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纸船包火从必漏 诡秘私卷雾霾阴
胤熙2015-10-25 09:443,429

  话说娴英得知子斌加入了梨花堂,一时气的晕天旋地,书香见状忙与子斌上前救护,稍缓片刻,这才逐渐好转。子斌亦是吓的连连懊悔,深怕母亲有个好歹,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如此。

  当即真是急煞了二人,一见娴英没了大碍,子斌温声道:“娘无事吧?孩儿再不惹你生气了。”书香道:“姐姐可别在糟蹋自个身子了,子斌兴许遭人蒙蔽也未可知啊。”

  娴英面色苍白,不住喘着粗气,捂着胸口缓缓道:“这畜生都与强盗厮混在一起了,还有什么被蒙蔽不蒙蔽的?”辗转又厉目对着子斌说道:“你说!你可知死活?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还以为长了点翅膀尖子就能飞了?如此下去真是进大牢的快了。”

  子斌听母亲话语不善,心里颇为不快,却又怕她再犯旧疾,但是强忍着不敢发作,只得辨道:“那爹爹怎也与强盗勾结?还作朋友?那李叔叔不就是大英雄?”

  娴英急道:“你爹爹何时认强盗作友了?那李正清…”说到此处,忽然想到了什么,兀自念叨着:“李正清…李正清…”书香与子斌都不敢插嘴,只得目不转睛的看着,娴英默念了数声,眸子一片茫然,思索半刻,淡淡道:“这李正清是何长相?年岁几何?我怎听着名字甚是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子斌道:“李正清似是五十左右,方脸剑眉,耳厚唇宽,双目炯炯,身形矫健。”娴英听了蹙眉思个不停,只是半晌也未有个头绪,倏然话锋一转,说道:“无论他与你爹是否相识,毕竟还是乱党强人,你若再与他们交往,我就死了算了,到时找个无人的地方,叫你寻都寻不着。”

  书香不断闪着秀眉,示意子斌赶紧服软,莫要再惹气。子斌心想:“母亲担心有理,只是男子汉岂能甘居人后?先且哄得她安心才是。”于是微笑握着娴英的双手道:“母亲莫要担心,孩儿依你便是,他日定当不与那些强盗厮混了,这下可放心了?”

  娴英目光如炬,微微沉吟,说道:“不行!你若真是有心,便要起誓,誓词便说日后要再与他们勾结,就叫娘死无葬身之地。”子斌心头一震,凝神不语,颇是为难。书香道:“姐姐怎可让斌儿发这般不吉的毒誓?这可万万使不得。”

  娴英沉着脸斥道:“住口!你们懂什么?难道叫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官府捉去,害了我们全家?”子斌无奈之下只好妥协,硬着头皮跪在地上,缓缓举起左手,心里不断琢磨着招儿,如何既能如了母亲的愿,又能继续与梨花堂接触,可惜思来想去,始终没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加上娴英催促,只得垂目缓缓道:“苍天在上,我…孙子斌…今日起誓…”正在紧要关头,窗外忽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喝道:“孙子斌…孙子斌…”

  三人一听,纷纷侧耳静听,娴英疑惑的问道:“这是哪家的女子?怎到家里找子斌来了?”书香亦是摇头道否。

  子斌终于疏了口气,亦是意外,亦是欢喜,暗道这来的真是时候,想必母亲这会再也无暇*着自己发誓了。娴英又问:“到底是谁?斌儿快说。”书香眺着窗外笑道:“姐姐有所不知,这可是咱们斌儿的朋友呢。”娴英道:“什么朋友?哪有孤男寡女的做朋友的?又可随意登上男子家的大门?”顿了顿又道:“你且先让她进来,我倒是瞧瞧。”

  子斌听出娴英话里似乎没一点怒气,反而有些欣喜。书香刚刚起步,子斌便也尾随,心里嘀咕着:“这李姑娘怎到我家来了?万一叫母亲知道他爹爹是梨花堂的李正清,可不把天捅个窟窿?”于是越过书香,看到李芳妍还站在院中,急促上前,私下轻声说道:“如若我娘问你家世,你可决意不能说出是梨花堂的人!”

  李芳妍明亮的眸子漂着诧异,低声道:“这是为何?”子斌道:“先别管如何,我娘方才正发怒呢,你只切记便是,过会我再与你解释。”李芳妍点了点头,道:“我们这就上学去。”书香见二人絮絮低语,道:‘小姐快请进屋。’李芳妍客气的应了一声便随子斌进了屋里。先是向娴英蹲身问好,娴英问道:“姑娘是哪户人家?前来找斌儿是有何事?”说罢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衣着华丽,气质优雅,面色甚是满意。

  李芳妍身在江湖,性格大冽活泼,平日也不是居家的主儿,今日也不知哪里的邪神作祟,被娴英如此一瞧,骤然慌张起来。

  书香笑道:“姑娘可别拘束,就当自个家便好。”这一句自个家说的叫李芳妍双颊微红,启齿艰难。子斌见状插嘴道:“这李姑娘是城西的大户人家,只因他的舅舅在县里教书,故与孩儿是同窗。”

  李芳妍忙点了点头,不断邪目嗔怨着子斌。娴英问道:“怎么?县塾里还收女学生?”书香道:“就是,自古以来,哪有收女学生的?”李芳妍眉头紧蹙,面色发窘,沉吟不语。子斌急道:“女子上学自然是没有的,可她不同,她是在先生家里私学,平日只因孩儿不甚用功,是以杜先生也叫了我去他家里教辅。”

  娴英笑道:“总算我那白哗哗的银子使对了地儿,这杜先生还算仁义。”看那李芳妍气质不凡,想来定是出身高贵,欣喜的似是吃了甜蜜,拉着她的手接连问了许些话这才罢休。到了上学的时辰,又将她亲自送出门外,看到路旁的豪华马车,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暗暗思索着子斌做的这事总算没让她失望,倘若有幸娶了她,也算走了捷径。

  在马车上,李芳妍问道:“方才为何叫我瞒哄你娘?”

  子斌叹道:“我娘知道我与梨花堂有瓜葛,硬是*着我起誓。”李芳妍道:“梨花堂又如何惹你娘了?竟要这般介意?”子斌道:“我娘年纪大了,总是多愁善感,担心我惹了大祸。况且一听梨花堂和朝廷是对着干的,是以惧怕。”说罢忽然察觉今日李芳妍的妆扮格外好看,一头青丝梳成两朵辫鬏,并挽着两根红绳,一身白衣更显得清秀动人。李芳妍猛地揪住子斌的耳朵娇嗔道:“你如此瞧着我干什么?眼珠子被点穴了?”子斌挣扎的笑道:“难道你今日登门而来,不是来见未来的婆婆么?”李芳妍瞋道:“你这臭嘴!净爱放屁!看我不好好修理你。”说着两人在车内嬉戏起来。而子斌不是被拧了耳朵就是捏了鼻子,但是不亦乐乎。

  这日去了杜桥漫家中与头日无异,依旧是倾府的人神出鬼没的,只是偶尔听得那名叫买红的丫鬟在外呼叫两声。由于怕引起杜桥漫的猜疑,一连数日都是安分守己,只顾读书,未有任何举动。每日亦有李芳妍为伴,也贫添了难得的趣味。不过是急了黄珊炳,每日下学都在杜家门外等候,询问事情的进展。

  一晃已过三月,大地时而暴雨连绵,转眼又是深秋。黄叶凉风,农田金浪。

  杜桥漫短短三月已是私囊鼓鼓,自是对子斌与李芳妍这两位摇钱树十分周到,逐渐也熟了起来。有时书读的累了,子斌还能在杜桥漫府里的花园边转转,更有时还与那名叫买红的丫鬟说上两句闲话。

  通过买红口中得知,她已经在杜家服侍六年了,杜桥漫七年前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娘子,只是那娘子害有痨病,常年吃的草药便有百斤,也不爱出来走动。一直居在后院,从未露过闺面。杜桥漫似乎对这夫人格外倾心,时而在教书期间前去喂药。

  一次偶尔在后院看到三四个身高马大的汉子,行踪甚是诡秘,一闪而过,亦不知在神神叨叨的忙碌些什么。是以这平静的杜家更是神秘莫测,那诱人的后院总是叫子斌联想翩翩,每当听到后院传来碎碎的脚步声与异动时,好奇便如馋虫一般,屡次欲要到后院一探究竟,刚到后院小门时,都被那机灵的丫头拦下,并私下告诉他杜桥漫严令他人随意进入。待子斌再要纠缠,买红便是讳莫如深,一连几日都不见其面。

  又过三月,已是冬至,天气愈发寒冷,大地银装飘絮,冻得人都不欲出门。李正清几番见面询问,一脸焦躁之色。反复叮嘱子斌要尽快得手,意恐变故。而堂主孔真翎再未曾谋面,黄瑞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子斌总是想着他能向自己解释一番,可终缘悭一面。

  在这期间,兄长子贞倒是给家里来了好几封书信,说是自从新皇帝雍正登基,青海便是战乱不断,由于时而与蒙古人交手,他被提拔为汉军旗正黄旗人,从而做了个千总。眼下正随着将军岳钟琪在青海镇压围剿罗卜藏丹津的叛乱。又说军中游击将军马日华对他极为照顾等语。娴英听了心里亦是欣慰亦是忧虑,好几个夜里都是难以入眠。

  子斌听得哥哥在军中混的不错,即是担心又是羡慕。有时憧憬着倘若当初从军的是自己,那又是如何一番光景?但凡想起自己若能负甲上阵,做一名威震四方的将军那也平生知足。

  翌日又在杜桥漫家里读书,忽然买红神色匆匆的急唤杜桥漫,又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杜桥漫神色大变,嘱咐了几句便快步而去。

  子斌感觉时机已到,前院除了他与李芳妍再无一人,于是洋装出恭悄悄潜入东面的书房,进了屋子,只见屋内竖墙立着几架大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类丛书,皆是古史经典,星象占卜一类,凡是能翻到的地方子斌皆一一翻到,并未发现什么暗格机关。这时忽被书桌上的一本《论语怪谈》吸引,心道:“我只知论语,何来怪谈?”

继续阅读:第三十九回:青花瓷上机关种 石仓壁雕触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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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门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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