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我也是不得已呀——昂仁大金刚
大道之行，矢志不渝——岳鸣
当禅水感到身子发颤时，岳鸣身上莫名的感到一片冰凉，寒气馥郁如麝香，接着手指间卡卡的凝结着薄薄的冰晶，像是珠峰顶上的雪蟾蜍透明的蹼。
岳鸣无措的瞥了一眼四周，发现佛山默念着《雷音烈焰咒》，浑身金火腾腾，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热浪，但尽管如此，他细长的睫毛微微的蜷缩着，忍受着痛苦。
“跟着我念！”魔月一阵断喝，言词严厉，“炎魔所住山，眼不能见，六感妖冶，贯通天命，炎来归巢。环宇炎焱，凝！”
随着吟唱，岳鸣体内魔族回力翻滚不息，仿佛要冲破八百经脉的烈焰，沸腾着，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头顶上，升起一丝紫色黑芒，形如袅袅硝烟，像是携裹着寒气逃逸。一千零八十局溺洞缓缓融化冰晶，呼吸着暖暖气息。
脸上的冰蹟一点一点脱落，细细的水流汇聚成蜿蟠的小溪，汨汨的从脸庞流下，岳鸣又变得健康红润，赤色的肌肉仍是紧绷着。
“这小子不简单呢，这么年轻竟然是正等中级上师。”魔月感叹一声，心下嘀咕，这家伙身边尽是些莫名其妙又强悍得要人命的人，不就是神魔共同体吗！不就有个轮回天心嘛！嗷嗷，说漏嘴了，天杀的！
魔月感应了一下岳鸣的情绪，确定他没有太大波动，便轻轻刮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记住了，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刚刚的是什么？”故作镇定的岳鸣放下紧绷的肌肉，由于刚才的冰冷袭击太震撼了，不由地嘀咕，但心下其实在问轮回天心是什么？
“魔族炎系的回力修练入门。”魔月自以为是的答道，浑不知已犯滔天大罪。
“住手！”一声粗粒断喝，从人声鼎沸的措钦大殿，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不由让人一片凛然。
环绕一周，岳鸣观察到禅水温润如玉的脸颊上，氤氲着一片再明显不过的苍白，倒是佛山虽不是蹦蹦跳跳，但镇定自若，差强人意。
“来的多是时候！事后诸葛亮！”魔月一阵嘀咕，感应到岳鸣问诸葛亮是什么东西，魔月情不自禁地想出去，把这个猪头打成一件东西。
一名捋着雪白长胡子的老人，精神矍铄地从门口走出来，浑浊的丹凤眼，像是混沌温和，又是温和中带着一丝的精光，给人的是上善若水的宝相庄严。看着岳鸣的眼眸精光一闪，有种让人不寒而栗。
“释冰，过来。”老人平复地说，言语中有着淡淡的纵容。
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背后有一名俗家弟子，头颅微扬四十五度，拔高的脸颊肌肤白若玉瓷，棱角分明地闪烁着桀骜不驯。全身俊逸，像是白瓷玲珑那般精致。
“你又犯杀念了。快向同门师弟道歉吧。”老人捋着白胡子，轻描淡写。
“对……对不起！”碧绿晶莹的瞳仁注视着大家的头上，嘴角噙着一丝冰俊，释冰吐字僵硬，却又尽量保持优雅，好像天然如此。
“我们的命有那么低贱么？”岳鸣经历了刚才的钻心冰寒，不由得怒不可遏。
“那是我这主持堪布的不对了，本想叫释冰测试一下你们的，你们这么优秀，今年的砍嗔断痴大会，必由你们中产生了。”主持老人，左右扫视了一下，目光所到一片祥和。
“阿里克里斯！情感渲染！我居然看不出他的修为！”魔月心下诧异，看不出修为，那么他不是普通人，根本没修为，就是等级差别一阶以上，而且情感渲染是神识系攻击技巧，他至少也是大金刚啊。
“小子，说话谨慎一点。”魔月事后诸葛亮的说道。
“多谢昂仁大金刚！”听了主持老人，昂仁大金刚的赞美，又受到情感渲染，青年们一片热血沸腾。
“小伙子们，好好干！”像是骗了小孩子一样快乐，昂仁大金刚笑意盎然，还不忘撇下一句，“岳鸣头陀留下。”
等到禅水、佛山一排跟释冰挤眉弄眼地离开后，昂仁大金刚欺身上前，金阳大指一点，一股纯正的回力，汨汨的窜进轮回之心。
岳鸣只感到一阵钻心痛楚，像是一条雾魇沼泽的毒蛇钻了进去，正惶恐的试图钻出来，浑身僵硬着，岳鸣不可遏止的一阵觳觫。
“散！”雪白胡子飘荡，昂仁大金刚低喝一声。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轮回之心的那股回力，正安然乖巧的修补着破碎的经脉，带来一片温暖。
“岳鸣，本主持也是不得不啊，我要确定他是否危险。你身上的魔毒残留有些棘手，你应该感受得到，你很容易致梦……”昂仁大金刚体贴入微，按下话头，让岳鸣理解。
“是吗……”岳鸣低吟，想起躺了一个月才做了一个如此短的梦，先不说是否致幻，弄混了时间，即便是重复做同一个梦，也让人感到奇葩。
“致梦是致幻的一种，并不是很可怕，最大的问题是他会升级，魔毒越深，致梦会变成致莽，你就会变得暴躁不安，思维混乱。你让你的鬼使用魔力可能会好一些。”看着岳鸣茫然神色，昂仁大金刚不由心中一凛。
“可是娴妈妈、六道那帮人……”岳鸣痛苦地嚬呻，记忆里那些痛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画面，如同潮水般蹦腾而来，瞬间淹没大荒原。
“佛说：勘破、放下、自在。”昂仁大金刚陈腐的说教，总想着天下尽有佛理，佛法无边，渡众生厄。
“是吗是吗！一个抛弃母亲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天下万人都皈依了空门，还有谁传宗接代，个个断子绝孙，轮回寂灭！何况我不过是一个为拥有万象中仅一点一滴的凡人，在没有英雄的年代，我就只是个普通人！
“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能一年吃一顿团圆饭。儿孙满堂不敢期待，母子相依为命，却是我毕生的使命！”心有哀戚，岳鸣几乎像野兽一样吼着，又想起自己的实力，不由黯然神伤，嗫嚅着几个模糊的字，从口型像是妈妈二字。
“总有一天你会懂得的。”昂仁大金刚笃定地说，心下不安，忽又像小孩子哭完见糖似的，“我跟你说，刚才的释冰给本院的香火钱可是很多的，不看在佛面，也要看在金面上个他一个面子的。你们可不要怪我哦。”
“呃……”岳鸣明显遇到了奇葩的表情，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香火钱？你直说得了。当然岳鸣正在每月一次的低潮期（小明：很健康的，不要想歪。情绪低潮期……汗），这话是说不出口的，主要是感情变卦太快，感觉别扭。
“你以后要多多奉献呐！只要你给了初始的十金报名费，你就加入了光荣的茶会，即可享受上茶服务。只要满一千金，你就可以享受上香茶的服务。要是你贡献特别大，我们就上仙茶。要是你还有能量，我们还可以上佛茶。没有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我们用心承若，永不加价！”昂仁大金刚眉毛共头发一色，胡子与唾沫齐飞，高山流水，口若悬河都不能形容，直似银河落九天！
“昂仁大金刚，您老收好。”岳鸣怂了，掏出上次梦都骗来的金币，爽快无比的交接。
“你看哦，我们还要修藏经阁，还有丹药殿，弟子们的食宿也要改善了……”昂仁大金刚哪里还像个强人呢，简直是个强盗！盯着岳鸣手里的一袋金币，两眼放金光，有如实质。
“收好，收好。”岳鸣哆嗦着全递了过去，心想别人都是为人师表，你怎么为人禽兽！
“怎么才……”瞥了一眼，昂仁大金刚嘀咕道，从纳玉指里取出东西，又向着岳鸣说，“来来，也不能亏待你，这是上茶香客的荣誉铭牌，还有是我的见面礼，纳玉指，可以定心养气，稍微剔除魔毒。”
“呀，好东西嘢！居然比我的幽冥纳玉指还高级！”魔月那个恨呐，怎么能用羡慕嫉妒恨来表达，要换成等质量的美女，起码一夜精尽人亡！
“谢谢。”岳鸣那个鄙视呀，早在心里就问候了魔月祖宗十八代女性。
“好好干，从这起，你将开始一段充满传奇的历险，祝贺你捉到全部的小精灵。”昂仁大金刚见好就收，像是脚踩西瓜皮的猪八戒，一溜烟就跑了。
“但愿地之院那几个色老祖会喜欢他。”昂仁大金刚拐角后，轻轻低吟。
岳鸣彻底无语了，拿起了碧莹莹的纳玉指，细细的端详着，古朴古香的花式，使人目眩的紫藤玫瑰螺纹，精致的雕刻在玉指腹上，散发着天然的静心凝气香味。
“九天玄藤！这可是生长在主峰雪线千米以上，花期随缘，要等到九天玄藤吸食雪气，从黄叶熬成绿叶方可，难就难在，叶子只绿一天，所谓昙花一现。难怪可以凝神聚气，嘿嘿，老家伙对你不赖呀！”魔月一直乐善好施，致力于扫盲。
“你幸福吗？我姓曾！女性用品！”岳鸣盯着繁复的花纹，只得出了这个结论。
“厄运哥哥？”背后传来悠长柔和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