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铭最先会应,看到那天边卷起的风云,还夹杂着黑色的闪电,心头一惊,果真出事了,鹏鸟回巢,那他们的就惨了。
他们四人将鹏鸟的巢穴都给端了,触犯了这位大荒上禽王的威严。那巢穴中堆积的灵药宝株,那都是给它的后代贮备的,现在被姜铭四人捡了个现成,这几乎是断子绝孙的仇恨,鹏鸟连青羽两人都没理会,直接携风云之势,向鹏巢赶来,想要将姜铭这四个偷盗者撕成碎片。
姜铭的惊呼,自然让金光三人会意,随着姜铭的眼光看向远处那愈来愈近的黑影,那庞然大物,让四人在其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生不起任何的战意。
大荒上的鹏鸟,那就是代表着一种威严,方圆数十上百里之内,那就是绝对的掌控者,没有哪个生灵能够触犯其威严。
现在被人族的几个小子端了老巢,要是被其他的同阶生灵知晓,那面皮上过不去。
鹏鸟浑身金光乍现,每一根翎羽在大日的照耀之下,如一只神圣的尊者,浑身铜汁浇筑,冷光泛起,这是一种势,因怒而形成的的一种气场。
弯刀般的喙,仿佛要将苍穹都给啄食,捅个大窟窿。大翼一扇,漫天风云聚会,将鹏鸟包裹其中,乘风御云,鹏鸟对速度的领悟不愧是禽类之中的佼佼者。
“快上马背,赶紧逃离,分开逃,鹏鸟只有一只,想来它是最紧张那巢穴中的灵药。灵药在我的储物袋中,必定大部分的注意力会被我吸引,你们正好有时间快速离去。”姜铭眉梢紧锁,鹏鸟速度之快,眨眼间就携风带云,出现在远处。
一双尖锐的眼睛盯着马上的四人,恨不得腕剜骨食肉。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这鹏鸟可不是吃素的,那在远古那是以真龙为食的存在,你还不够塞牙缝呢!”都均一会看着远处那急速而来的鹏鸟,劝解道。
“是啊!灵药是我们一起拿的,这后果可不能让你一人承担,何况,我们四人一起出的苗城,怎么也得一起回去,百城演武都还没见到,这可是遗憾。”苗惊说道,身下的逐日驹在鹏鸟极近之下,愈发的不安,四蹄胡乱蹬地,溅起满地灰尘。
“别说了,就这样定了,不然我们全得交代在这,”姜铭挥手制止了刚要发言的都均,后者郁闷的闭口不言。
金光看着姜铭,看到后者那坚定的眼神,不带任何的犹豫,“那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就狠狠的挥起缰绳,逐日驹吃痛双蹄踏天,疾驰而去。
身后的都均和苗惊也不再言语,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含笑的姜铭,什么都没说,向着远方飞驰。
看着都均四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姜铭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向远处的鹏鸟,心中也没由的紧张,毕竟这可是大荒上的魔物,大荒的威严全是这些个魔禽所挥洒出来的。
对上这令一方诸侯都要忌惮的妖兽,姜铭也是心中没底。
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都怪自己太贪心了,这凶物的东西都染指,但是却也不后悔。
翻身跃上逐日驹,这相比天脉山的妖兽坐骑来说,还是要差上不少,但是由于灵智未开,对于上位者的威压,没有太大的反应,不想那坐骑妖兽,见到鹏鸟就开始簌簌发抖。
能逃一段是一段,姜铭也是下了血本,包裹之中那些珍贵的灵药,毫不犹豫的放入逐日驹的嘴里,这完全是杀鸡取卵的方法,这些灵药灵气之浓郁,逐日驹虽有妖兽的血脉,但是没那种吐纳之法,只能够被动的承受灵药带来的狂暴药力。
虽说这样能够短暂的开发逐日驹的潜能,但是这逐日驹在停止之后,就会立即身亡,灵药药性再强大,但是也要有个调和的过程,但姜铭可没有时间为一匹逐日驹去化解药力。
逐日驹被鹏鸟追上是迟早的事,现在是能拖多久,就要看天意了。到头来还是不能逃过死亡的下场。
“马兄,今天可不是我想要你的命,到了阴曹,就去向那鹏鸟索命吧!”姜铭低语,回头看向天边的事物。
果然,那鹏鸟没有去追踪金光几人,跟寻姜铭身上的灵药气息,直奔而来,想来不追回灵药誓不罢休。
姜铭将鹏鸟骂了一万遍,就连那远古鹏鸟的祖宗,都没有放过,不就是拿你点灵药么?你一大荒上的禽王,何必计较这点事物,在你的领地之上,灵药充足的可以,紧追着自己那算什么事啊!
不断的给逐日驹喂食灵药,那逐日驹嘴上喘着白气,眼睛之中布满了血丝,通红异常,脚下跟生风了似得,那速度叫一个快,但还是不能脱离鹏鸟的铁翼,距离正在拉近。
姜铭神情凝重,这要是被那鹏鸟追上,拿自己肯定是不能逃脱被分尸的命运,想着自己将要被当做鹏鸟为其后代准备的血食,姜铭心底生寒。
“马儿,马儿啊!你倒是快点啊,我可是喂了你这辈子都没吃过的灵药,我自己都是没舍得吃上一口,你可得跟我争气,”姜铭拍了拍逐日驹颈脖上面的鬃毛,只感觉逐日驹身上的温度陡升,有点灼热的感觉。
“嘶嘶!”
一声哀鸣,这是身下的逐日驹身上的灵药药性太强,忍不住的要发泄,身上的汗水都宛如血渍,着实把姜铭下一跳。看着自己手掌上的那一把鲜红,姜铭有点于心不忍,逐日驹的样子太过于痛苦,姜铭也是不敢再折磨于它。
奔蹄数十里,瞬间的功夫。
逐日驹为苗城之中最擅长代步的事物,但现在碗大的蹄髈之下,那铁打的脚掌都开始裂开,渐渐的脱落,岩石等尖锐的事物刺穿脚底,可见这一路上的奔跑可以说是字燃烧它的性命,换取姜铭存活的几率。
一路狂奔,开阔的视野渐渐的变的有限,密林出现,姜铭在马背上看到,心头一喜,至少自己窜进密林之中,鹏鸟这样大的庞然事物一时间也是很难找到自己的踪迹,拖延一下时间也是可以的。
大荒上的树木都是常年没经过破坏,那一颗颗都有着数百年的树龄,合着三个大汉都难以环抱,鹏鸟除非将这片密林给完全的摧毁,不然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姜铭找出。
“进入密林之中,”姜铭指挥逐日驹,看着密林方向,像是看到了希望,但也是非常的渺茫。
后面的鹏鸟见到姜铭连人带马,进入密林,顺势一个俯冲,双翼收展,做滑翔姿态,瞬间速度提升。
姜铭前脚踏入密林,鹏鸟的俯冲后脚就到了密林的边缘,一头扎向密林之中,顿时间木屑四溅,一些老树纷纷被拔地而起,断了生机,鹏鸟浑身翎羽翻飞,所过之处,那些老树皆是拦腰折断,一个数百米的大坑以鹏鸟为中心拓开。
但是在这片刻的时间中,姜铭的气息已经完全的消失在了它的感知当中,不能察觉一点。
鹏鸟愤怒,这是何等的让它难堪,作为一代凶禽,居然让一个蝼蚁般的存在逃脱了他的魔爪,还端了他的巢穴。
鹏鸟双翅震动,从那被破坏的老树中间振翅而起,在这片古老的密林伤口那个盘旋,想要靠那尖锐的眼神将姜铭挖出来。
密林太过于庞大,这绵延不知道多少万里,至少鹏鸟不知道,更何况这片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密林,也不知道是否有着强悍的生灵盘踞,鹏鸟也是不敢毁了这片老林,一是力不所致,二是忌惮其中的生灵。
盘旋在这片老林之上,扫视不知道多少范围,只是见到这片老林被一条红色的河流贯穿,如果从高处看,那条红色的河流就像是这片古老的大地上一条永久不能愈合的伤疤,触目惊心。
鹏鸟盯着这条河流很久,迟迟不敢下去,怕沾染上这条河流的河水,因为这条色彩鲜艳得过分的河流让它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面对着族中那些从远古存活下来的老怪,浑身裹着杀伐,让人不敢直视。
鹏鸟在天空盘旋,将红色的河流附近的密林都搜索个遍,但是姜铭就像没有存在过,一点气息都没了,让鹏鸟毫无头绪,唯独那河流附近不敢接近。
鹏鸟来来回回,在这老林上空,不知疲倦,过一会离去,然后又再次的返回,看看有什么情况,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至始至终,姜铭都没有露头,即使这位魔禽也是心神疲惫,只能振翅离去。
那些珍贵的灵药宝株,还能再次孕育,至于那棵最重要的老松没有被挖走,算是庆幸了,鹏鸟只是感到肉痛,那些灵药可是它费劲心思,从大荒深处挖来,还有的是花了大代价从其他妖兽手中换来,现在打水漂了,如何不心痛。
只能自认倒霉了,古松没事就好,其他的花些代价还能够挽回,姜铭几人还算不是太狠心,没把整个巢穴给掀翻,那就真的完了。
鹏鸟离去,在那刚才鹏鸟笃定良久的地方,下方是那条鲜红的河流,四周的都是没有树木的,全部被高温给烧毁。
这时,在那河面之上,突然的冒出一颗头颅,正是姜铭,纵身一跃,从河水之中翻出来,落在岸上,随之在他的身后,是那匹精疲力竭的逐日驹,正一瘸一拐的从水中上岸,到了岸上,一股脑的倒在了地上,进气多出气少。
眼睛充血,还带着血渍缓缓的从眼角流出,灵药的药性过了,这匹逐日驹也油尽灯枯,完成了他的使命。
姜铭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走到逐日驹旁边,单手将逐日驹的眼皮合上,也不至于让它死不瞑目。
看着面前的一条不知宽浅的河流,姜铭是打心底不敢再接近它了。初次见到河流,姜铭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水能够掩盖姜铭的气息,鹏鸟不会发现。姜铭当时什么也没像,见到大河就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到后来才知道,这条河表面上只是冒着一点热气,但是到了水中,就仿佛置身烘炉之中,全身就像是被沸水烹煮,皮开肉绽。
跟其下去的逐日驹也是,要不是姜铭家底还算殷实,以灵药来抗拒那股高温,姜铭不被鹏鸟分尸那也得沉尸河底。
浮上水面,逐日驹已然断气,姜铭也只是感到可惜,随之拿出那些灵药来为自己疗伤。
一株株在城池之中少有的灵药被姜铭以真气榨成药汁,滴到自己的嘴上,或涂抹在自己那皮开肉绽的身体肌肤,顿时那皮肤就像是敷着冰块,一丝丝凉意在皮肤地下滋生,弥漫开来,抵触着河水带来的灼热之感。
耗尽数株灵药,榨成的汁液将身体也涂抹了个遍,才算完事。穿上衣裳,姜铭在河边挖出一个大坑,将逐日驹埋下,才算是了结。
看着那腾腾红色雾气的河流,迎面河风吹来,还带点高温,让人血脉都为之沸腾,一种强盛的阳刚之气,压得姜铭喘不过气,不过一会,那被灵药压制的灼热感,仿佛反弹,身体之中就像是一团火焰燃烧,精力充沛。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条河流,竟然如此浓郁的阳刚之气,让那鹏鸟都为之忌惮不已。”姜铭不敢再继续呆在这,怕继续在这,身体之中阳气吸纳过多,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修炼起来,内外不调和,那就犯了大忌讳。
转身向河流外围走去,进过鹏鸟破坏的那一处老林,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坑洼,实在是狼藉一片,看的姜铭心头一缩,如果造成这副场面的攻击全部在自己身上,恐怕无数条命也得交代在这。
出了密林,姜铭辨认方向,快速的向东方走去,远远的避开了那鹏鸟的地盘,姜铭再也不敢去触鹏鸟的眉头了。
一路无阻,但随处可见一些被破坏的老林和山石,老松倒拔,树根朝天,山石皆化为齑粉,那漫天的粉尘一时都难以落下,造成了这一片地区都是模糊不清。这破坏范围之大,显然不是人力所为,就只有那快气疯了的鹏鸟了。
姜铭小心翼翼,生怕惊动那位气头上的魔禽,招来杀生之祸。
穿过石山,见到了鹏鸟截杀天脉山一脉的战场,同样所过之处,破坏殆尽,姜铭心底猜想是不是这只魔禽对于这破坏事物情有独钟,还是孕育后代积郁良久,现在全部释放出来了,这下大荒上的事物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