许还会高兴一番,可是从叶离人嘴巴中说出来,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感言了。
要知道。少年意气风发最严重的人,可就是眼前这个北域之主,年岁才二十五六,已经贵为北域之主,不是先贤,又可以和当世的六大先贤平起平坐。若说意气风发,这才叫做意气风发,自己这样被天下人说个天坛八骏之一,哪敢在您面前说什么意气风发啊。学由心中抱怨,嘴上却是眨巴眨巴的没有说话。
千秋一方看着自己的弟子尴尬,微微的咳嗽几声,岔开话题:“叶谷主说笑了,请问叶谷主,你看这园林如何啊。”
叶离人也发现了自己话中的矛盾,不禁有些汗颜,一直以来在和这些老狐狸打交道,居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年轻人。见千秋一方岔开话题,便顺着他说道:“看此处园林道韵四溢,自然之势漫漫无际。只怕是高人所做啊。”
千秋一方点点头表示赞同,又是叹了一口气:“可惜,如此高人,我等却是无缘一见,几年前有人传消息给我说东门有这样一个好去处的时候,我还只是不屑一顾,没想到没隔几年,却开始为自己当时的想法后悔了。真是人生无常啊。”
叶离人定定的看着园林,也是叹了一口气:“莫说千秋先生,只怕谁人也不会相信真有这样堪称圣地的地方,如果今天不是叶某亲自看到,只怕也会和千秋先生一样。不知所以啊。”
“可惜,可惜啊。”千秋一方也是看着这个园林,连道可惜。
学由见两位一老一少的前辈,一直在盯着园林查看,也不着急,只是站在他们背后,谁知他们两人这一站,却是个没完没了来了,过了一个时辰居然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只是偶尔聊上两句。学由不急,可是跟着他们的一些护卫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原本就很疲惫,强抗着的挺拔身姿,现在已经是有些东倒西歪了。
学由无法,知道这两位如果没人提醒,只怕可能会站上一整夜。只得上前,向两人行礼道:“师傅,叶前辈,是否可以先去厢房休息?明天再可以来看的。”
千秋一方和叶离人微微一愣,眼角余光瞄到了那些已经站得东倒西歪的护卫,知道学由的意思,便点点头说道:“恩,这样也可,你先把我们带到厢房,再让人准备些好酒好菜上来。今天累了,是该早点歇息了。”
学由点头应是。吩咐人下去,自己先把千秋一方和叶离人等人带到了厢房之中。厢房之中早已备下了热水,只是过了一个多时辰,有些凉了。又命人下去换了。这才向千秋一方和叶离人告劳了一声,退了下去。
千秋一方心中高兴,收的如此佳徒,不但聪明伶俐,而且勤奋好学。心下大是安慰。叶离人也是点了点头,心里难得赞了一声,千秋一方这只老狐狸,却是收了个好徒弟。想到这儿,不免又想到了被自己派往东海的白衣少年小三。虽然是兄弟之名,却也有师徒之实。不由得有了些念想。
小三,白衣少年。其名就叫白衣。自江陵而出,白衣就发出暗语,联络了一起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四人,给四人留下讯息,自己孤身先往东海赶去。自从江陵城告别叶离人出发,白衣就上了一艘商船,以一个游历学子的模样前往东海。一路上也是风平浪静。船老大看他气质不凡,只怕也是大有来头,不是贵族子弟,就是几个教派的弟子。也是殷勤的伺候着。
况且白衣遗留了些叶离人的毛病,总是喜欢懒散的笑着。所以整船的人都对他很是友善。更何况白衣相貌俊朗,身材修长,再加上一把折扇,更是一番风度翩翩佳公子形象,更是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船上的女客,每次见他也是一副害羞的模样,两个大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不知让多少青年人无地自容。白衣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想快点到东海,离开了这艘船就好。可是老天(不如说是我吧,嘿嘿)会让他这么容易就到东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