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晓军百念丛生、脑子被各种的思虑搞成了一锅粥时,汉哥被人抬回来了,并抬到了他的身边。
汉哥急促地对何晓军恳求道:“这位兄弟,大牛与阿光顶不住土匪的攻击,土匪眼看就要攻到雕楼底下了,还望兄弟你施援手,否则,我们村就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正被老天爷无端发配到这个年代来这事搞得昏了头的何晓军,脑壳还在神游着,他那两只空洞的眼神只见到了被两个五十岁左右老人扶着的汉哥,嘴在不停地动,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汉哥见到了唯一能把村里解救出苦海的何晓军,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痴呆似,并没有回应自己,不由无奈地把目光投向了太叔公。
太叔公从汉哥的语气和话中,已经听出了情况的危急,所以,他在汉哥恳求时,已经开始思考对策,见到了被汉哥相求的那位年轻侠少没有答应出手时,他就把在大厅中的孩子们都招了过来,让他们齐刷刷在跪到了何晓军身前。
见到了这么多的人一下子跪到了自己面前时,何晓军从冥想中被惊醒了过来。
“少侠,还请你看在村子这班孩子的份上施予援手。如果被土匪攻下了这里,这些孩子就惨了。男的不是被卖,就是被迫落草;女的不是被卖妓院,就是被留下给他们糟蹋,请少侠看菩萨的份上,救救我们这些孩子。”太叔公待孩子跪下了之后,动情地对何晓军说道。
跪在何晓军身前的孩子有二十多个,最大的有十多岁,最小的只有几岁,那些小的孩子,可能也已经感受到了那危殆的气氛,嗯嗯地小声呜咽了起来。
就在何晓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场面时,面前又跪下了一班人来。
这次跪下的人,是妇女。
还是太叔公出言道:“少侠,如果被土匪打下了这里,这些妇女就会更惨。她们中那些年老的、色弱的,就会被杀掉,剩下的,就被土匪抢到山寨去,供他们糟蹋,直到玩厌了,就会被卖给妓院或干脆杀了。”
何晓军见到了面前跪着的妇女,其中不少人已经被吓得颤抖。
在何晓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太叔公带着剩下的人全部给跪下了。
太叔公哽咽着说道:“我这个族长无能,竟让村子面临这万劫不复的险境。我们这些老人死了不要紧,还请少侠大恩大德,施予援手,为我们陈姓留下点血脉,让我村的妇女不用遭受那万劫不复的浩劫。”
何晓军本就不是个心肠硬的人,而且,军迷的人,可能看那些热血的东西多了,也会在体内潜伏一些热血的因子,所以,见到了面前这一幕和听了太叔公的诉说之后,他感觉到了体内的热血给点燃了起来,让他那脚软被沸腾的血气给当即治好。
挣扎着从跌坐中站了起来后,何晓军走到太叔公的身前,要把他扶起。
太叔公不肯起来,嘴里不停地喃喃着:“请少侠施予援手,救一救我们村子。”
其他跪下的人也学着太叔公一样,齐齐地说道:“请少侠援手,救一救我们。”
何晓军一急之下,说道:“你们都起来呀,我尽力就是。”
听到了何晓军答应援手后,跪下的众人竟欢呼了起来,太叔公等几个老人更是热泪盈眶,好像只要何晓军出手,他们都已经得救一般,让何晓军感觉到了身上倏地多出了一副重担。
不过,如果真如太叔公的所说,下面这班土匪真是那样残忍的话,何晓军救这条村的人,也等于救自己,否则,在这被土匪封锁了的雕楼中,如果雕楼被攻破,自己不也一样大难临头?所以,在公在私,他都应该出手。
再次出到了“燕子窝”后,已经清楚了自己置身于真枪实弹战场的何晓军,心不争气地急促跳了起来。
唉,置身于只是从影片中见过的、随时随地都能置人于死地的战场,哪个新丁不害怕?
硬着头皮从一个射口用快速伸缩法观察了一遍下面的情形之后,何晓军才知道自己这方的情形有多糟糕。
雕楼建在一个背山的地方,它的一边是一个大水塘,一边是一片大竹林,只有正面一片有十多米阔左右的路连通村子与外边。本来,这样的布局很适宜防守,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问题是大牛他们几个防守的人枪法太菜。如果让两个枪法过得去的人把守雕楼前这无遮无掩的、并不算宽的路已经足够。哪怕是有一个枪法过得去的人把守,相信情形也不会这么糟糕。
现在,太叔公他们嘴里的土匪,已经占据了雕楼前二三十米的地方,并在大水塘的塘边和大竹林的竹子里,找到了藏身之地,并开始用火力压制“燕子窝”。
一旦“燕子窝”被压制之后,雕楼就危哉。
见到了情形这般危急的何晓军,连忙向正在用老套筒射击的大牛,要过了他手中的枪。
何晓军之所以没有要那性能更好的中正式,因为他没打过那枪,如果用的话,要重头熟悉,会浪费时间。
紧贴着射口一边的墙壁上,只露出了半边脸,把自己的危险程度降到了最低,何晓军才支起了枪,向下瞄准。
“叭,叭,叭……”何晓明一口气打空了弹舱里的五发子弹,却没有伤到一个对手。
发生了这样与第一次开枪南辕北辙的情形,并不知是这次的对手太隐蔽了,其实,对手隐藏处暴露得清清楚楚,而且对手现在的距离也比第一次时近多了。之所以打不准,是因为何晓军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刚才,不知道自己置身战场,以为是在拍戏,没有心理负担的何晓军就可以专注的瞄、放开的打;知道了这是真枪实弹的战场后,第一次面对这随时会产生死亡的场景,谁会不害怕?不心悸?你说,在这情形之下,何晓军如何能定下心来瞄准?
而且,今天才第一次伤人的何晓军,心中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毕竟,何晓军从那法治的年代过来的人,不可能一下子适应那凭手中的武器轻易判决人死刑的特权。他一贴上了枪,眼前就会出现一团血雾,脑中浮现出他伤的第一人那胸前迅速扩散的血迹,这情形下,也让他哪能瞄得准?
大牛见到了神枪手在这关键时刻大失水准,不禁焦急地对何晓军问道:“兄弟你怎么了?这次怎么射不中人呀?”
不要说大牛,就是何晓军自己也急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隐蔽着的对手,应该已经完成了进攻前的布置,正蠢蠢欲动,大有准备一涌而上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