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涅槃的修士都是身具大毅力的,同样身上缠绕的罪孽稀薄,有得甚至身上功德金光加身,高达百丈。
身怀罪孽的修士渡劫时会遇到心魔劫,除非那种道心极为坚韧的修士,一生不杀生,功德缠身。
呼延离的罪孽已经在他的身上产生了浓厚的业力,黑色的特别醒目,低阶的修士在与呼延离相隔较近时都会被呼延离身上的业力侵扰,心神不稳。
这种影响是无形的,无声无息,慢慢侵蚀,同样也不是那些身怀业力的人故意为之,只是罪孽缠身的一种外放状态。
呼延离多年都不与自己的儿子相见,恐怕也是知道自身的罪孽滔天,因果业力如果被呼延诏沾染上去,那么就会阻碍呼延诏的修行之路。
虽然业火被青魇吞噬,那无数的凶魂也是被收走,但是凶魂离去却是不能让呼延离在那些凶魂上沾染来的业力消去,因果循环,同样也是一种报应,在呼延离身上显现出来的报应则是让他业力缠身,渡劫无望。
“神通,神通……这是……也只有神通能够破我这招红莲业火了,”呼延离显得颓废,嘴角的血渍都没来得及擦拭,勉强的在呼延诏的搀扶之下站起身子,在自己站稳身子之后就将呼延诏推到一旁,不想让呼延诏靠自己太近,业力会影响到业力缠身的亲近之人。
“以你的天资,达到神通境界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数万年前的事,你也应该放下了,我家大人的布局决计没有伤害你们鬼族之人,只因你的执念,让你被业力缠身,亲人都不能够相见,你觉得面前这样做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所谓的种族的尊严?你错了,你只是心中有结,你不希望别人走在你的前面,当年你必杀剑祖也是如此,只是你的心境不在稳固。”青魇说道,呼延离双眼之中尽是迷茫,像是在考虑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都错了么?
“我错了?难道我错了……我一生为鬼族,鬼族被剑祖放逐至此,我不甘,提剑刺之,无果,反被赐予血魔经,锤炼业火,成为一宗大杀器,然则罪孽缠身渡劫无望。”呼延离低头喃喃,一生天赋奇佳,呼延氏族之中佼佼者,没想一本血魔经,断送一切。
呼延离的样子颇为凄凉,以他的天赋,和青魇虹栾齐肩并非难事,但是心中的执着,去追上那人的脚步,却是葬送了自己的后路。
呼延诏看到垂丧的父亲,这个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一个神话,没有人能够战胜,就像一个小孩子的心理,父亲永远都是伟岸的,不可取代的。
“我败了,败得心服口服……但是我的执着是不会变的,因为这是为变得强大的动力,我不相信你不想追逐那人的脚步,那仗剑无敌,走四方的睥睨之气,”呼延离紧盯着青魇,这句话让青魇脸上少有的出现了迷茫。
……
曾经有一个人,单凭一柄剑,转战四极八荒,剑下亡魂不计其数,杀该杀之人,斩罪孽深重者。
“你愿意做我的剑使么?”在那人的剑下,本应被斩首的,但是那人一句话却是让他感到了生机。
他惶恐,更是愤怒,作为一名剑使,那就是成了那人的奴仆,他如何心甘情愿,那人并没有像别的人一样用剑抵着他的咽喉,*迫于他,只是很平淡的一问,不带任何表情,就像刀剑互相磨搓的金属音调。
他迟疑,那人斩杀罪孽深重者不计其数,他身怀罪孽,被那人追击,在年岁之上他大于那人,但是论到实力却是天差地别,那人没有痛下杀手而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如果他说出否,可能立马他身上的鲜血就会被祭奠他手中的长剑,一个被无数鲜血淬炼出来的长剑。他不想死去,活了如此年月,一些事情也是想开了,什么能够比得上生命,没了性命,修行无望。
片刻的迟疑,他回答了他。
“我愿意,我愿意成为你的剑使,”很觉得屈辱,这是他那时的亲身感受,不甘,却无力反抗,就像现在他面前的呼延离。
“尔为剑使,理应被赐予剑魂,”那人将剑魂打入他的眉心,从此成了限制他自由的枷锁,只能听从那人的命令。
不甘,怨毒,只要是对那人一切不利的因素他心中都曾想到,但是每一次都是被眉心中的剑魂刺得生痛而打断,那人没有将身边存在的定时炸弹给拆掉,而是给了他一次次的机会。
他没有感激那人,只是认为这是一种施舍,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他不需要,同样也不屑。
他一生罪孽深重,从来都是他给别人机会,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却是反过来,这种感受,他终于知道了濒临绝境之时的那种无助。
他沉默,一段时间,他没有在心生任何的咒怨思想,他在考虑,在剑前盘坐了一年,不问外界事物。
春去冬来,任凭春雨浇淋,夏阳炙烤,秋风如刀割,冬雪冰封心。
又一年,身上的尘土脱落,杂草被他一根根的扯下头发,在他盘坐的地方赫然一个凹槽,那是一个印记同样是他旧念的丢弃之地,他知道他不是那人的对手,剑使也不是那样成为他的奴仆,至少那人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一身罪孽缠身,作为一名修士,即使天赋再高一生也只能止步于涅槃之前,那是一种规则,罪孽深重者涅槃之下皆为灰飞。
青魇看着被业火燃烧之后显现出来的天空,那里灰蒙蒙的天际都被烧穿,遥远的地方可以看到那发光的阵纹偌大,每一个符文都让他感到心惊,在这些阵纹之上青魇没有感到威压,只是一种熟悉,独属于那个人的气息。
不在迷茫,在那人将魂种从他的眉心扣出之时青魇就已经醒悟了,他一生跟在他的身后,为他持剑,为他扫清障碍。
“那一年成了剑使,我不甘,现在我自由了却是如此的落寞,这是抛弃的感觉,还是被选择性的遗忘了,”青魇看着天际喃喃自语。
随后看着眼前的呼延离,“当年的执着,我俩都是他的配角,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我虽在年岁之上高过他,但是那种修为,那种胸襟却是我难以企及,我甘愿成为他手中的剑。你不甘,却执着于此,你一生都难以达到他的高度,反而在路上被业力缠身,实为可悲。”
呼延离自嘲,“配角么?血魔经是他给的,一步登天却是失足跌落天梯,摔的惨不忍睹。”
两个老对手,相隔了无数的年月,两种不同的心性却是让他们的道路截然不同。
不再理会呼延离,“我是你的剑使,但是你却将剑使本应有的剑魂给抽有,你让我恢复了自由,却是让我觉得落寞,让我失去了那种动力,你这是抛弃了我么?还是觉得我的力量太过于弱小,你……剑祖大人,你的脚步我一定要跟上,在那无数的年月之中,我已经想清楚了,我青魇永远都是你的剑使,我的实力源于你,因你而生,也会因你而灭。”
虹栾走到青魇的面前,用力攥紧他的手臂,她感受到了青魇的变化,这个陪伴了他无数年月的道侣现在他的方向已经确定了,他的方向就是她的方向。
“你觉得我自私么?让你陪伴我这么久,我要跟上剑祖大人的脚步,却是将你拉了出来,你可是刚恢复了自由之身,无数的年月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你愿意?”青魇对着虹栾,眼中尽是温柔,两人当年为剑祖的见证之下在一起,岁月的沉淀,这份感情越发浓郁。
“跟着你我无悔,”简短的一句话,却是道出了多年来的情丝。
呼延离看着两人,两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没有想到一遭解脱却是让他们都明悟了,他却迷茫了。
嗡嗡!
一波沉闷的声音在白骨城主府上骤然响起,众人的视线皆是被吸引而去,青魇和虹栾相视一笑,同样仰头看向天际,那里黑云压天,在这黑云之中有一座城池沉浮,扎根其中,就像是在吸收黑云的力量,将黑云当做他孕育他的土壤。
“老朋友来了就不要藏头藏尾的,还是出来相见吧!”青魇喊道,呼延离也是对着那天际的黑云做出迎接之势,能够让呼延城主都如此姿态的人整个鬼族相信再也不会找出第二个人来。
同样那黑云之中的城池却是让鬼族的各部都感到血液的沸腾,一种向往,更是一种信仰。
“鬼族的王城,鬼王鬼历出巡,”城池之上一个额头上附着复杂的鬼纹,但是面首却是狰狞,五指修长,如同利刃,嘴里布满锋利的獠牙,乍一看,就是一个低等的鬼族,但是能够站在这鬼族的王城之上的鬼族会是低级的么?
那额头上的鬼纹和呼延离的一般无二,皆是快要凝结成为“鬼”字。
鬼族的第二强者,乌行天,和呼延离不同,乌行天走的是以鬼族原本形态修炼的路子,在鬼族之中全是第一和成功的,和呼延离并肩齐座。
乌行天为鬼王手下得力战将,被鬼王赐予鬼令,统领鬼族魂卫大部,鬼族之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凛凛。
见到乌行天的到来,呼延离并没有感到惊讶,于此同时还有青魇和虹栾,呼延离和青魇两人之间的战斗,如果身在呼延城池之后的王城中人还不能发现,那鬼族就真的不用出这罪恶塔了。
姜铭看到王城出现,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居然一个种族的城池居然会是一个法宝,不知道是什么品阶的,同样他在意的东西也在王城之中。天心玉,姜铭是一定要得到的,看到王城,姜铭眼中顿时充满算计。
在鬼族的强者面前,自己一个炼气层次的修士是在让他们提不起兴趣,唯有自己借助剑祖的身份还有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