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叶宇等人全都为星宫上人担心不已,如今看到星宫上人竟动也不动一下的,就要被高里劈到了,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方方更是鼠眼一闭,大喊道:“死定了,死定了!那老头一死,我们也只能跟着陪葬了!想过一万种死法,没想到最后被兄弟害死!秦月扬,你睁开你的双眼看看,你要杀的,该杀的,究竟是谁!”
方方的大喊,用尽了全力,嗓子都被扯破了,声音嘶哑飘向天际,同时也飘到了秦月扬内心深处……
秦月扬在暗的保护下,蜷缩着身体,依缩在黑色的浓雾之中。远处飘来方方声嘶力竭的叫喊,有些模糊,却字字飘进秦月扬的双耳!秦月扬抬起头,迷茫的双眼看向前方。面前是一片孤寂的白色,如一张崭新的白纸,自己就是那纸上的一个墨点,身旁可曾出现过谁,还是一直就是孤身一个……
暗看到秦月扬有所动作,心头大喜。自高里逃出去开始,秦月扬就将自己禁锢在了一个自己的世界,任凭暗怎样劝说,秦月扬都毫无反应,现在被却传来的虚无缥缈的喊声叫醒,看来,一切还有希望!
暗在秦月扬再次禁锢自己之前,赶忙说道:“秦月扬,你可否想过,你究竟为什么活着?”
秦月扬一怔。
为什么活着……是啊,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秦王府么……
秦月扬眼神飘忽,闪烁不定,迷茫的双眼犹如被雾气所遮挡。
暗继续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可好?”
秦月扬抬眼,望着暗,问道:“这里还有别人么?”
“是你的母亲。”
秦月扬一怔,心一阵狂跳。母亲,这个在他记忆里已经被封藏了的称呼,如今听来,却是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流泪,心都是酸的!
没有感受到秦月扬意识的反对,暗运起体内的灵力。周身的黑雾在空中凝成一个漩涡,漩涡越转越快,漩涡的深处一丝亮光透了进来,随后亮光如突破了乌云遮挡的太阳,将黑雾冲散,亮光凝聚在空中,聚而不散,不断的循环,像极了一面银色的宝镜。
暗微微有些喘息,道:“这是我对你母亲的记忆。”
“你认识我母亲?”
“她是我前一个主人,是她把我移到你体内的,她非常的强大。想看么?”
秦月扬点头。
暗闭上双眼,巨大的龙头伏在地面,靠意识催动着空中的亮光宝镜。
宝镜的中央逐渐清晰起来,是一片青色的草地,微风吹拂着青草,如海上荡起的波浪。秦月扬似乎都已闻到那一股青草香。远处走来一位青年男子,器宇轩昂的气质,身披铠甲,身后的斗篷上沾满了血渍,可见是刚下战场的将军。
秦月扬看的出神,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月扬的父亲——秦王。
“听说又打了胜仗,你有没有受伤?”一位女子甜美的声音。
“我没事,”秦王的目光变得柔如水,满满的全是宠溺,“他可还乖?”
秦王俯下身,摸下女子隆起的小腹。
秦月扬看到此,猜也能猜到那女子就是自己的母亲,但却怎样也看不到女子的面容,焦急的问道:“我为什么看不到她的脸,她长什么样子?”
暗解释道:“我存在在她的体内,是以她的双眼在看这个世界。就像你看不到你自己的容颜,是一样的。”
虽然不甘心,但秦月扬也别无他法,只能继续看下去。
画面流转。
圆月居于正空,黑漆漆的天空仅能看到那一轮明月,其他的地方就似被墨染过一般,像一个无底的大洞。
灯火通明的大宅,正是秦王在西城军营中的别院。秦月扬在此长大,看一眼就能知道哪里是哪里。
屋内装饰非常的雅致,粉色的幔帐,袅袅的香薰。秦王在军营的别院都是突显男子气概的,装饰简单而朴素。秦月扬怎么也想不起家里有一间这样的屋子。仔细想来,秦王有一间是谁人也不许踏入的,或许这间吧。
屋内女子跪在地上,昂头泪眼看着面前站着的老者,老者一身的紫色衣衫,雪白的头发与胡须,脸上沟壑难平,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下跪的女子。
女子哀求道:“我只求我儿月扬平安,我求你放过他!”
老者咬牙切齿道:“我们墨家怎么会出你这种叛徒!让你接近秦王,是为了得到凌南国边防的情报,你却真心的爱上了他,还为他生了个孩子!你可知道,就算为师我放过你,墨家各族长老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体内可是有神元的。你还是跟为师回去吧,这样,你才有活路啊!”
女子坚毅的摇摇头,恳求道:“弟子很庆幸是师父找到了我,我从小由师父带大,师父对我犹如父亲一般,我从未求过师父什么,今日,我只求师父一件事情,求师父不要将我儿月扬的事情说出去。弟子愿以死来保月扬性命。”
“你……”老者气愤的同时又充满惋惜,“你这样做是……”
“求师父成全!师父带我尸体回去,也算对墨家交了差,就请师父不要再为难秦王与我儿了!”
可以看得出老者甚是疼爱女子,如鹰般闪着光泽的双眼,透露出不相符的柔情,“你既然心意已决,那为师帮你便是。”
“谢师傅!”女子对着老者又叩了几个响头,“谢过师父养育教诲之恩。”
说完,女子起身走进了内堂,轻纱床幔之上,一个婴儿酣甜的睡着。
女子抱起婴儿轻吻下额头,又不舍的放下。随后运起体内灵力,身体包裹在黑色浓雾之中。黑色浓雾延伸,将婴儿托起,悬在半空。女子泪眼相望,越是看就越是舍不得,最后干脆移开了目光,手作爪状,黑雾萦绕中,芊芊玉手突然化作一只兽爪,如枯死树皮一般粗糙的皮肤,上面布满了银色的鳞片,指间坚硬的爪,就似精钢打造的利刃一般,寒光闪烁不定。