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冷哼一声,“姜小姐,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招,像你这种诡计多端,我见多了。”
哼!糟老头子!死鱼眼!姜雅然内心将福伯骂了个遍,嘴上则委屈地说:“我已经有五六个小时没有上厕所了,刚刚又喝了那么多水,人有三急,这也不能怪我啊。有本事这一路上你们谁都别撒尿拉屎!”
“咳咳不得无理!”福伯生怕姜雅然粗鄙的用词惹怒冷震,握拳咳嗽了几声,满脸尴尬。
冷震皱起眉头,车里有保镖,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拳手,外面天色已黑,谅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派两个人跟着,去吧。”他微微挥手,随即阖目养神。
两个男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了下来,姜雅然瞥了一眼暗沉的天色,一边冲有灌木丛掩盖的地方走,一边脆生生道:“喂,我肚子不舒服,要拉屎,你们最好走远一点,否则臭死你们,我概不负责啊!”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同时露出了嫌恶的眼神,于是纷纷往远处多走了两步路。
姜雅然深吸了一口气,就是现在!
她猫着腰,窸窸窣窣地扒开草丛钻了进去……
此时,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有两个男人正在为姜雅然的行踪忧心。
柏思南腾地站了起来,“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我要亲自去找!”
冷夜宸神色淡漠,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翻着杂志,心里则像一锅煮沸的开水一样,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白天的时候,他已经派人私下调查过姜雅然的下落,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所有的人都众口一词,一口咬定没有见过姜雅然。
就算没见过姜雅然回来,难道她一个活生生的人从门口出去也没人看见?
这其中有些人躲闪的目光令他察觉到,姜雅然的失踪有些不同寻常起来。
柏思南见他冷静克制,忍不住冷哼一声,:“你口口声声说喜欢雅然,这种时候倒是不着急了。”
冷夜宸微微抬起眸子,淡声道:“如果没事,你回去哄哄帝宝贝和悦宝贝。记住,暂时不要将雅然失踪的事情告诉他们。”
想起那两个圆滚滚的可爱小肉球,冷夜宸的心几乎要融化成一滩水,他暗暗握紧拳头,嗜血的暗黑眸子如星陨一般迸发出灼人的冷光,一旦查出是谁劫持了他的女人,他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夜色集团——
琳达一直加班,几乎忘了时间,要不是未婚夫陈冰给她打电话,她差点连饭也忘了吃。
“好,我收拾收拾东西就下楼。”琳达甜笑着挂断电话,爱对了男人,每一天都好像在过情人节。
她轻松愉悦地哼着歌走到电梯前,红色的“检修“二字不断闪烁跳跃。
反正办公室也是在五楼而已,不如走楼梯下去,琳达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往下走,忽然听到两个压低的声音在交谈。
公司里一向不缺乏八卦小道消息,琳达以为又是哪个部门的小情侣在此温存,忍不住存了戏弄的心思悄悄偷听。
“你没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吧?”一个男人心有余悸地问道。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我疯了不成?听那管家话里的意思,似乎他绑走姜小姐是冷震老爷子的意思……”
“嘘,不要命了你?谁让你说出冷老爷子的名字?姜小姐被绑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也嘴紧一点,不然咱俩都得完蛋!”
一股寒意迅速席卷了琳达全身,她扶着墙壁,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到那两人离去,四周恢复一片寂静之后,琳达才匆匆下楼离开。
冷夜宸正扶着额头疲惫地等候消息,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接通电话,琳达的声音急促地响起来。
“总裁!我知道是谁带走了雅然!”
一股大力将姜雅然掀翻,两个大汉将她扔进车厢,她灰头土脸地起身,悻悻然地看了连眼睛也没睁开的冷震一眼。
“我说了,你逃不掉的。”福伯火上浇油地嘿嘿笑了几声。
姜雅然撇嘴不屑地扭过头,左手却悄悄抚上了右手的手腕,就在几分钟之前,她的右手手腕上还带着一只swatch的手表。
逃跑,并不是她的终极目标,黑暗中,她紧紧揪住裙角,祈求那只放在地上的手表能够被追踪来的人发现。
冷夜宸,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绝顶吗?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她缓缓闭上双眼,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车停了。
她猛地一震,睁开眼睛,福伯与两个保镖早已下车。
车内,就只剩下她和冷震二人相对。
冷震微不可及地叹息了一声,抽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这是我能给予你的最后的仁慈。孩子,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姜雅然颤抖着接过支票,如果换做平时,这张一百万的支票能让她高兴一整年,可现如今,这一百万花钱买的是她的自由和性命啊!
“船到了目的地就会解绑放了你,只要你乖乖地不另谋心思,说不定你以后还能吃香的喝辣的享受富庶的生活呢。”其中一个保镖一边将她五花大绑,一边耐着性子宽慰她。
姜雅然刚要说话,一块抹布恰好填满了她整个口腔。
“去吧。”冷震挥了挥手,目送她的远去。
保镖们扛着姜雅然,一步一步朝停在港口的那辆大船走去,姜雅然拼命扭动着身体,试图挣扎出去,然而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不过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儿,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不,帝宝贝,悦宝贝,妈咪还没来得及看你们一眼,妈咪不甘心被别人操控自己的人生,妈咪不甘心……
一切都万无一失,福伯拉开车门,冷震坐了上去,很快,车子消失在港口。
冷宅——
夜半,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佣人飞快地接起电话,随后一脸惶恐地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冷震。
“是不是你让福伯带走了雅然?”冷夜宸开门见山,冷冷问道。
冷震大怒,“混账东西!有你这样跟老子说话的吗?”
“是?抑或不是?”冷夜宸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冰冷。
冷震怒极,重重挂断电话。
梅兰苑洞悉一切的眸子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感,很快,她端着一碗瘦肉粥走到冷震身旁,贴心地拿手绢抚着冷震因为发怒而不断起伏的胸口。
“老爷,我想阿宸他是无心之过,再怎么说,他也是被姜雅然那个丫头迷惑才会这样叛逆,总有一天,阿宸一定会明白老爷的苦心的。”
话音未落,一股冷风随着大门的推开灌了进来,佣人们纷纷散开,冷夜宸如同一只被激怒的豹子一般站在以夜色为背景的门口。
“福伯人呢?”冷夜宸环顾四周,语气森森。
冷震举起拐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个逆子……滚出去!”
“爸,我说过,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雅然,谁都不能动她!”冷夜宸冷冷搁下话,目光如冰,他厉声道:“还站着干什么?把福伯给我找出来!”
盛怒之下,佣人们哆哆嗦嗦,夹在冷震与冷夜宸中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响起,“少爷找我?”
冷夜宸猛然回头,福伯端着一壶茶水,穿着居家的管家服饰,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
“你把雅然带到哪儿去了?”他压抑住怒气,一字一字森森问道。
福伯是父亲身边跟随多年的仆人,他知道福伯不会轻易说出口,却仍旧抱着几分希望,想从他这里找到一丝半缕的线索。
果然,福伯摇头,“我不知道少爷在说什么。还有,雅然是谁?”
呵呵,真是装得一手好逼,好,很好,冷夜宸环顾在场所有人,薄唇微启,目光凉凉,“你们都给本少爷听好了,如果姜雅然出了什么事,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你……”他目光陡然一转,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福伯,薄唇挂着似讽刺似嗜血的薄凉笑意,然而所有人都看出来,那抹笑意却并没有到达眼底,“我绝不放过!”
福伯深深弯下腰,沉默不语,冷夜宸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知道未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冷夜宸一定会说到做到,可惜了,少爷还嫩得很,与他交手的对手不是他福伯,而是像座大山一样伫立在冷家的——冷震。
所以,他无所畏惧。
“少爷慢走。”福伯直起身子,不卑不亢。
冷夜宸沉默地坐在车里,脑子里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乱过。他本不该自乱阵脚前来冷家打探,可事情一旦关系到姜雅然,他就方寸大乱,做出的事情如同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冒失。
福伯决计不会承认他做了什么,可冷夜宸也知道,琳达绝不会说谎。
夜色已深,不知道苏越把帝宝贝他们照顾得怎么样了。
冷夜宸踩下油门,径直来到楼下,正犹豫要不要上去看看他们,忽然听到稚嫩的声音在唤着自己。
“冷叔叔为什么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