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楔子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
正是北风将歇,东风吹起之时,柳枝新起嫩芽,在春风娇羞中涤荡。金陵江中沉睡了一个冬天的花船也多了。咿咿呀呀的锣鼓声,吹弹声,还有些小娘子娇羞的唱曲声若隐若现。让跑在码头上的粗短汉子心里痒痒,面上却是一副狠狠的表情。听曲儿听得仔细了,临结束还要呸一声,你道为何呢?原来却是闲那小娘子的唱声太小,没来的听仔细。
抱怨了三分。
可是这码头边上却有个例外,只见一青衫男子倚栏观风,远眺着在江面上缓步摇曳的花船,嘴上哼哼啊啊的,手上还提溜了一壶清酒,偶尔泯上一口,又是啧啧作响。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儿。
粗度汉子看着甚是好奇,忍不住跑上前去,低声问道:“听公子这曲儿,似是刚才那花船娘子唱的。公子可听仔细了?”
青衫男子回身笑道:“如此美景良辰,若是缺了那曲儿不是可惜,虽说戏曲开曲似是来得缓和了些,不过聊以度日却是够了。”说罢,便不再理他,转身又是看着江面,哼哼啊啊的低声唱着。
粗短汉子似是不解,可又见他不再说话,也不好意思再问,疑惑的回转身去缓缓离开码头。
青衫男子眯起双眼,嘴角轻笑。“美景三月天,风光胜从前。今日这出戏来得好啊。当浮一大白。”言罢,又是泯了口酒,摇头晃脑的很是高兴的样子。
话说粗短汉子缓步离开码头,便徒然开始狂奔,向码头边上的一家客栈跑去。后背显出一道湿痕,在这冬春相交的时候显得很是突兀。幸而行人不多,也没人理会。
客栈名为临江客栈,酒旗招风,上面四个大字金光闪闪,粗看好像是一般的酒家客栈。可是熟悉的人却没有人敢小觑一些。十年前天下大乱,临江客栈屹立不倒便已说明很多问题。虽然不知其背后究竟是何方高人,好事人也只能胡乱猜测。有说是一位王子,也有说是一位王爷,还有说是一方巨豪。众说纷谈,始终无一定论。
粗短汉子对此嗤之以鼻,他刚好是知道客栈背后究竟是谁。而今天,自己也正要去见他。下半辈子是福是贵,就看这一次办事如何了。想到这,粗短汉字已经站在了客栈三楼一扇房门前。刚想抬手敲门的时候,门里已经传来了一声召唤声。
“进来说话。”粗短汉子深吸一口气,终是推开房门。只见房间内绿意点点,却是摆上了好些盆栽,墙上挂着好些山虫鸟兽的画像,明眼人一看便知价值连城。可是在整个房间看来确实没有一点富贵之气。倒是显得有些平庸。仿佛普通农家的房子就是这样布置的。粗短汉子有些失望,倒也知道这不是他该议论的。
等到他抬眼看向茶座,又是一惊。茶座上小炉火燃着,火上放着一个茶壶,有人正在煮茶。只是煮茶的却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而是不可能在这的三个人。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还有一个儒者。和尚与道士他并不认识,儒者却是知道。正是帝天国第一大儒,天台掌门人,天下七大宗师之一的千秋一方,人称千秋贤者的千秋先生。虽然千秋先生不常路面,但是他的画像却挂在每个衙门里面。所以汉子才会知道。如此想来,另外两位能与千秋先生同座而饮的两位也是呼之欲出。当世佛主归元圣佛,道门执掌道一天尊。
粗短汉子一惊之后又是一怕,不知这几位大神通者今日为何在此。只能徒手低头立在边上。却是不敢再抬头上看。一副恭顺模样。
“你是从码头回来的?”儒者看着粗短汉子拘谨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笑着问他。声音很是亲和。
粗短汉子心下紧张,却是沉声答道:“禀告大人,小人确实刚才码头回来。”
“码头情况如何?不用紧张,坐下喝茶回答。”儒者又问。
“小人不敢,还是站着回答大人言。码头情况与平日并无两样,只是有位青年公子正在观风,小人有些好奇。”于是,粗短汉子把到码头和青衫男子的对话说了一遍。又不吭声了。
三位高人对视一眼,有些疑惑。儒者继续问道:“青衫公子是何模样?”
“身材高挑,目光懒散,声音却是温和漫不经心。发式穿着却与一般的公子哥并无两样。但小人感觉他的武功该是极高。他看小人一眼的时候,小人的后背都湿了一片。”粗短汉子回想着刚才青衫男子的样子,心下仍有有余悸。
“那你可看见他的左手食指上可有一红玉指环?”儒者再问。
粗短汉子细想片刻,连忙点头:“有,却有一红玉指环,他还转了几下,小人记得。”心下却是好奇,这位大人并没有去码头,怎的知晓。又想想这几位的名气,与神仙中人好似并无不同。想来是未卜先知也未可知。
“好了,你下去找君主领赏吧。”儒者挥手让粗短汉子退下。沉默不语。直到粗短汉子下了楼去。才与两位同道对视一眼。眼中均带有好奇疑惑之色。
“北域之主怎会来此?他不是一向不把天下事放在心上吗?此次怎会来的如此之巧合?”儒者问道。
“北域之主是不是真的不把天下事放在心上,犹未可知,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来到金陵,不可能会是巧合这么简单。”道一天尊答道:“如果是来破坏我们的计策,也是一大麻烦。不可不防啊。”
归元圣佛却是意见不同:“虽不知道他对天下是否真的不感兴趣,不过以他一向以来的作风,却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况且此次计划与他并无关联,想来他说的看戏的话反倒为真也不一定。”
看戏?三人有点无奈的样子。如若是三人去做戏子,这出戏一般的人可真是不敢看。而如今,还真的有人把他们当作戏子,把他们想做的事看成一出戏。个中滋味,也是自己明白。
如今,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开始,可是该来的人还没有来到,不该来的人却已经站好位置正等着看演出,也不知这个观众是不是真的只是作为观众出现,还是另有目的。如果有,又是为了什么呢。三人心下均是疑惑,却没有问出来。各自都有各自的思考。
那么三人等待的该来的人又在哪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